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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莳比我想象中要来的硬气,和我风餐露宿,日夜兼程从不叫一声苦,住在乡野间的客栈吃的是粗茶淡饭也不吭声。得空还要跟我打岔几句,以解旅途中的枯燥和寂寞。

我总觉得对不住她“你何苦跟着我一起去遭罪!去大漠的路途遥远,不知什么时候能到。那边总是不太平,若是我被逮住了还要牵连你。”

“夫人去哪我去哪。”青莳说。

越往西走越荒凉,临近大宣的国境线,更是只见风吹草低,乱草丛生。远山轮廓模糊昏沉,似气息奄奄的老妇。我递交了一切所需的文件,领着青莳越境而过。

说不怕那是假的,我从来到朱雀府那一日除了去江南除了被绑至翠柳院还没出过云京城,更不要说是远到西骊这千里之外的蛮夷地。跟着中原来的马帮到了个叫做攀兰济的小城镇便算是入了境,又转过攀兰济行旅半日才来到了靠近王城的边县纳塞。我心头砰砰乱跳,攥紧了怀里的两枚白玉骰子,心神不定地左顾右盼。这是离开朱雀府的第三日,我一路上不敢多做停留,几乎是紧赶着来的,神经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未曾有过半刻松懈。总算是在三日之内到了西境。

西骊的境况比我想象的要好一些,纳塞临近王城盘城,正直白日商贸交易阶段,人头攒动,热闹非凡。酒家的女主人热情,替我们换上西骊的服饰又招待我们酒菜,主动提出留我们过夜。兴许是处于大漠深处的缘故,到了夜晚格外的冷,烘着火炉坐在羊毛兽皮制成的皮垫上取暖,青莳手里抱着一盅马奶不断往嘴里呵气,一边围上柴火给我热奶酪和胡饼,耳朵上别着的雀尾蛇骨零丁作响“奴婢跟这家的‘姬苏南卡’问过了,王城离这儿不远了,走走不到小半刻也能到。明天一早咱们就出,兴许能赶在第一批马帮进城时候捎带进去。”

西骊文管老板叫姬苏,管老板娘叫姬苏南卡。我握紧了手里的青锋刃,喝一碗马奶,马奶不比牛乳羊乳,腥味很重,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酸味,显得奶味反而寡淡了“好,幸在选了纳塞过宿,而非直接留在攀兰济歇脚。今晚早些睡,明天趁早便可到了。”

我拿起一根木柴去拨弄火炉,火焰烧得愈来愈旺,火舌温柔舔舐着被烧得漆黑的炉罐,里头盛着奶。

“是了。奴婢听说这里昼夜温差不小,比咱们大宣要早进入冬天。现在才初秋呢,外头居然飘雪了。怪冷的。”

“明早雪化了还要更冷,好在我带足了衣裳。那女店家我瞧着也是个好相与的,明日应该不愁吃穿。”

青莳脸上的忧愁更平添一层,不过一瞬便抹了去,对我笑道“胡饼热好了,只是不比咱们大宣糕饼柔软,风吹日晒的,硬得慌,我给夫人在马乳里浸泡得软了夫人再吃吧。”

“不吃了,早些睡吧。”我看看左手的白玉骰子,右手的青锋匕,觉得困乏没有力气,更吃不下那风干了的比牛皮还硬还韧的芝麻胡饼。

“好,那我收拾了。夫人早点休息。”青莳麻利地收拢器具只在火炉里烧了两块木牙炭给我暖身,自己撤了食物走下堂去。

我吹灭了烛灯,躺在羊皮床上挨紧了被褥闭上眼睛,夜深雪重,可惜没有竹子来压断好声。是故不知窗外雪的境况,想必不大,明早还能踏雪赶路。遂不再多想,握紧了骰子沉沉睡去。青莳睡在我身旁。

两个人是被惊醒的。门外嘈杂惊叫连连,马蹄声惊乱四起,骊语声声“啬贺兰”“啬贺兰”,一听便悚然惊起,一扯尚在迷迷糊糊的青莳就往榻下走。青莳还眯瞪着眼问我做什么,我只堵给她一句“外头造反了”就扯着她往外跑。

青莳一下子惊醒了,握紧了我的手破开门一看便是乱糟糟兵荒马乱。酒家的姬苏南卡不知何时没了影,柜台上一片混迹。人人忙着逃命。我紧紧扯住一个过往的年轻女子问话,只撂给我几个促急不清字眼就撒手仓皇而逃。

未曾料到来西骊的第二天就遇到了兵变。人流是从王城里涌出来的,青莳拉着我的手要跟着人从城镇外跑被我一手甩开,急得丫头满头大汗捶胸顿足地来追“这里这么乱夫人要去哪里!”

我停下脚步扭头一转把她推搡进人群里,青莳顺势踉踉跄跄顺势往后跟了两步,紧接着便被慌忙的人流夹带着不断往后退去,一边惊叫着喊着“夫人”,一边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去送死就算了,不能带上青莳跟着我一起陪葬啊。

逸郎,逸郎……我拼命推搡开迎面而来的人群与马帮,一头雾水地钻进了王城的门。竟早已是两兵相接,血腥气弥散了半边城。黑旗上赫然印着篆体的大“宣”字。

脑中混沌不已——我朝?我朝不是退兵了吗?不是求和了吗?不是送来了两个贡女和亲,说是要永结秦晋之好吗?宁风鸣说皇上他早有预谋吞并西骊,难道是真的?那么逸郎呢?我的逸郎呢!他去哪里了!?

我一个弱女子,如何敌得短兵相接!昔日繁华的王城繁都厮杀声不绝于耳,我护着脑袋仍不断是刀削斧劈,血溅成河之声滚滚灌入我的耳,刀剑不长眼,砍断了我的衣裳劈开了我的髻,头在狂风中散乱。肢解的尸一个个在我面前倒下,溅了我一身的血。我若是稍有闪失便也成了糊里糊涂的刀下鬼。我穿过火药味很浓的生死线,一路上都是兵将要么惊叫要么訾骂“不想活了吗”的喊声。

我只管拼命往前跑,头乱了也顾不得去整,一边来回看一边躲避刀剑锐器带来的肃杀血腥气息,马上将军挥剑斩杀,哪一个是我的逸郎啊!

马蹄声在我身后逼近,我只觉领头一紧便被谁强有力的手掌提起,登时喉头一疼身子腾空便落在了马背上,回头顾盼竟是一张长满了胡茬,高鼻深目,皮肤被风沙吹得黝黑的狞笑的脸。旋即带上我一转马头冲着敌方高声一喊“宁远侯!”

谁甲胄加身,策马转头怒目而视,然眼光落在我身上骤然一软,夹杂着不可置信,纳罕惊诧,似乎还有隐痛与疼惜。我怔住了,忍不住热泪盈眶。

“瞧瞧你妻子,真是百年难得一贤妻!”坐在我身后的中年男子仿佛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朗声狂笑起来,似枭鬼般凄厉,“为了找你不远万里到战场上来送死?当真叫本汗大开眼界!”

诚逸狂吼“你敢对她做些什么!我教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说罢转向我悲愤一喊“你来干什么……”

男子阴沉沉一笑“这娇俏清秀的美人,当然是先叫咱几个得功的将领好好舒坦一阵,再一刀一刀割下她的五官四肢,不是你们大宣人最爱的刑法吗?”

诚逸怒不可遏,双眼似有火烧,无声握紧了手中的刀枪,怕伤了我又不敢胡来“你敢!?”

“很简单,退兵。”男人阴沉地看着他,面容靠近我的脸,一手捏紧了我的下颌,不断用力,像要把我的骨头给生生捏碎,“本汗真没想到大宣,你们那皇帝心思如此龌龊,竟想出这样的办法退了兵,单留下你们两个!就是埋伏在此要杀了本汗!还说什么和亲,简直就是鬼话连篇!”

两个人?我听得糊涂。

“可汗未曾听过兵不厌诈一说?何来的龌龊!”诚逸反唇相讥。

“所以本汗现在用她,来换你退兵。也不算龌龊。”诚逸脸色一变,男子继续说下去,“本汗知道,宁远侯夫妇伉俪情深。”

我骤然迸出一阵大笑“可汗怎知我就是宁远侯夫人?我不过是误打误撞进了王城,可汗怎么就如此确定?”

下颌被他猛地一拽,我咬牙忍痛,“你?所有人都知道宁远侯夫妇的名声,城里人都怕逃不及,你还一股脑地钻上来,当本汗是傻子!”说罢看着诚逸,“本汗给你两个选择,要她,还是要本汗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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