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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过去，灌进自己的胃里，然后又重重地躺倒了。
舒丹帮他脱掉外套，伸手想脱他的衬衣的时候，却被他滚烫的手制止了，他睁开一双迷蒙的眼睛望着舒丹，用仅存的理智解释道“我自己来，要不然她会生气的。”
“谁会生气？”
其实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舒丹就有些后悔了。
果然，周黎光宠溺地笑了笑，说道“还能是谁，苏小琬，苏小琬会生气的。”
苏小琬这个名字从他的嘴巴里说出来，好似是刚刚被蜜浸泡过，透露出一股甜蜜的味道。
说完，他竟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领，再次睡了过去。
如果说，在外这四年，舒丹还曾一直心存幻想，那么，在这一刻，她的幻想悉数破灭了。
在这之前，周黎光对她也始终是冷淡至极，她也曾有无数个心碎的瞬间，可曾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绝望。
周黎光于她，终是无法企及的梦！
这么多年的执念，在中秋节这一天，不得不放下了，有些渴望只能是幻想。
幻想总有破灭的一天。
舒丹搅着碗里的汤，定了定神，对周黎光说“黎光，我打算回国了。”
周黎光抬头看了看她，平淡地说道“也好。”
舒丹的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苦涩，没有一句挽留，只是云淡风轻的一句“也好。”
四年的光阴蹉跎，四年的默默守候，终究化作了一场空。
两人沉默着吃着晚餐，舒丹又哪有什么胃口，不过是在偷偷打量着周黎光，此后一别，不知何日还能再见。
周黎光吃得也很少，自从来到这里之后，他的胃口本来就不好，再加上这两天感冒，胃口也就更差了。
很快，他放下筷子，问舒丹“打算什么时候走？”
“这学期结束的时候，我已经跟导师打过招呼了。”
“到时我去送你。”
“好。”
顿了顿，舒丹忍不住又问道“黎光，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依舒丹对周黎光的了解，留在这儿并不是他的初衷，想当年，他们还在宁城医院工作的时候，有一次，褚主任给他们开会，聊起国外医生们普遍薪水高，社会地位也高，工作相对还比较轻松。
聊到后来，褚主任问他们“如果有机会，你们在座的各位会不会去国外工作？”
莫非说“当然不会，祖国培养了我们这么多年，我们理应为祖国效劳。”
舒丹也表示会留在国内。
轮到周黎光言的时候，他只说了一句话，他淡淡地说道“我是中国人。”
声音不卑不亢，却极具力量，像他这样的人，必是有深厚的爱国情结。
而如今，他甘愿放逐在这里，很多时候，心里必定是痛苦的。
“回国之后，有什么打算？”周黎光问舒丹。
“我作了交换生，先去都医科大学，继续我的学业，等毕业之后再说。”说到这里，舒丹望着周黎光，慢慢开口道，“多数是应该回宁城，毕竟父母都在那里。”
宁城那片土地，据舒丹了解，除了去年有一次，周黎光忽然回去待了一天之外，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
果然，周黎光沉默了一会儿后，只是点了点头。
周宜瑶回家之后，先去看望了周老爷子，老爷子见到她第一句话，就是“黎光那小子还好吗？”
“爸，您眼里就只有您孙子，没有我这个女儿了，是不是？”
“唉，宜瑶，你不知道，最近我每天做梦都梦到黎光，也不知那小子多久没有回来了？”
看老爷子一脸担忧的神色，周宜瑶赶紧安慰道“爸，您就别担心他了，他好着呢！要不然，怎么会乐不思蜀？”
晚上，周老爷子去房间休息了，周立烨和周宜瑶兄妹俩在客厅里聊天。
“宜瑶，黎光还没打算回来？”
周宜瑶摇了摇头，“我问过他，他说暂时不会回来。”
“这小子。”周立烨重重叹了口气。
“他总会回来的。”
周宜瑶说出这句话，也不知是在安慰周立烨，还是安慰她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