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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特伦先生到B地参加赛马去了,克劳福德小姐作好了在社交生活中面对大断层的准备;两家的聚会现在几乎每天不断,她触景生情,十分想念他。他走后,每逢他们在庄园上一起吃饭时,她照旧坐在餐桌末端她选定的席位上,以便充分体会主人的更换给她带来的郁郁不乐的心情。她相信,这已成了单调乏味的应酬。埃德蒙与他的哥哥不同,主持宴会时总是一言不发,传递肉汤时没精打采,祝酒时不露笑脸,不讲一句风趣的话,割野味时也从不佐以一段关于从前吃肉的津津有味的轶闻,或者“关于我的朋友某某”的一则引人入胜的故事。她只能从餐桌上首的活动中寻找乐趣,或者端详拉什沃思先生的容貌——从克劳福德兄妹到来后,他还是第一次在曼斯菲尔德露脸。前一段时间,他到邻郡访问一位朋友去了,那位朋友最近请一个设计师把他的庄园改进了一下,拉什沃思先生回来时,满脑袋装的都是这事,他在心中盘算,怎么对自己的庭园同样作些改进;他的话直接与此有关的不多,但他不能谈别的事。这问题已在客厅中提出,到了餐厅中又死灰复燃。显然,他的主要目的是想引起伯特伦小姐的注意,听听她的意见;尽管她的姿态显得高人一等,似乎根本不关心这事,也不想听他讲,但他提到索瑟敦大院和与它有关的一些设想时,她还是不免沾沾自喜,没有流露任何令人扫兴的表情。

“我希望你能看到康普顿,”他说,“它已变得面目一新!我从没见过一个地方变化会这么大。我告诉史密斯,它使我完全不认识了。那条通向住宅的大路,现在成了当地最美的景物之一;远远望去,整幢房子变得别有风味。我宣称,我昨天回到索瑟敦时,觉得它简直像一座监狱,一座阴森古老的监狱。”

“呀!真不害臊!”诺里斯太太喊道。“说得太过分了,一座监狱!索瑟敦大院是全世界最高贵最古老的地方。”

“它需要改进,夫人,这比什么都重要。我一生还没见过一个地方这么需要彻底改造的。现在它满目荒凉,我真不知道拿它怎么办呢。”

“拉什沃思先生目前这么想,是不奇怪的,”格兰特太太对诺里斯太太笑道。“但放心,索瑟敦很快就会彻底改观,符合他的要求。”

“我必须设法对它做点什么,”拉什沃思先生说,“但我不知道该做点什么。我希望有个好心的朋友能帮助我。”

“在这件事上,”伯特伦小姐安详地说道,“我想,你最好的朋友应该是雷普顿先生<sup>[1]。”

“我也这么想。他既然替史密斯干得这么好,我应该马上请他帮忙。他的条件是五畿尼一天呢。”

“算了,哪怕十畿尼,我相信,你也用不着计较,”诺里斯太太大声说道。“费用不应该成为任何障碍。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考虑花多少钱。我要让一切都变得尽善尽美,尽可能地漂亮。索瑟敦大院这样的地方,凡是趣味和金钱能做到的一切,它都有权得到。你有地方发挥你的力量,你的土地也会对你作出报答。就我来说,我只要有一块土地,即使它还没有索瑟敦五十分之一那么大,我就会不停地种植果木,改进环境,因为我天生喜欢干这种事。可是现在我只有小小半亩地,如果我还有这种奢望,那就太可笑了。这简直成了一出滑稽戏。但只要我有大一些的空间,我便会不停地种植和改进。从前在牧师府中,我们就种了大量果木,使它变成了与我们初次见到时完全不同的地方。你们这些年轻人也许不太记得这种事了。但要是亲爱的托马斯爵士在这儿,他可以告诉你们,我们对它作了多大的改进;如果诺里斯先生的健康状况没有恶化,我们还会做不少事。他不可能再站出来欣赏任何景色了,可怜的人,那使我伤透了心,不想再做托马斯爵士和我时常谈起的那些工作了。要不是那样,我们还会给花园砌一道围墙,在教堂前面种一片树林,把墓地隔开,就像格兰特博士所做的那样。事实上,我们总是在做点什么。就在诺里斯先生死前一年的春天,我们还在马厩墙外种了棵杏树,现在它已长得这么高大,枝叶茂盛,非常漂亮,先生,”她又转过头去,对格兰特博士说。

“毫无疑问,树长得很茂盛,夫人,”格兰特博士答道。“这里土壤好;但我每次走过,总不免有些遗憾,它结出的果实太少,恐怕连采摘的功夫都不值得。”

“先生,这可是莫尔谷种<sup>[2]呢,我们是当它莫尔谷种买来的,它花了……哦,那是托马斯爵士送的,但我看过账单,知道它值七先令,这是莫尔谷种的价钱。”

“你上当了,夫人,”格兰特博士答道,“这里的土豆也有浓重的莫尔谷种杏子味道,跟树上长的果子一样。那至多是一种淡而无味的水果;但好的杏子是可以吃的,可惜我的园子里一只也没有。”

“夫人,”格兰特太太隔着桌子对诺里斯太太轻声说,仿佛在耳语似的,“其实格兰特博士不见得知道我们的杏子真正的味道,他从没吃过一只,因为它这么贵重,又没多大营养,我们的品种又这么大,这么好,我的厨子便把它们统统拿来做馅饼和果酱了。”

诺里斯太太本来已开始冒火,现在平静了些。过了一会儿,其他话题取代了索瑟敦的改造问题。格兰特博士和诺里斯太太往往话不投机,他们的相交是从挥霍排场开始的,他们的习惯却完全不同。

谈话在短时间中断之后,拉什沃思先生又开始了。“史密斯的院落得到了全乡人的赞美;可是在雷普顿着手改造以前,它简直毫不足道。我想我也得把雷普顿请来。”

“拉什沃思先生,”伯特伦夫人说道,“如果我是你,我得有一片美丽如画的灌木林。天气晴朗的时候,人们喜欢到灌木林中散散步。”

拉什沃思先生急于对夫人的教导表示同感,正在琢磨几句恭维的话,但是他既得推崇她的高雅情趣,又得说明他本人也早有这样的意图,此外,他还得表示他不仅关心所有夫人小姐们的舒适要求,尤其想得到其中一个人的欢心。这样,他就不知如何措辞才好,于是结结巴巴讲个没完。埃德蒙趁此机会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提议大家干杯。然而拉什沃思先生平时虽然并不健谈,但在目前这个问题上,他却还有不少心里话要说:“史密斯的园子不过一百多亩,小得可怜,他仍让人意外,把它改造得这么好。可是在索瑟敦,我们足足有七百亩土地,还不包括水草地;因此我想,如果在康普顿可以大有作为,那么我们更大有希望。那里有两三棵参天古树离房屋太近,把它们砍下,那地方便开阔多了,一望无际,我想,雷普顿或任何干这一行的,肯定得把索瑟敦林荫道上的树木砍掉;你知道,就是那条从房子西面直通山顶的林荫道,”他转过脸来,特地对伯特伦小姐说。但是伯特伦小姐认为最合适的回答是:

“林荫道!哦!我不记得了。我对索瑟敦实在知道得很少。”

芬妮坐在埃德蒙的另一边,正好面对克劳福德小姐,她一直在注意听,现在看着他,轻声说道:

“把林荫道的树木砍掉!多么可惜!这不是使你想到柯珀<sup>[3]的诗吗?‘你们这些倒下的林荫道树木,我再一次为你们不该得到的命运悲叹’。”

他笑了笑,答道:“恐怕林荫道只能听天由命了,芬妮。”

“我很想在它们砍掉以前,看着它目前的情形,它的老样子;但我想这不大可能。”

“你从没到过那儿吗?对,你不可能去过。很不幸,它远了一些,骑马不能到达。不过我想我们可以想想办法。”

“哦!那算不得什么。不论以后我什么时候看到它,你都会告诉我,它有了些什么变化。”

“我猜想,”克劳福德小姐说,“索瑟敦是一幢老房子,一幢相当宏伟的住宅。建筑上有独特的风格吗?”

“房子是在伊丽莎白时代造的,是一幢高大、整齐的砖石建筑;外表显得沉闷,但气势雄伟,有许多出色的房间。它的位置不好,建在庄园最低洼的地方;从这点说,那是不利于改造的。但树木郁郁葱葱,还有一条小溪,我敢说,那是大可利用的。拉什沃思先生的主意不错,我想,他是要给它披上一件时髦的衣衫,我毫不怀疑,这会带来很好的效果。”

克劳福德小姐听了很佩服,对自己说:“他是个有修养的人,作出了最好的说明。”

“我不想影响拉什沃思先生,”埃德蒙继续道,“但如果我要让一个地方获得新的风貌,我不会把它交给一个园林设计师去处理。我宁可按照自己的见解,让它逐步改进,尽管这不会使它一下子变得完美无缺。我觉得,与其让别人乱来,不如我自己出差错。”

“当然,你可能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我不成。我在这类事情上没有看法,也没有独到的见解,我只能照别人的样子做。如果我在乡下有一幢自己的住宅,我便把它交给任何一位雷普顿先生,只要他能给我一个美丽的环境,没有白花我的钱,我便对他感激不尽了。在它完成以前,我决不想过问这事。”

“我喜欢看到事情怎么发展,怎么逐步变得完善,”芬妮说。

“对,你是这么培养大的。我的教育中却不包括这个部分;我在这方面只服用过一帖药,那是世界上一个最不得人心的人给我吃的,它让我相信,亲手来做改进环境的工作是最讨厌的。三年以前,我尊贵的叔父,那位海军上将,在特威克南为我们买了一幢避暑别墅,婶母和我欢天喜地地到那儿去了,但是它太漂亮了,不久我们便发现它必须大加修理,于是我们在灰土和混乱中过了三个月,周围没有一条可供行走的砾石路,没有一张可以坐的板凳。我在乡下的住处要一切都是现成的,有灌木林和花坛,还有无数露天的粗木椅子;但一切必须是现成的,不用我花力气。亨利和我不同,他喜欢自己动手。”

埃德蒙一向觉得克劳福德小姐很可爱,听到她这一席话却有些刺耳;她这么满不在乎地议论她的叔父,这不符合他的礼节观念。他没有作声,然后在接着而来的一阵笑声和高谈阔论中,暂时把这件事丢开了。

“伯特伦先生,”她又道,“我终于知道我的竖琴的下落了。有人告诉我,它在北安普敦,完好无损,也许已在那里放了十天,尽管我们接到的几次庄严保证都否认这点。”埃德蒙表示了他的高兴和惊讶。“事实是我们的查询太直接了;我们派出了一个仆人,还亲自前去——这对离伦敦七十英里的地方是不起作用的。今天早上我们才通过正确的途径知道了它的消息。有个农夫看到过它,他告诉了磨坊主,磨坊主又告诉了屠夫,屠夫的女婿在店铺里留了张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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