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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势很大。
瓢泼大雨从黑沉沉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空中落下来，打在檐下芭蕉上，“啪啪啪”的声音让人心中无端烦闷。
“她跟着那该死的秃驴去宏碁法寺了？”李承泽站在殿中，看着外头不要钱拼命下的雨，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着。
“是，魅魔也跟着一道去了。”言云背对着李承泽，没有去看这个她放在心尖上的教主大人。
她怕多看一眼，想要杀了慕白鱼的念头就会加重一分。
“呵。”李承泽笑了一声，被风吹起的衣角像只想要逃离他的蝶，“也好，反正瞧那群老和尚不顺眼许久了。夜里若还没回来，就屠了寺吧。”
“是，尊主。”言云没有多话，反正攻打宏碁法寺是计划中的事，教主大人想什么时候打，便什么时候打。
“抓回来的那个蠢货，炼化了。”李承泽往殿外走了几步，把手伸向苍茫广阔的天际，似乎想从这暴雨和黑云中抓到些什么。
但终究，他只抓到了满手的雨水。
“不再审问了？”言云还是忍不住转过身看着李承泽，轻声问。
但若仔细听，却能听到她声音里的颤抖。
那是气的。
“问到现在，问出是谁指使的吗。”李承泽转动着自己的手，看着雨滴落到自己手上，又顺着手掌的纹路一路滑落到手臂，冰凉的寒意蔓延出一片寂寥。
“是属下无能。”言云远远地看着那滑进李承泽衣袖里的雨珠，很想上前去捧起李承泽的手臂为他舔舐干净。
这些肮脏之物怎能沾染教主大人。
毫无自知之明。
“并非你无能，而是这种出头鸟，多半没有脑子。没有脑子的人，能知道些什么呢？何必跟他们浪费时间，左右想叫我们死的，都活不了。”李承泽慢悠悠地说，将那只湿了的手收回来，并未用魔气将手烘干，而是随意地在衣服上蹭了蹭。
“言云，多派些人跟着慕白鱼。告诉他们，若再有慕白鱼被人围攻之事，不出手护着的，统统来养我这殿下的魂灵。”
“是。”言云再次应下，只是这一声，却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慕白鱼。
慕白鱼。
慕白鱼。
教主大人现今满心满意地都是那狡猾多端的王八羔子！三句话不理慕白鱼，果真是连教中事务都能放置于一旁，这个仗色误人的东西，定然是人族那边派来的间者！
终有一日，她要撕下她的面具，好让教主大人看清她那皮囊下肮脏污臭的腐肉。
尽管这边言云恨得牙痒痒，那边慕白鱼却正在翻墙头。
雨下得很大，红砖垒起的墙十分湿滑，慕白鱼已经摔下去好几次，眉心的朱砂已经被污水沾染，雪白衣衫皱巴巴脏兮兮地裹在身上，她还从未如此狼狈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