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穷人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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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飞出生时，难产，母亲为了生他差一点没了。

当年村里的医疗条件太差，村卫生室的医生拼尽全力才保住了母子二人的性命。母亲期望他能走出大山，所以给他起名叫“翔飞”。

可是翔飞并没有让母亲如愿，高中没毕业就辍学了，整日和邻近村的孩子们爬树逮鸟、下河捞鱼。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可在翔飞身上，母亲看不到一点希望，烂泥扶不上墙。

无数个夜晚，母亲泣不成声，怎样才能让孩子走出大山？怎样才能摆脱贫穷的生活？本来孩子是自已唯一的期望，现在却变成了最大的失望，但毕竟也是自已的骨肉啊。

“妈，我在河里抓了一条鱼。”翔飞高兴的冲进家门，母亲绣着鞋垫，抬起头看着浑身泥水的翔飞，叹了一口气：“儿啊，你啥时候才能懂事？”

“娘，我以后出去打工养你，我把你接到城里住大房子。”

翔飞家的村子三面环山，出村只有一条路，这一天村头的马路上围满了人，翔飞和几个孩子远远地看到飞奔过去，想看热闹。

挤过人群，映入眼帘的一幕，让他瞬间崩溃，嚎啕大哭。

母亲躺在地上，旁边的箩筐里放着一叠鞋垫，鞋垫上满是鲜血，母亲满脸是血。

翔飞扑通一声跪倒在母亲身边：妈，你咋了？妈！妈！你咋了？

母亲已经昏迷，人群中有人喊着：“快去医院，赶紧抢救！”

不远处驶来了一辆三轮车，翔飞飞奔过去，跪倒在三轮车前：求求你，救救我妈，求求你了！

三轮车司机一个急刹车，骂道：“谁家的野孩子，找死是不是？”

“唉，人被撞了，你就救救她吧！”

三轮车司机迟疑了一下，看到地上躺着的女人，和众人一起把女人抬上了三轮车，向医院疾驶而去。

“医生！医生！快救救我妈妈！”

母亲被紧急送往抢救室。

“先交一千块手术费！”透过狭小的窗口，医院的护士看着翔飞说道。

“我，我......”翔飞懵了，望向大伯，大伯背对着翔飞看着医院的大门，他帮翔飞家太多了。

大伯听说翔飞母亲被撞，骑上摩托车就赶来了。

翔飞狠狠地打了自已一巴掌，跪倒在大伯面前：“大伯，求求你救救我妈，我以后一定想办法报答你！”

“你凭什么报答？不争气的东西！滚！去给你爹打电话！”大伯怒吼道。

翔飞已经很久没和爹联系过了，爹去城里的建筑工地前，狠狠地打了翔飞一顿，吊在院子里的歪脖子枣树上打，翔飞恨爹。

大伯见翔飞一动不动，从口袋扔出五元钱：“去给你爹打电话！其他事我来办！”

“我妈，我妈不知道咋了。”

“你妈咋了？兔崽子是不是又给你妈气病了？”爹怒吼道。

“我妈被人撞了，一脸血。”

给爹打完电话，翔飞抱着头蹲坐在医院门口的地上，他握紧的拳头重重的砸在地上。

他后悔啊！如果自已能好好上学，走出大山，母亲就不用受苦了。

当翔飞见到母亲时，母亲的头被纱布包裹的严严实实，昏暗的灯光下，大伯坐在靠近门口的长椅上低头抽着烟，母亲发出微弱的声音：“娃，给你爹打（电话）了没？”

“打了！”翔飞从嘴里挤出了两个字，他不知道如何面对母亲。

如果自已争气一点，考上好的学校，母亲就不用去卖鞋垫了；如果自已不贪玩，和父亲去工地上干活，母亲就不用那么累了，翔飞想着扑通一声跪倒在母亲的病床前：“妈，我要去城里挣钱！我以后一定混出个人样！”

母亲出院那天，镇上派出所的人也来了，因为母亲出事的地方没有监控，最终也没人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母亲只是依稀记得突然被撞，之后便昏迷了。

翔飞和爹安顿好母亲，踏上了进城的客车。坐在客车上，翔飞摸着背包里的鸡蛋和母亲的保温壶，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阳光透过车窗照进了车里，也照进了翔飞心里。阳光下，他看到父亲满头的白发，像无数根尖刺，扎进了心里。

这是翔飞第一次离开大山。

翔飞握紧拳头，望向窗外，他似乎知道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