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基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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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兰蹲守在他的塔楼外，看着曾经被称为艾卡西亚的深坑不住地叹气，他的同胞毁了一切——在他外出寻求盟友的时候。

以绪塔尔人不想掺和恕瑞玛和艾卡西亚之间的破事，沙漠中的部落也没有愿意帮助他们的，艾卡西亚人孤立无援。

战争开始于他一无所知的时候，他的同胞们擅自加冕了新的法师王，然后妄图凭借那未知的武器对抗恕瑞玛，现在的结果很难说是他们成功了。

他还记得那时候，虚空先是吞没了召唤它们的法师——也不能说是法师，他只看到了那些会动的无头尸体一直在摇晃手中的法杖，然后是吞噬了十几万的艾卡西亚人，他尽力让一些人进入了自己的塔楼，然后试着把它从时间线当中删除。

他成功了，但不知道该怎么让自己的塔楼恢复原状，那些人就这样在这里停滞了好几年。

被停滞的人们还留着面临灾难时那惊恐的表情，像是褪色的蜡像一般在他的塔楼里，十分渗人。

可放出那些人来也不算是好事，他们都是普通市民，没办法在现在的艾卡西亚深坑里活下去，就算想离开也走不远。

更别说在这附近只有他自己能自由活动了，其他东西都被停滞了，就连他自己也不能离开太远。

得益于时间魔法的力量，基兰不需要进食也能维持生命，他一个人在这里孤独守望了几年时光，期盼着有其他活下来的艾卡西亚人看到这座塔楼，到这里来寻求庇护，好让他知道外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实际上，他也见到了，但很难说那依靠触手蠕动的东西是人。

那张脸他记得，是一个叫阿克扎姆的小伙子，他的半边脑袋开裂，大脑被一些真菌状的东西寄生了，四肢变成了五根粗大的触手，嘴里含糊不清。

“艾卡西亚～唉～”

基兰叹了口气，解脱了阿克扎姆，然后又感受到了一阵脚下的地面一阵晃动，可能是附近又地震了，但因为他的魔法附近的地面其实坚固无比，一直维持着不会坍塌的状态。

他迎来了意外到来的三位访客，正是灰烬、索拉卡与拉莫斯。

灰烬一把火烧了先前那个一直在生产怪物的地方，他们来时的路被震塌了，那条裂缝被扩大了不少，他们被迫更加深入废墟，在看到有个完好建筑物时就找了过来。

“你是……基兰？”灰烬迟疑地看着在塔楼前面的那人，那人有点像他认识的人，但不该这么大年纪，年纪轻轻的怎么须全白。

“时间就是如此残酷。”基兰尴尬地说，“我的魔法出了一点意外。”

“你一直自己待在这吗？”灰烬问。

“也不算我自己，还有那塔楼。”基兰指了指他背后的建筑物，又问起自己关心的事情，说：“各位客人，原谅我这里没有茶水可以招待……外面还有多少艾卡西亚人？战争结束了吗？”

“可能一个都没了。”索拉卡说。

“你们艾卡西亚人搞出来的大宝贝把战争推到了新的高度，虚空会把整个符文之地吞掉！”拉莫斯不忿地说。

“我很抱歉没能阻止我的同胞，我们付出了代价。”基兰为自己同胞的行为感到愧疚。

“整个世界都在为此付出代价……”灰烬又向基兰简略地描述了艾卡西亚塌陷后的战争，那些奇异的虚空生物，那些扭曲血腥的存在，还有那些无数人的牺牲。

“对不起……我……我没想过，我劝过他们了。”基兰陷入了更深层的愧疚中。

“我知道，他们都疯了，这不是你的错。”索拉卡安慰基兰，伸手想要触碰他。

“不！你别进来！”基兰突然大叫，“我的魔法出了错！”

索拉卡连忙缩回了手，灰烬见状立马扔了一个石头进去，它在飞行到一定距离后，立马就悬在空中不动了，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动能。

“他说得没错。”灰烬说。

“别这样，里面的东西够多了。”基兰伸手攥住那块石头，又扔了出去，说：“如你们所见，这里面就这样子，只有我能自由活动，其他的东西或活物都会被停滞，我一直在研究怎么解除这个。”

“很高兴能遇见你们，不过外面还在打仗吧。你们的战友更需要你们而不是和我在这闲谈，虽然我好几年都在和自己说话，有点舍不得你们。”基兰苦着脸，“等我解除了这个就去帮你们，就当是赎罪了。”

“我们来到这也只是个意外，你不介意外面有一捧火吧。”灰烬掏出螺旋剑，在塔楼外面的区域点燃了一堆篝火。

“随便，别进来就行。”基兰无所谓地说。

灰烬的拜访不过是个意外插曲，基兰转身回到了塔楼里，看着那些失去色彩和温度，仿佛蜡像一般艾卡西亚市民又头大了起来。

天神战士们从未感觉如此无力。

这股无力感是从何处而来的？是从何处开始的？

是从虚空战争一开始存在？还是太阳女皇失踪？抑或是他们目睹了那个体型大到他们完全无法理解的生物从深渊之中探出爪子？

一位来自以绪塔尔的法师用魔法影像记录下了那天生的一切。

诸多的凡人在天神战士的逼迫下放血自证身份后，流出紫色血液和试图逃跑的人都被残忍无情地杀死，剩余的法师们重新组成队伍封印虚空深渊裂缝。

可这种规模的裂缝不是简单的土石魔法就能堵死的，昔日冰霜女巫以寒冰作为载体封印了一次深渊，而他们没有那种可以一下子改变地貌的力量。

很快他们就不苦恼这个了，伴随着地面晃动，深渊下的虚空能量之中传来了某种巨物移动的声音，大地在颤动，仿佛无助少女的哀鸣。

他们看到了一个填满了整个大半个裂缝的紫色鳞片爪子正在从深渊底部挤出，一个兴奋的意识挤入了他们的脑子，向他们展示着自己的存在。

冰冷……虚无……全知全能。

那爪子勾住了裂缝边缘，上面清晰可见一个被烧伤的细小伤口，天神战士们纷纷变身准备迎击敌人，可即使是变身后宛若山岳一般大小的他们在这无名生物的爪子面前也不过是一节小指骨大小。

它的表面遍布细密狰狞的鳞片，虚空能量缠绕在它的外面，如同乖巧的奴隶一般，百千只眼睛在它的手心张开，万种语言诉说着它的降临。

天神战士在它的面前仿若幼童一般无力，眼睛开合之间便是难以计数的瓦解射线喷射而出，天神战士立马千疮百孔。

这只是一只爪子。

这深渊对它而言似乎还是有点小了，仅仅是探出爪子就再也容不下它通过更多的部分，它愤怒地拍打着地面，反而把深渊弄的塌陷，爪子之下的部分再也无法进入这个世界。

它以愤怒的意识向天神战士们陈述了虚空的存在，以及毁灭的预言，并喝令他们交出这个世界。

天神战士们奋而力，无数的魔法和刀剑击中了它的鳞片，仿若泥牛入海，未掀起一丝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