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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泽这话说得毫不客气,却是边说边把自己的外裳解下来披到了慕白鱼身上,将她那原先被雨水淋湿污泥沾染得不成样子的白衫遮住,又撩起袍子蹲下身,把慕白鱼因跑动而卷上去的裤摆轻轻理顺,动作温柔又亲昵,像是在擦拭自己完美又易碎的珍品。
慕白鱼窘迫地一动都不敢动,此前跑得虎虎生风的双腿如同灌了铅,她低下头,只能看到一片黑暗中闪耀的白光,却脑补出了李承泽难得矮她一头的场景。
堂堂剑魔教教主,在佛门清净地当着这许多人小媳妇似地为她理裤腿,这要是被左司命言云瞧见了,怕不是会剥了她的皮。
可慕白鱼很快又给自己找了别的心理安慰。
她可是李承泽的师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有事弟子服其劳,理个裤腿罢了,有什么受不起?
但慕白鱼还是只敢在心里嘚瑟,等李承泽结束这温柔的负担站起来,慕白鱼便又往后退了两步,素白的手紧紧抓着李承泽披在她身上的外衫,低下了头。
在他们看来,慕白鱼是不愿同李承泽有太多牵扯。
可在李承泽看来,慕白鱼这却是害了羞。
该死的,他还是不该让师尊出来,这一出来就让他抓心挠肝欢喜得紧。
“把佛珠给我。”李承泽再度对道归重复了这话,目光一直落在慕白鱼身上,恨不能立时将人打横抱回去扔在床上用被褥埋起来,再不能让别人瞧见她这小模样。
“施主为何索要佛珠?”道归站在且瑜身前,将且瑜稍显较小的身形挡了个严严实实,把脖颈上的佛珠取下来拿在手中,直面着李承泽问。
“我自有用途。”李承泽并没有要和道归解释的意思,看他这不太愿意听话的架势,右手就抬了起来,掌心很快汇聚起一团墨气作势就要去强抢。
道归却干脆利落地把佛珠朝李承泽递过去“施主,莫要大动干戈,给你便是了。”
李承泽那团乌黑如墨的真气才要脱手便在掌心熄灭,如同煞有其事地放了个……屁。
“出家人,这么随便?”
慕白鱼听李承泽这么说,忍不住在黑纱下翻了个白眼。
别人不给,他要抢,别人给了,他又不乐意。
真是难伺候。
“我佛门弟子,从来没有同魔族纠缠不清的。”道归正欲开口,一道声音便恍若从天际响起,“道归,还不将这几个魔物拿下!”
道归的脸色在声音响起的那一刻便难看到了极点,手也不自主地抖,几乎快要拿不住降魔杵。
“师父……”
“道归,你还在等什么?”那声音听起来十分平和温善,就连催促的话语也让人生不起烦躁。
“师父,弟子……弟子背弃……”道归已然跪了下去,头重重地磕在雨后泥泞的路上,激起一片水花。
只是他背弃师门几个字还没说完就被那声音打断“为师派你博得魔族信任,引来魔族之人,你做的已经很好了。虽出家人不该诳语欺骗,但为了天下苍生,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道归,起来吧,来为师身边,这些魔族孽障自有你师兄弟出手。”
“师父!我不是……”道归听着他师父说出来的话,每个字都听得懂,可合在一起他却不太明白是何意思,只是下意识地反驳着。
但他师父明显不准备给他说话的机会“道归,为师知道你的不易,也同你师叔们说好了,此次你立下大功剿灭魔族,自当为你传法器,讲法升座。”
道归剩下的半截话便卡在了嗓子里。
他茫然地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那是他素日里最为敬重的师父,宏碁法寺的执戒法师延明大师。
从来都是和善里带着严厉,眼里半分容不得沙子,哪怕是长明灯上的灯芯剪得太短,也会被和风细雨地罚上二十戒尺。
但如今,却当着这么多的人,说假话。
道归一时分辨不清延明大师这是要保全自己,还是要保全宏碁法寺的名声。
颠倒黑白利益相诱,这真的是他从前那个高洁不染尘埃的师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