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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之涯下车，指着山顶的方向道：“她就在上面。”

苏子叶懒得走路，直接抓住贺之涯后腰的皮带飞了上去，比起以前温柔的公主抱，那落差不是一般的大。贺之涯心里难受，但他知道苏子叶一时半会儿不可能原谅他，便不敢多说什么。

整理了一下皮带和裤子，贺之涯闷头往里走。

苏子叶落后他半步，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一个戴着草帽，身上沾满泥土的背影。

“她在那儿。”贺之涯朝那人一指。

恰逢此时，那人转过了身来，的确是一个女人没错，却长着一张将近四十岁的脸，甚至于因为长年的劳作，她的皮肤变得极为粗糙，肤色黝黑，简直比所谓的山野村妇还要沧桑。

“你耍我？”苏子叶当然不相信这个人就是安菲雅。

安菲雅是他同母异父的妹妹，比他还要小上几岁，怎么可能是这个四十岁的老女人！

“当然没有！”贺之涯急道，“你们都是吟音兽，应该能感觉到的吧。”

苏子叶微微蹙眉……的确，他在对方身上闻到了吟音兽的气息，而且还有点熟悉。

可是这怎么可能？！

斯嘉位面的所有种族平均寿命在五千岁左右，就算与银河位面有空间差异，但换算成人类的岁数，也至少能活两到三百岁。正常情况下，安菲雅绝不可能变成现在这般模样，也绝不会安安分分地在山上种地。

“你对她做了什么？还是说，你找了另一个吟音兽做替罪羊？”

话音刚落，安菲雅就朝这边看了过来。

她在看到苏子叶的一瞬间，错愕地瞪大了眼睛，连手中的农具也掉到了草地上，下意识后退两步，一副即将落荒而逃的模样。

……这个反应倒是很真实。但苏子叶还是不敢相信。

他抬手，一道攻击束便朝安菲雅打了过去，安菲雅似乎想要躲闪，但身体的反应迟钝，只来得动动眼睛就被击中胸口，吐了一口血之后，仰面倒下，不省人事。

苏子叶：“……”

这也太弱了，比幻境中的还弱。

贺之涯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其实，这整件事情的罪魁祸首是吟音兽族的大长老。你当年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太多，但我被抓过去的时候，是大长老和我说，你因为成长期过程中出了点问题，被困在自己制造出的幻境中出不来了，需要最亲近的人来拉你一把。”

“我一开始是很不愿意的，因为我不认识你，不想冒着生命危险做这种事。但睁开眼睛之后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幻境里了，并且大长老和我说，如果我不能顺利完成任务，就会永远被困在幻境中，和你一起死去。我没办法，只好照他说的做。”

“我真的没想过要伤害你，也想过是不是可以在幻境中直接告诉你真相。但我不了解吟音兽，不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就去问了大长老他们，得到的回答是不可以。他们说一旦你发现自己所处的不是真实的世界，灵魂就会崩溃，所以我一直没敢说。”

“再后来，经历的世界越来越多，我也爱上了你。”

“那时候大长老和安菲雅突然告诉我，只要你能够全心全意爱我、信任我，就有机会破解幻境。而回到现实世界的唯一方法，就是将幻境中的你杀死，你才能苏醒。”

苏子叶觉得不可思议，他居然能静下心来听贺之涯说这么多。

贺之涯的话他不会全信，但也不会不信。

因为“读取”得到的记忆信息只是不连续的片段，而非像放映机那般可以持续播放，绝大部分还是只有最关键的讯息，需要苏子叶自己去领会和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