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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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安静一秒，方才还有人挥舞手臂，在燕唱月开口时也停住，错杂的人群呆在原地，姿势各不相同，静止的画面有些怪异，直到有人摆摆手，主动走出人群，向燕唱月走来，其余人才恢复肉体的行动。

“就是啊，燕神，星尘只是宠物，您也别生气了，我们都是为了您好，现在您自由了啊！”

那人说着话，语气越高昂，一副“为你着想”的姿态，听得让人牙根酸，在他身后的众人里面都有几位忍不住了，边笑边互相挤眉弄眼。

这群人并非一个阵营，最先走出来的不一定笨，但明显是出头鸟，这不是什么好事，偏偏有人甘之若饴。

燕唱月注视着他，缓缓说：“我一直是自由的。”

没直接说多管闲事，但结合上下文，其中的含义相差不大，只是有人并没有领悟到这一点，还在因为燕唱月的目光兴奋，禁不住又向前两步。

他再次开口，语气禁不住的上扬，依旧按照自己的逻辑，说：“那肯定不是，那是不一样的，如果没有那小子，燕神，就说刚才的狙，您轻轻松松就都能拦住的！不过是故意后的，不过是换了特殊的子弹，对您来说都不是问题！”

“出现这种问题，那小子该自己反省，如果不是他太菜了，您消耗的力量来照顾这个小子，又怎么会漏下最后一枚子弹呢！”

“说到啊，都是他的错，是他等级太低，还奢求和您绑定，像他这种存在，就算存活下来，也只会拖累您的！”

话语说个不停，内容不断重复，对宋逸的批评没有一刻停歇，里面的愤恨表现的清晰，边说边向前迈步，颇有试探性的在靠近燕唱月。

反观燕唱月，在沉默中叹了口气，还在咀嚼“等级”这两个字，声音又轻又缓，像是无意识的低喃，在搭配那缓慢收回的视线，让对方瞬间停下声音，连前进的脚步都止住了。

清风还在吹，晚霞挂在天边，刚才的喧闹已经消退，空气中的硝烟味还未散去。

燕唱月垂下眼，长长的睫毛遮盖住眼眸，上面的颜色已经恢复正常，看不出一丝过度使用能力的痕迹，在宋逸消散的那一瞬，大量的力量回归到燕唱月身上，那一瞬强烈的冲击力，让燕唱月都有几秒眩晕。

不仅仅是对方说得那么轻松，燕唱月放置在宋逸身上的要更多，即便不清楚细节，也不影响狂热粉的脑补。

那人安静几秒，见燕唱月没再讲话，他又开始继续说：“燕神，你不需要星尘，也足够强了，您被我们人类都仰望着，又怎么能将希望放在星尘身上呢！”

他刚说完，有笑声响起，来自于人群当中，如果宋逸还在这里，肯定会大吃一惊的，在场的各位有不少熟人，有上场游戏当中，在鬼屋组过队的大哥，也有在棋局中逃离游戏的夏皓，剩下的人群当中，也有两位参加过游乐园的游戏，曾与宋逸擦肩而过。

现在这些人在笑，露出同样的表情，像是用着同一个代码，塞进不同的建模内，姿态略显诡异，让那人恼怒的回头，单只看了一眼，又立刻转回来，不敢再多看。

他不敢，有人敢，笑声更响，人群中又传来声音，是老人的音调，在说：“哟，夏皓，你来了这么多啊，看上去靠谱，也只是看上去了，现在市场不景气，我们倒比不上你们了，雇佣比和大爷似的，雇主都不敢有意见。”

这话说得奇怪，却没人出疑问，毕竟她说得没错，夏皓不止操控一个躯体，如果愿意的话，也能实现当初网友的玩笑，“进场打螺丝钉，一个月也赚不少钱”，只是如今做起雇佣兵的工作，也不比别人差。

听到这种话，夏皓也不生气，反而几个他一起摇摇头，出的声音混在一起，感慨地说：“我也没想到会生这种惨案，真可惜啊，我还挺喜欢那小子的。”

话音刚落，老人又笑了声，反驳道：“就是你卖的情报。”

三两句话将信息抖搂个干净，众人又回归安静，也不是不能再继续讲，只是有的话再说下去，他们自己就打起来，这点大家心知肚明。看似是“围剿燕唱月的星尘”，实际上大家互相看不过眼，今天倒是来的齐全，有燕唱月狂热粉，也有雇佣兵和讨厌燕唱月的人，能维持表面上的和平，已经是尽大家的努力力。

看到场面变化，那人咬咬牙，像是被逼上了绝路，再次迈开脚步，朝燕唱月走去，同时开口说：“燕神，我叫石……”

话刚开口，燕唱月只是一个抬手的动作，那人的手臂开始扭转，像是出现无形的东西控制，不等出现挣扎的流程，已经粗暴的抓着手，向后拉扯，在痛呼声中，那人前行的步伐被迫停下，鲜红的液体再次出现，那条手臂也随之掉落，而后是两声“咚”，一先一后，是手臂和人，分开砸在地上，紧跟在后面的是痛呼声。

在场的大多是星尘，这位是其中唯二的人类，另一位是燕唱月。

燕唱月慢慢擦去脸上的血，平静地回答说，“世俗意义上的神已经没意义了，我的猫会把神位带给我叼回来的。”

他在讲述时，脑海中浮现出宋逸的眉眼，语调中带上笑意，在想到宋逸会说着莫名其妙的话，那一刻灵动的表情时，燕唱月的唇角开始上扬，尾音停住时，他已经恢复笑容，却收敛的那短暂的柔和，仅仅是勾起唇角，颇有几分嘲弄的味道，声音还带着残存的温和。

燕唱月缓缓地说：“你们选择的时间我很不满意，所以我需要收一点利息。”

“请留在这里吧。”

太阳落入地面，月光正在缓缓升起，燕唱月看向众人时，眼眸中也浸入了月光。

在另一边，红男人晃着小腿，身体略微后仰，倒入柔软的怀抱中，身上的戾气已然消失，反倒多了些许轻松，再次开口时，语气轻快地说：

“真可怜，他注定会死，燕唱月不做亏本的买卖的，果子已经成熟了。 ”

车辆还在行驶，刚穿过隧道，有光穿透玻璃，落在他身后的人身上，却差一点角度，没能点亮那张脸，只有声音传来。

“不一定。”云宿说，不再是冷淡的语气，却足够有辨识度。

红笑容更盛，忽然转过身，坐在云宿腿上，与他面对面后，才解释道：“拜托，你们只见了一面……算了，笨蛋总是容易被记住，但是，你要想明白一件事，他们和我们是不同的，燕唱月的灵魂在他身上，他怎么能不去爱燕唱月，然后为燕唱月赴汤蹈火呢。”

“一场美梦，该支付报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