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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部落的财产!生要在这里生,死也要为我们带来财富再去死!”尼可瓦尔·昂巴和高傲的公鸡不搭配的地方太多了,没有精修的羽毛、黄不拉几的鸡冠、尤其是没有豪富的气概,而像一头连弱肉强食都少见的食腐动物。

但这样简单粗暴的虓虎只要把野蛮挂在脸上,把残暴付诸行动,往往蕞音这样的文化人根本不是对手。这头无人性的野猪粗暴地摧毁着眼里的一切,直到撞上自己啃不动的岩石或者得罪不起的象群。

象群...蕞音想到了法子,这些粗暴无伦理的豺狼不过是想着祖先匈奴人的习俗,父兄死,子、弟妻其后母,她为乌骨都汗生下了孩子,生前老汗王没有给她地位,因为她是仇敌柏柏尔人部落里被掳掠来的女奴。

但孩子为她带来了别人眼里高于其他女奴的地位,俨然是子孙不旺的豺狼部落老一代汗王的侧室。

这样的女人大约在恶兽眼里有征服的价值。她们本身就代表一个部落威权的文化符号,蕞音想到这里,也就明白了这一对父子恶狠狠目光下那一重掩饰很好的贪婪来自何处。

“成为新的阿瓦尔部落的汗、或者撒迦人讨厌的称呼——单于,并非要把旧有的一切都抓在手里。”她的目光锁定在被几个汉子高举的自家孩子的身上,那个尚未来得及取名的孩子被众人高高举过头顶,像是流浪过的龟兹地方丢失的祭天金人。

“而光凭借一人见人恨的劲头远远不够,你们只能被众人排斥。”蕞音拉低了声音,努力地让自己混合着匈人语言的交响乐敲开面前几头豺狼的心扉。阿提拉或许无救了,但她自己活着的希望仍旧还在。她还有一个在襁褓里的孩子,这个孩子就是一个失落母亲的一切。

她低下头,在豺狼面前保持最后一丝尊严,当没有马匹的老五带着十来个愿意陪着他浪一浪的汉子外出打猎的时候,不可能不会遇到意外,每一个险中求生的意外,都是她脱逃的机会。

柏柏尔人、这些被罗马驯服的奴隶们如今在南边游荡,东哥特部落不会屈服于匈人的马蹄,乌骨都汗视野太狭隘了,他仅仅看到自己在顿河畔快要守不住的草场,却不曾留意、这整片天地的变化。

他们仅仅是阿瓦尔人几个大点部落的一支,打了败仗以后,开春之前,除了用于配种的牛马,一切牲口都留不下来了,草料在夜间的一把火中丧失殆尽,几个争位的贵人又把剩余的赏给勇士,叫那些枯瘦的汉子长得精壮些,把骨箭和骨刀换成朽铁的。

天边的一行大雁送来了一群豺狼看来不幸的消息,也许是蕞音的福音。一行三十余骑同样以燕行阵放慢马,从视野尽头逶迤而至。从头顶闪烁的烫银铁片来看,这才是真正的匈人,他们与嚈哒部落分裂出来的阿瓦尔人不同,这些西迁的游牧人浑身上下释放一股浓烈的怨气。他们同样精瘦同样食不果腹,但成群的狮子总比野狼凶残。

尸末螣离末那阴翳的脸毫无变化,他第一个拔出了刀,豺狼面对绝境,想到的只有拼死一搏...但只咬自家人的野犬,总会遇到它为之战栗的天敌。

他自个虽然拔出了刀子,但十来个支持的族人却不愿意和它一起冒险。没有长兵器没有盾牌没有一件像样的棉袄和皮甲,要在开阔地带以步对骑,这是对生命有留恋的人做不出来的事。

何况打马而来的是臭名昭著的“匈人”,他们某种意义上的“近亲”,凶狠悍勇都远远胜过他们的狮群。

“未来的可汗,蜜蜂或许会落单,但群蜂必会因蜂蜜的香气纷尘沓来,我们已经引来了探路的哨骑,跟在他们之后的将会是大军。”鸡冠头看着他摇摆不定的养父,这个刚刚装野蛮的十八岁青年对于野蛮人和文化人之间的气质收放自如。

阿提拉还是太年幼了,孩子根本看走了眼。跟蕞音老师识字学音的不止他一位。而有着诺曼人名字的昂巴,对待不同人物会采取不同的嘴脸,而只有面对曾经活着的乌骨都汗的时候,才有唯唯诺诺的仪态。

三十来个骑兵靠近了,他们的马低矮,仅仅有一个常年风吹日晒的牧民那么高,又矮又瘦,那些浅黄的马身上满是泥浆一样的斑点,和杂色的毛混杂在一处,与泥污结成了牢不可破的亲家。但常年饮血的刀口和它们的主人一样,喜欢这禁忌的仪式。

精明强干的十八岁青年昂巴注意到在百步之外,那些骑手们前列的收起了弯刀,举起了套马索,侧身的箭壶里稀稀落落地装着几支掉了尾羽的箭矢。

“这些凶猛的野蛮人流浪到这里,也和我们差不离!”尸末螣离末庆声鼓励着战士们,但豺狼阴沉压抑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要吃人,在鼓励之语说出的同时,这个先任汗王弟弟毫不掩饰他的残忍:

“敢有退后的,回到族里,他的妻女将沦为奴隶,他身上的肉将喂给我们饲养的牧犬!”当他们能看清那些奔涌过来的匈人的酱色面庞的时候,尸末螣离末挥舞着手上的马刀,让十来个战士围成一圈,跟着他慢慢结阵。

每个人都在抖,只有干儿子昂巴的箭壶里有骨箭,但短且补过弦的猎弓无法提供有效杀伤,当第一个人被套马索拖倒的时候,似乎一切已经注定。

昂巴没有拼命,因为当先的一位匈人战士,射亍了鸣镝,那响箭带着尖锐的呼啸,在大地上造成重重颤鸣。

是匈人的鸣镝!他们从遥远的东方过来,把这一出也带到了顿河之畔,凡是这些凶猛的狮子来到的地方,妇女被掳掠、老弱病残被砍死在地上,鲜血构成了异样的图腾,脏污的衣物也被剥走....这些疯汉,是行走的天灾。

刚刚口号喊得响亮的尸末螣离末在这场遭遇战之前率先向后逃去,他想留着可笑的有用之身,想留着这条贱命,再去对付自己人。领的带头鼠窜引了连锁反应,十来个阿瓦尔战士一哄而散,昂巴丢了马刀,混在人群中一起逃命,他们一群步卒,把自己背后留给了可怕的敌人。

果然,长烟的尽头,出现了上百个骑兵,领头的那一个毡帽上安放着在阴沉天幕下也闪着耀眼金色的雕翎,这是射雕客,匈人部落每千人之中才会出一位的人上之人,打猎中他们享有和各自头人一般的猎获,那些左右谷蠡王也会把最好的猎物叫卫士们摆放在他们的案前,和东方已经灭亡的汉国一样,他们学来了案几的制作技术,也学来了重弩、战车、单马镫和轻甲的制作技术。

昂巴被那个领头的人提在手里,他被砍掉了一只手,那个头戴斗笠型羊毡帽的三十余骑的哨探统领,还刀入鞘,筋节有力的手掌死死卡着鸡冠头的脖子,从腰间取出号角。

当雄浑苍凉的音调在这片草场边缘响起来的时候,昂巴忽然觉自己是那么可笑。他们一心争夺的汗位,不过是这些敌人眼中的草芥,四千六百的战士,在至少人数上万的匈人部落面前,和落入陷阱的虎豹并无区别。

昂巴眼睁睁地看着十来个支持尸末螣离末的士兵被一个个砍倒,看到一个匈人士兵举起了狩猎弓,精准地驰射在逃走的叔叔的背后,那个总是阴沉着脸、喜欢对兄长以外一切“自己人”拔刀的窝里横大王消失在几棵白鹳树后,出有生以来最为悠长的一声惨呼。

再往前就是一片被群山环绕的谷口,再往里就是狭隘的盆地,鸡冠头昂巴知道,他最后的族人、三个阿瓦尔部落中最小的一支如今就栖息在那儿,而在西边山麓的尽头,已经有上千的骑手密密麻麻地形成一片翻滚的黑色海洋,这是匈人的北方军团,对应青白赤黑中的漆黑...相传,这支机动部队在东方一直驻守在漠北王庭,只有单于亲自行动的时候,才会应旗出征。

每一个黑旗下的战士都身披软甲,如低伏的苇草一样卑微,如大山如草原一般静默,每一匹健马都裹足了马蹄,但昂巴从蕞音老师那儿听来的还有一项:至少左右贤王、单于的继任者才有资格调动这支队伍,而这支延绵不绝的队伍一旦启动,人数至少上万,当战争的铁蹄踏碎寂静顿河畔的时候,每一个被视为敌人的阿瓦尔人将沦为这些凶兽的刀下亡魂。

上万人...那是父亲和伯伯们曾经拥有的最大战士数目,而即便是一对一的兵力..曾经被正宗匈人击退过的阿瓦尔人也远远不是这帮凶狠的亡命徒的对手。想到这里,昂巴忽然脑袋一痛,他的鸡冠已经被那个哨骑统领揪住,那个年轻的汉子用他能听懂的匈人语问候他全家:

“你可以投降,把你们的女眷上交,族里的战士并入匈人的大家庭,阿瓦尔人本就是我们的近亲。你们将享受和我们一样的礼遇。”

远方的地平线上,群鸦连成一片,昂巴惊讶着、在俘虏他的敌人的马背上艰难抬头,只看到一望无际的原野里,他那个阴翳的叔叔,人头被挂在马辔头上,那身上带着狂放斑点的东方品种的矮马时不时地撕咬着那颗脑袋,叔叔骇惧的神情深深地映入昂巴的脑海,鸡冠头出有生以来最娘的一次大叫:

“匈人,真正的匈人来袭啦!!”

在那个晴空霹雳的上午,没有人会想到啸聚山林的狮虎会来捕猎野狼,每个阿瓦尔人都不清楚匈人目的何在,打仗可是要死人的,哪怕是突袭,哪怕是四五十比一的战损比,想要消灭他们,匈人也得扔下一百具尸体,这并不划算,此处的阿瓦尔部落并不是较大的那一支,仅仅是当年七个兄弟创下的强盗团伙。在几十年里一点点做大。

但在狮群面前,他们连郊狼都不算,仅仅是扒窝的野狐狸,又骚又臭,还穷得可怜。

但等到如雷霆般的黑色云雾将整个谷口都围住的时候,阿瓦尔人才明白匈人是铁了心要把他们吞并,对方来了至少上万人,连柏柏尔人都打不赢的他们除了引颈就戮,就只有跪在地上,以野狗不如的姿势,请求征服者的宽恕。

族里剩下的四千六百个可以上马持刀的汉子抵抗仅仅只持续了一个简陋上午餐的时间,一天只两餐的阿瓦尔人一个个五体投地,等待着征服者的处置。

不要说什么男子气概,草原上就是这样,在力量悬殊的战争中,伏低做小才是常态。曾经的大部落就是这样一个个合并了别人一点点做大的,阿瓦尔人并不排斥匈人,除了仰慕强者,这些西迁的东方民族在语言习俗上也与他们相近。

因为二百年前,顿河边上也有这些东方来的匈奴的身影,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有混合,在陌生人之间的试探和挑衅中擦枪走火,但两头孤狼很快现了他们之间可以惺惺相惜的地方:一样的野蛮、一样的狡猾残忍、一样的流氓习气、一样的渴望征服。

可汗的六弟、胡都古被众人簇拥着哆嗦着上前,他被强行推举出来担当众人的领,还有老七,矮小的诺尔查、有着日耳曼蛮子姓名的小矮子倒是努力地表演出从容不迫的味道,却遮掩不了他那兽皮包裹的两腿始终抖若筛糠。

一看不好就投降,这是草原上的定则。而中小部落的领这个时候也不再是领,会被推出来承担一切外敌的压力。

胡都古将马鞭和腰刀恭敬地摆放在面前的地上,将乱糟糟头和头顶一起埋进土里,用最卑微的方式祈求一份怜悯。部落可以投降,而他这样的头人,是否会被善待,取决于侵略者的脾气。

矮小的七弟诺尔查就好的多,尽管同样是跪着,他可远远没有把脑袋缩进土里,而是直愣着两眼,看着前来受降的骑在马上的瘦弱汉子。

“长生天在上,看在我们一母同胞的份上,君长,您..”诺尔查的话被马上的骑手单手竖起横掌打断。

“我只是个哨骑百长,在我以上还有千长。你有什么话,等到我们的可卢浑王来了以后再说。”

可卢浑王?诺尔查的母亲是个森林的日耳曼蛮子,他不明白这些自称来自东方的匈人那里怎会突然冒出一个新的部落军事领名称。

但看到他们半统一的黑色针织物和皮甲,诺尔查忽然意识到这些游动的狮群似乎掌握了原始的织工技术。

“快起来,哥哥!咱家兄弟就剩咱俩了,拿出点骨气来。”他有些愤懑地拽住只知道磕头求饶的胡都古的头,叫他跪直了,而不是像沙地的巨鹳鸟一样把头埋进沙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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