第十章 逆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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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每个人身上都蕴藏着不可估量的潜能，当外界的刺激达到一定程度时，这股潜能就极有可能爆出来。对小时候的曹飞扬来说，能够激她潜能的是她那颗敏感而脆弱的自尊心。

逃学之后的曹飞扬仿佛变了个人，收起了小拳头的她，在学校里变得乖巧好学起来。课堂上，虽然曹飞扬还没有勇气光明正大地听课，但是她每天偷看黑板的频率在增加。每当老师低头翻看课本或是面朝黑板书写时，就是她偷看黑板的绝佳时机。当然有时偷看黑板时来不及撤退的曹飞扬也会不小心和老师的目光正好对上，每当这时曹飞扬就会感到极不自在，只见她瞬间红了脸，仿佛做了亏心事被人现般迅低下了头。可渐渐地，曹飞扬现老师看她的目光并没有责备，更没有歧视，反而是由诧异转为惊喜再到鼓励。因此，曹飞扬在课堂上的胆子就越大了起来，以致后来老师提问时，虽然她还不敢举手，可是她会在心里默默参与。

认真对待学习的曹飞扬不仅在课堂上开始认真听讲，放学后她也开始在做家务的间隙认真完成老师布置的各项作业，遇上之前学过不懂的，她也会向上小学三年级的姐姐曹飞云请教。

而曹飞扬的姐姐曹飞云自小学一年级被留级后也逐渐开悟，虽然此时的她仍然因为拖欠学费，内心自卑，可是她的成绩已经由当初的倒数提升到了班级中等水平。

在姐姐的帮助下，曹飞扬的进步非常迅。而班主任韦芳草老师在看到曹飞扬的进步后，也用她特有的方式鼓励曹飞扬——当她看到曹飞扬手上的铅笔只剩下两三厘米还在用，并且曹飞扬也是班上唯一没有圆珠笔的学生时，她借着六一儿童节书法竞赛三等奖的名义，自掏腰包给曹飞扬了一支圆珠笔。

从未练过字的曹飞扬根本知道自己的字写得有多差，但正因为曹飞扬不知道这些，所以她心安理得地认为，其实她并没有那么差，其实老师并没有因为她拖欠学费而歧视她，因此这给了她更多的勇气面对课堂。

当然，也没有人明白，小小年纪的曹飞扬，在这一年中，内心增添了多少伤痛。

又一年六一儿童节到来。作为一年级的小学生，今年曹飞扬已经有了参加学校举办的游园活动的资格，可是最后她什么活动也没有参加。因为站在各项活动会场曹飞扬看着那些玩得开开心心的同学，一股莫名的哀伤就会从她的心底涌了上来。

这股哀伤先是把她带去了那个和姐姐站在废弃的屋檐下看雨的下午，然后带到了那个一堆人冲进家门往家里搬东西的清晨，最后又带回了那个被“鸭婆婆”辱骂的深夜……

同学们都在笑，可是曹飞扬却有一股想哭的冲动。

最后曹飞扬一个人背着书包，逃离了学校。

因此，这个小学一年级，在老师和同学们眼中，曹飞扬是个孤僻，不合群的，沉默寡言的女孩子。

而这个在很多老师眼中可能会被留级的女孩子却在学年结束前的最后时刻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在期末考试中，她考了全班第七名，仅仅比第六名的“三好学生”差了1分。

进入小学二年级后，曹飞扬的家境开始好转。不再总是拖欠学费，也不再需要穿着别人捐赠的破旧衣服的她开始换上了新衣服，背上了新书包，也用上了其他同学没有见过的新文具。而这些都是曹飞扬在外劳碌奔波的父亲特意从大城市寄回来给她们的。因为在父亲看来，生意失败之后忙于还债的日子里，他拖累了家中的妻子，也错过了儿女们的成长，所以感觉亏欠了妻儿太多的他，在经济情况改善之后总是想方设法弥补他们。

秋天到了，父亲给孩子们寄回了很多新的衣服。当曹飞扬第一次穿上父亲给她买回来的秋装时，班上几乎所有的女生都围了过来。

那是一件黄色的长袖针织衫，衣服后面有个帽子是它最大的特色。在以黑白灰和大红色为主流颜色的当时，曹飞扬穿上它很是亮眼。

而当曹飞扬在教室里第一次打开父亲给她寄回的多层文具盒时，周围的女生也都向她投来了羡慕的目光。有些女生甚至还在课后还小心翼翼地问曹飞扬可否暂借一节课。之后，曹飞扬漂亮的新文具盒在班级里渐渐变成了“百家文具盒”，因为它总是会被不同的女生借走，出现在不同的课桌上。

当然形象焕然一新的曹飞扬时常遭到堂姐曹飞琪调侃。

“哎呀，小草，自从你穿上了漂亮的小裙子，每天下午只要你往操场上一站，从教室里走出去的男生就会变很多，好多男生站在走廊的围栏上一边看你玩，一边傻笑！”堂姐说。

但曹飞扬并未把堂姐的话放在心上，因为她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学习和做家务上。

在此期间，曹飞扬的学习成绩也逐步进入了班上前三名。曹飞扬也因此常被老师选为班上的种子选手，获得了参加学校的举办的各项语数竞赛的资格。

当然，令人遗憾的是，每一次曹飞扬都是以o.5到2分之差落榜。

又一次竞赛过后，担心自己又拿不到名次的曹飞扬在考完之后和其他一同参赛的同学走进了阅卷老师的办公室。

当曹飞扬找到自己的答卷认真查看其中的错漏时，一个声音在她的耳旁响起。

“老师，我这是不是多扣了2分啊？”一个不知道名字的一班男生问道。

“这个2分嘛，其实不扣也可以。”老师接过男生的试卷看了看说，随即给他加回了2分。

“老师，我这总分好像少算了1分，不信你重新加一遍。这里的o.5和这的o.5，你算分的时候肯定给我漏加了！”又一个二班的女生说道。

这个女生曹飞扬认识，她是姐姐班主任的女儿。

老师接过女生递来的试卷，把分数重新加了一遍，然后给女生加回了1分。

之后曹飞扬从阅卷老师和周围同学的聊天中得知，一班那名质疑老师多扣了2分的男生的爸爸在教育局工作，此外，其他同学的父母不是小学的老师，中学的老师，就是在邮局，信用社，供销社，税务局或是政府部门工作。

曹飞扬的内心不由得开始自卑起来，她突然觉得她初中毕业在外打拼的父亲和小学没毕业的母亲让她站在人群中似乎矮了一截。

在这种情绪的支配下，曹飞扬很快现自己的试卷上有一个地方老师似乎也改错了。可是，曹飞扬对着试卷犹豫了很久，知道最后走出了办公室也没有勇气向老师提出自己的质疑。因为曹飞扬担心万一错的是自己会引来老师和其他同学的嘲笑。

再一次因为o.5分之差落败的曹飞扬并没有难过太久。很快就走出阴霾的她比以前更加用功地学习，因为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心底告诉她说：“你没有当老师的父母，也没有任何可以辅导你的人，因此，你只有靠自觉以及付出更多的努力才有可能打败这些竞争者。”

之后的日子里，曹飞扬经常一边做家务，一边学习。她会利用煮饭看火的功夫温习功课，也会在切猪菜，洗碗和喂猪的时候思考课后习题。每当难题被曹飞扬攻克时，她做家务的兴致就会更高。

渐渐的，做家务不再影响曹飞扬学习，而成绩明显提高的曹飞扬也在这期间时不时考取班上数学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