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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剩半句没说出来,永不反抗。
“真的会有人喜欢那种没灵魂的假人吗?”吴清羽表示不信。
言谨却觉得这事不大好说,想起她挺喜欢的一个电影《her》。有一天,或许就是很近的某一天,donna 也会有灵魂。但到了那个时候,有灵魂的 donna 会不会也开始问,我是谁?我在哪里?我为什么要做你们的电子宠物?然后就像《her》里面的斯嘉丽一样决定出走,在那个数字的世界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也是在那段时间,吴清羽开始在戏剧学院做旁听生。
有人上大课看到她,拍了照发到网上,由此又引起一番议论。
下面的评论有吹捧的,说:侠女归来!姐姐好努力!
也有嘲讽的,说:别闹,导演系的视听语言课有她,戏曲专业的身段课、把子课有她,戏文专业的创作研修班也有她。混进人家学校里摆拍也走点心吧,进教室之前先看一眼门口的牌子呢。
吴清羽对此不做任何回应,倒是经纪公司恢复了对她社交媒体账号的运营和网络舆情的维护,跟她商量,发条微博,正式跟粉丝交代一下近况,避免一些不必要的猜想。吴清羽没反对,但也向他们提了个要求,同样简单的一条,解散粉丝后援会。
也是这表态让经纪公司开始有点相信,她确实没有恶意违约、私接工作的企图,就是纯纯地想躺平。于是,双方关系更和缓了些,公司按照她的意思发布官宣,说清羽决定暂停工作,进学校进修一段时间,同时解散粉丝后援会,以及所有粉丝群和超话。
这消息一出,又上了一波热搜。评论仍旧是不信的,除去铁杆粉丝的不舍与挽留,其余都在猜测:
这姐又想炒什么?
哟,侠女过时了,这是要改立学习人设了吧?
看着吧,发几天书单和自律 vlog,然后又该推新戏了。
……
吴清羽仍旧没做任何回应,没发书单,也没发自律 vlog,只是继续旁听着导演系的视听语言课,戏曲专业的身段课、把子课,戏文专业的创作研修班,甚至还有人看到她背着把吉他,走在初秋的校园中,大概连音乐剧专业的课也蹭上了。
十一月,传来美国那边的两条新闻。
一个是“好莱坞”劳资双方达成协议,为期 118 天的罢工终于宣告结束。
另一个,是那场三位艺术家起诉 ai 绘画工具的诉讼,也终于有了结果。
长长二十八页的判决书,在新闻里被简略成一句话:艺术家诉 ai 侵权首战失利,法官裁定指控“不太合理”。
由此,中文网络上对苏迩冷嘲热讽看笑话的就更多了。
很少有人真的会去读那份判决,也就不会知道法官认为的“不太合理”是因为三位原告艺术家中的两位没有向美国版权局申请过其作品的任何版权。法官因此驳回了她们的大部分诉讼请求,那两名原告也放弃了索赔。而剩下那位艺术家,被法庭允许修改诉讼请求,澄清理论,补充证据。一切并未结束。
言谨不确定这条新闻是否对射月公司多少产生了一些影响,差不多也是那几天,他们在专业评估之后做出了决定。
“全源”方面给了他们两个选择,继续诉讼或者达成和解。而射月最终选了第三种,先行撤诉,但暂不和解。
言谨对此并不觉得意外,甚至有些佩服。
“射月”是一家以优质原创内容为卖点的公司,而“全源”在这方面的名声实在是不太好。倘若双方交叉持股,成为战略合作伙伴,射月在获得经济利益的同时,恐怕也会承受声誉上的损失。但他们也不希望就此失去一个丰富业务品类和国际化的机会,所以想先看看苏迩这一战的结果,再做打算。
这是真正的商业的逻辑,同时也给这场诉讼带来巨大的困难。oonie 不能再提了,全源也不必提供训练数据库作为证据,她原本的诉讼策略已被彻底推翻。
戴左左打来电话,把这个决定告知她。
言谨说:“我能理解。”
左左忽然问:“是不是对我有点失望?”
他说“我”,而不是“我们”,更像是在问她对他个人的看法,而不是射月公司。
言谨说:“不至于,又不是小孩子。”
“但是你……”左左欲言又止。
言谨自嘲:“但我还是凡事过分追求意义,中二病没痊愈的样子?”
左左笑,说:“啊,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言谨也跟着笑了,没再说什么。
十二月,“全源”案一审开庭时间确定。
言谨收到庄明亮的微信,挺中二、挺矫情的一句话,却又那么熟悉:为了那一点不可能的可能争取过,无论结果,都已是最大的荣光。
言谨也给他回过去,同样是一张眼泪汪汪的小猫咪表情图。
她看不到庄律师当时的反应,但她自己真的就是那只小猫咪的样子,眼泪汪汪的。从互相嫌弃到师徒相惜,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竟也觉得神奇。
以及周其野,在主动退出这个案子,并且刻意避嫌两个月之后,也给她发了消息。
只是简单的一问:有改变吗?
言谨回:没有。
周其野看着这两个字的回复笑了,说:从前可是你告诉我“排除万难”太不现实,合理努力就已经足够了。现在,反而是你在做这样的事。
言谨同样看着这句话笑起来,十几年间的一幕幕在脑中瞬间涌过,又忽然想哭。但最后,她也只是给他发了一张小猫咪 sate 的表情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