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真实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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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车倒是按照正常时间过来了，没有碰到像昨天这样的突情况。

李简安一边抱着等等，一边不住地感叹，“怎么一段时间没见，我们早早都瘦成小鱼干了啊。”

陆早早看见等等肚子上一圈沉甸甸的肉和圆乎乎的脸，感叹李简安有时候确实可以溺爱地当作视而不见、罔顾事实。

终于到了陆家别墅大门前，陆早早让李简安在车里等待就行，自己上楼拿一些等等的生活用品和猫粮玩具之类的就马上回来。

很快地收拾了一下，然后把东西全部装进一个旅行包里，检查有没有什么遗漏的之后，陆早早拉上拉链下楼。

刚走出几步竟然看见了沈熹言，不过她倒是不算太惊讶，现在是暑假，他们都在家里，偶尔出来晃一晃也是正常的事情。

沈熹言向来是对她最漠然、最视若无睹的那一个，因此陆早早知道两个人就算遇见了沈熹言也是最先会回避的那一个，因为不想和陆早早生任何交集，无论是身体还是眼神。

所以陆早早很从容很快地走着，想着等会回到李简安家应该就临近中午了，到时候做顿饭。

终于穿过花园，没想到沈熹言却没有并没有往前走，而是很沉默地站在那里，幸好路很宽，走旁边去就行了。

越过沈熹言不过三步路，本以为这又是一个跟之前一样普通的擦肩而过的瞬间罢了，没想到沈熹言却跟以往都不同——她在背后突然叫住了陆早早。

“站住。”

陆家人就是不会好好说话的，或许只是对自己不会好好说话。

陆早早从很早之前就已经认识到了这一点，他们说话的语气都带着一种居高临下、傲慢矜贵的上位者语气，像是一种命令，也像是一种施舍。

陆早早无法对血浓于水的亲人产生类似厌恶这种情绪，她只是感到无奈和不认同，和一种很淡的失望和落寞，然而现在失落和落寞这种情绪已经不会再有了。

她不想再回头询问对方有何事，甚至也不想停下脚步，就只是往前走。

但是很快，身后的人就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上来，猝不及防地拽住了陆早早的手腕。

然而也只是拽住了一秒，很快就蓦地把手缩回来，像是确确实实地被火烫了一下似的。

陆早早感觉有些可笑，于是转过身，面对面地看着沈熹言，语气很淡地询问，“姐姐，什么事情？”

沈熹言看见陆早早转过来的第一反应就是把头扭到一边，好逃避陆早早和她的视线接触，但是应该又意识到了这样做看起来像是一种欲盖弥彰的遮掩，于是又把头转回来。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地看着彼此。

陆早早这一瞬间更觉得讽刺，因为在她十几年的人生中，不对，这已经是第二辈子了，准确点来说，应该说是将近四十年的人生里，印象中第一次和沈熹言这样不加遮掩地看着彼此。

她想沈熹言终于可以望清这个一向不喜欢的妹妹的脸，搞不好会激出更多的厌恶的情绪。

然后后悔在刚刚叫住了她。

沈熹言没有第一时间说话，只是扫了一眼她手上的旅行包，然后说：“你要出去。”

很肯定的陈述句。

“嗯。”陆早早应了这再简短不过的一个字。

沈熹言立马皱眉，像是极其不认同陆早早的做法，又像是为陆早早这一个字的回应感到不满，总之那一刹那表情变得很复杂，像是蕴含了很多。

陆早早想不通，也不想去想。

然后她又听见沈熹言说：“你一个人住在那栋别墅不行吗，有没有想过你一个人会生活得更好。”

一个人生活得会不会更好陆早早不知道，但是这么多年确实也差不多这样过来了。

但是她能从这番话里很清晰地知道，沈熹言对她确实有非常重的抵触情绪，如果长大之后陆早早决定要搬离陆家，远离陆家的所有人，沈熹言一定会是她最忠诚的拥护者。

盯着沈熹言那张明丽动人的脸，陆早早很平静地说：“就算我不是住在那栋别墅里，而是跟你们住在一起，这么多年，我也是一个人。”

“我不是这个家的傀儡，还不至于连离开的资格都没有。”

沈熹言听完之后突然怪异地笑了几声，但是眼睛里没有一点笑意，黑亮的瞳孔里掩藏着一些压抑和痛愤，她定定地看着陆早早，一字一字地说：

“如果你早有这个觉悟的话就好了，否则一切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陆早早也笑了笑，她不想去深究沈熹言这番话究竟还有什么别的含义，只是很坦然地面对着她。

“但我总是这样愚笨，后知后觉才能学会一些事情。昨天妈妈给我打了通电话，是不是你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当时我也跟她说了一些话，听完之后她没什么反应地挂断了。”陆早早接着说，“但是我无所谓，就像你现在跟我说的这些话，我也不太有所谓一样。”

沈熹言在她说完这番话的时候，浓密的睫毛微微下垂，不知道眼睛里蕴含了什么情绪，只是脸上没太大的表情，看起来有一种冷冰冰的明艳感。

沈怀瑾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从别墅里出来了，走到沈熹言旁边，撇了一下嘴问，“怎么还在这里啊？”

然后又直视着陆早早的脸，一脸不悦地问：“你怎么也在这里？”

陆早早都懒得搭理他，往前走的时候却被沈怀瑾拽着手臂往后扯了一步，他的力气向来很大，陆早早差点没往后趔趄，又要摔一次。

陆早早甩开他的胳膊，抬眼扫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还在这里，你应该问你旁边的人。我还有事情，没时间理会你没有意义的问题。”

沈怀瑾还是第一次听见陆早早这样漠然又不留情面地说话，一瞬间有些冒火，但是并没有作，只是冷哼了一声，语气高高在上的，“你最近倒是比之前伶牙俐齿很多，不过看着还是……”

沈怀瑾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撞了一下。

侧身一望竟然是陆清婉，也不知道那么纤瘦的一个人，撞人的时候力气怎么这么大，沈怀瑾感觉被撞到的地方都有些麻。

陆清婉的眼神冷冰冰地看着陆早早，然后也同样地以这样的目光看着沈怀瑾和沈熹言。

正当陆早早内心分外疑惑地想着陆家的人今天怎么一个接着一个地从别墅里出去的时候，陆清婉开口说话了，说话的时候语气有些哀婉和急切。

“走吧，不是说好了这个时间点去医院看妈妈的嘛，别迟到了让她等着。”

陆早早在这一刻竟然很敏锐地感觉到了陆清婉的真实情绪，她其实没什么哀伤的情绪，更多的可能是压制着的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