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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大街上倒是另一番景象，前清时期鞭子老爷们互相敬礼的景象倒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披着马褂戴着瓜皮帽的新式贵胄。
乌泱泱一队人马各个骑着高头大马，神态自若，如同主人般俯视这座千疮百孔的城池。
路上行人很多，不过大多驻足观望车队，一两个披着大衣的男子鞠躬后例行检查事宜。
“放行！”
白旗招展，车队缓缓前行，车轮压着路面，咕噜声渐行渐远。
前些日子，黄龙旗从高耸巍峨的墙头取下，一面五色旗树立危墙之上，摇摇欲坠。
长长的过道延伸向黑压压的密闭空间里，看不见尽头，不远处几米，有一条木制栅栏。
顾南默不作声，不动声色扫视四周，他第一次来到名义上的天朝府，肆意地盯着穿城墙上的汉字以及微不可察的豁口。
一路颠簸之间，他的屁股被磕的生疼，不自觉挺起半个身子，撞向马车顶棚色彩斑斓花纹的盖子上。
“祖宗啊，安稳点，此次秘密进京可不能被别人现。”
副官文明举起一支笔，记到，一路上，顶坏五辆马车，修理费预计三十大洋。
“嘿嘿，祖宗啊，要不歇着吧，我也不好说您，瞧，我可是给你带来了一本好书-革命军，您先看着，可别乱动了。”
文明小胡子抖了抖，终是没再多说。圆眼镜下小眼睛闪动，似乎在进行心理博弈。
顾南抽起革命军，瞥见了标题和作者，随手翻开其中一页，斜睨几眼，顿时吸了一口凉气。
妙哉，其中倒是记载了义气决的修行法门。义气决可不得了，上承白莲教内功，下启义和神拳，又兼有二者之优点。
不过，这本书看起来有些麻烦，摒弃了以往写作方式，正文内容和功法入门诀窍反着来，如果要修行，只能从右往左，自上及下抠字眼。
顾南双手间灵韵游离，从空气间剥开一层层灵性波动，一根根细若游丝的丝线连接自身灵性部分和灵韵，隐隐间有扩展之势头。
这几日翻阅经书，听说是从天上掉的，顾南自然不可能被欺骗，不过管他是偷来的，抢来的，能够满足他的需求又何必介意方式。
修行分为七个大境界，化劲，后天，先天，金丹，元婴，入道，仙各自对应一种存在状态，大境界下又有三小境界，分别是缺，残，盈。
仙人不入世，五十年前自从群山与教廷签订了条约后，再也没人见过仙人，乃至于修仙法门逐渐绝迹。
群山掌管着所有仙人子弟的归属权，只有登记的的仙人才能享受凡尘烟火气，成为供奉着的神明。至于散仙和魔仙，大多开阔新业务，前往了周边地区展，史称下南洋。
顾南周身灵性波动微弱，只能调动十米内的空间，勉强达到了先天境界，距离盈还有半缸的量。
将修行者的身体比做水缸，水缸满则会溢出，溢出的灵性散失到空气中，就形成了稠密的灵压。
顾南较普通的先天有一项得天独厚的优势，体内一颗圆溜的假丹会吸附灵性，作为灵性转换的承载器。
灵性进入人体内，少部分被吸收，大多数被排出后回归一方天地，在天地灵性总量不变的前提下，修行者越多，质量越高，灵性越稀薄，末法时代来的越快，此刻，战争开始了。
顾南印象中最近的一次末法时代便是元末农民起义，书上写的是遍地流民，匪患无穷，征伐不断。
那一段时期，文献记载颇少，顾南从县志中窥探到这一段秘辛，前身只当是写书的人胡诌出来的。
义气决，义薄云天之人易修，将全身情绪集中于一点，不断突破情绪阈值，以达到与自然神交的境界。
书中除了几句空洞的话语口号，也就这个最有价值，顾南运转义气决，老农功的脉络开始与义气决引导的气流碰撞，同时，军体拳衍生的煞气开始侵蚀大脑。
顾南显然忽视了兼容不同功法所带来的危害，此刻已经来不及了。
扑哧，一口老血直冲文明的面门。
“你…没事吧，我去叫医官。”
顾南此刻周身散着黑气，脊髓仿佛被挖出般火辣辣的烧灼着，噗通，瘫软在地面上，身体器官开始失调了。
要夺回身体的控制权，炼化，还不给我炼化，煞气凝结成的冰花表面出现一条条划痕，裂开，露出黑紫色的芯。
骤然间，煞气忽然增加了几分，顾南暗骂一声，加大了抑制煞气的灵性输出。
临死反扑，不足为惧，给我镇压。
紫黑色煞气扑闪着缩减到拇指指甲盖大小，不再跳脱，乖巧的样子任谁也无法联想到此前的疯狂。
呼，最麻烦的处理了，剩下的不足为惧，抓在手心，顷刻炼化。
文明在短短几秒间观察到了另他终身难忘的画面，顾南灰黑色的瞳孔瞬间变红又恢复正常，压的他喘不过气来的寂静如死水的气压也回归正常水平。
不能多问，好奇心害死猫。文明对着棕黑幕布，久久不敢转头对上顾南，仿佛在与吃人猛兽相处。
“文副官，让你见笑了。”顾南自然觉察到文明的变化，毕竟两人都是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让人家这么躲着他也不是个事，便开始打圆场了。
“不笑话，额，我可没看见。”文明脸色刷了一道白漆般瞬间白，呼吸也急促了几分，就差把别杀我说出口了。
顾南的确在某一时刻被煞气侵蚀时准备杀了他，现在恢复正常，自然也就打消了念头，倒是对文明的行为啧啧称奇。
“放心，我们要好好相处。”
“相处！”文明此刻只想逃离，逃离杀人的恶魔，快滚啊，别靠近我。
顾南自知没趣，屁股向左挪了几分，靠近左后方坐下，继续低头研究革命军的解读方式。
偌大的马车内，空间内充斥大片的空气，以及两个做着风马牛不相及事件的年轻人，顿时，空气久违的僵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