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少女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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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今天存心要气气这个刁蛮的姑娘，竟然自顾自地接着说，“再说了，她虽然是名震江湖的戈马帮燕帮主的女儿，但个人而言，实在不怎么样，就是要提亲”，他撇了一眼少女的神情，“也是向卫师妹这样的提亲才有道理！”绿衣女子羞红了脸，垂下头去。
本以为被数落的少女会暴跳如雷，谁知她却如释重负地笑出来，“他们原来不是来提亲的！”话罢，一把夺过少年手中的葡萄，“你干嘛来吃我的葡萄，不去听听什么大计啊！”然后回击地一笑，“哎呀，我忘了呀，爹让你像山犬一样守着大门，何时让你进堂议事了！”话罢冲少年吐吐舌头。少年被她一激，果然脸色大变，卫师妹忙向少女摇头，可是她却像看不懂一样，只顾接着说，“我们言言这么好，自然是有人提亲的，只是还轮不上看山门的小子呢！”
少年怒从心生，大声喝道，“烟如织！我知道你怎么想，你在等着徐耕舟，可是你就算把全天下提亲的人都赶走，徐耕舟也未必会来！”原本对这些吵闹习以为常的少女，在听见“徐耕舟”三个字的时候，便涨红了脸，眼泪眼看便掉下来了，她狠狠地推开少年，逃出门去。
“小如！”卫清言提声一呼，抢到门外，只听见飒沓的马蹄声片刻就远了。少年愣在原地，从小到大，那么多相互挑衅而从不认输的少女，竟然有这样一个软肋，谁也说不得。
“赖师兄！”温婉的卫清言收起她一贯如水的温柔，“你怎么可以拿徐耕舟来刺激她！”“我，我没想到她会...”“如织虽然心宽，看起来也强硬，但是徐耕舟是绝对不能拿来说的！”卫清言叹了一口气。
“清言说得不错，赖唯，你可知错？”一个女子沿长廊缓缓过来，迎着这暮春斜斜的日光。她生得很端庄，虽然已没有了少女的活泼，但是眼睛里依然透露了一股子精明俏皮的劲儿，相信谁也不敢让她吃亏。
“师父，”少年向女人低头认错，“徒儿知错了。”“简姑姑，”卫清言屈膝问好，“您不要怪赖师兄，我猜小如去了澄江边，我现在就去把她追回来。”“先让她冷静一下吧，”女子摇了摇头，然后轻轻一叹，“赖唯，身为兄长，我实在希望你能稳重大度些，像燕帮主一样。”话罢便转身离去，春风一起，庭中落红成阵。
赖唯低着头，不敢说一句话，只强忍着眼泪。他自幼流浪江湖，受尽欺凌，直到八年前被简秋萝收留，传他武艺，视若亲子，今天他让她失望了，这比烟如织骂他一百句还让他难过。卫清言见赖唯懊恼不已，低声宽慰了他几句，便要告辞，赖唯缺突然伸手抓住她，“卫师妹，你跟我说说徐耕舟和烟师妹的事情吧，免得我以后再得罪她。”
“这样啊...”卫清言有点不好意思，急忙把手缩回来，然后点点头答应了。他们两个便坐到了院中的石凳上，这庭院是新修好的，虽然戈马帮在十三城里立足已二十年，但帮主燕颀在栈川安家却是近几年的事情，在江湖往来中长大的少女如织也是刚刚有自己的家。
“赖师兄可知道，他们几时相识的？”卫清言笑着问道。“听闻如织小的时候，在韩江嬉戏，遇到鳄鱼，被徐少寨主所救。”赖维答道。“嗯，这件事倒是大家都知道，只是难为如织，在五岁的时候就开始对徐少寨主心心念念。”卫清言说着便觉得这少女实在可爱。
“他们的交情只是这样吗？”赖唯有些不相信。“倒也不是，”卫清言若有所思，“据我所知，在如织九岁以前，野云寨尚有顾芸寨主，也就是徐耕舟的母亲当家时，两家人还常有来往。只是近几年，顾芸小姐离世，野云寨有些没落，与戈马帮日渐疏远，小如说十岁后，她再也没有去过陂中云岭。”
“那，以你所见，徐耕舟对如织有没有...嗯...与别人不同的心思....”赖唯挠挠头也不知道该如何措辞，卫清言摇摇头，“我也说不上来，他看上去是一个很神气的人，虽然对所有人都彬彬有礼，但是我还真的不知道他把谁放在心上过。”“你见过他？”赖维越好奇了。“不错，十年前，我见过一次，就在我爹爹死的那天...”回忆袭来。
十年前，玄庄出了一件大事。戈马帮的生意很多，镖局是其中一个大头，现在戈马帮的副帮主黄现十年前还是玄庄镖局的总镖头。
那一年他们受托为九环门主的老母押送一支域外得来的雪莲续命，途径云岭的时候遇到了劫匪，玄庄镖局死伤惨重，而九环门主的老母也因为没有吃到这只雪莲而一命呜呼。九环门主历来残暴，这一件事几乎要摧毁了当时还很年轻的戈马帮。
卫清言记得那是一个马上就要下暴雨的闷热的午后，乌云压得很低，玄庄为死者设了灵堂，她穿着麻衣站在父亲身后，她的父亲卫盟也在那次大劫里受了伤。
众人尚在堂中祭奠，性格暴躁的九环门主带着几十个门人把玄庄围得死死的，大战一触即。九环门主狮子大开口，要戈马帮赔出十万两黄金和他老母一条人命，且不说戈马帮上下哪里拿的出这十万两黄金，就说这条人命，又岂是能随意赔出来的。
卫清言的父亲是这次押镖的镖头，他说那群劫匪在云岭出没，与野云寨有关，死伤者的尸体上有棱形刀痕，就是传说中的双梨锏所为。他将这件惨事推到了野云寨身上，想要以此来为戈马帮解围。
九环门主听闻面色大变，怒不可遏，便说要去野云寨讨这双梨锏来查验。
这时有一个声音从人群背后传来，“敢问卫镖头，死者可是在死后三天后，尸身才浮出这浅色棱形痕印呢？为何当日并未见到？”只见一个穿得像小叫花子的少年问，他头乱糟糟地散落着，挡住大半张脸。因为他一直站在九环门人中间，之前谁也没有注意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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