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遭受围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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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返校熄灯之后，一向嚣张跋扈的潘芳芳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突然在寝室里自卑自怜起来。

“我小学的时候很优秀，老师总是在班上夸我，可是自从我来到了这里，班主任好像从来没有夸过我！”潘芳芳突然的话让原本喧闹的宿舍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是啊，我也觉得好像到了这里我突然间就变得不优秀了！”同样来着农村的方芸随后附和道。

“在周老师眼里，除了某人，其他人就没优秀过！”李琳有些不满的说到，虽然她只是用了“某人”，可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她说的就是曹飞扬。

“妈的，不仅不优秀，好像我还很差劲似的，今天老师又把我叫到办公室谈话了，她说我的成绩下滑，是不是谈恋爱的原因，还问我为什么整天和李浩天有说有笑的，拜托，我和李浩天从小学三年级到现在一直都在同一个班里上学，我和他有说有笑怎么了，难不成真要像咱们班的曹某一样，整天连屁都不放一个，没有朋友，除了学习什么也不会么？”方丽华仿佛找到了宣泄口般，越说越气愤，同时有意把战火往她口中的“曹某”身上引。

“就是，曹飞扬除了学习好之外还有什么地方好的？难道她的成绩好，我们就不配优秀了？况且曹飞扬也不是所有的科目成绩都好，她的体育才考了7o分，连我都比不上！”潘芳芳瞅准时机又蹦了出来，因为她觉得是时候把曹飞扬拉出来当靶子了。

“就是，她哪有那么优秀，即使她在数学竞赛中考得比李可好，但她的数学真的比李可厉害吗？肯定没有！李可整个小学几乎所有的数学竞赛都是一等奖！”莫菲说到。

“还有她的英语考了年级第一又怎么样，她在英语课上经常连老师说什么都听不懂，能考第一名全靠死记硬背！”方丽华再次接话说。

方丽华这么说不是没有依据的，因为曾是曹飞扬入学时第一任同桌的她见过曹飞扬在英语课上完全听不懂的样子。因为无法判断老师摆弄录音机的目的是要播放新课的听力，还是听写前面学过的单词的曹飞扬只能问方丽华，老师接下来到底要求大家做什么。可是每次只能得到方丽华的白眼和冷笑。如此几次，曹飞扬没有再问她，而是通过观察周围同学的反应来判断老师的意思。而曹飞扬也因为时常猜错，跟不上节奏而被方丽华再次嘲讽。直到后来她们学到了rite这个单词，曹飞扬才知道如果老师播放听力前说过的话里有rite这个单词就是要听写单词，而如果没有大多时候就不是。

不仅如此，方丽华和曹飞扬的座位分开的时候，正值第一次英语考试下之时，当方丽华看到每天非常努力学习英语的曹飞扬最后只考了86分，而小学英语就不错的她开学后压根没努力，却轻轻松松就考了94分时，她就更加看不起曹飞扬了。在她心里，曹飞扬就是那种典型的从乡下来的勤奋又愚蠢的人。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她打心里就瞧不起的人却在和她的座位分开后一路开了挂。

先，曹飞扬在全县数学竞赛中，曹飞扬获得了一等奖，整个宿舍仅有曹飞扬一人获奖。

然后，曹飞扬在期末考试中，考出了总分班级第二，年级第三名的成绩。

后来，曹飞扬的作文居然被老师当做范文在全班朗读。当时方丽华觉得非常奇怪，因为她嗨清楚地记得班主任周英老师明明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嘲笑过曹飞扬的周记写得又臭又长，想懒婆娘的裹脚布。

“她一定是偷偷抄袭了别人的作品，否则一个人的文笔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离提升得这么快！”方丽华当时心里这样想。

之后，方丽华便努力寻找曹飞扬作文抄袭的证据。

可是，最后方丽华不仅没有找到曹飞扬的任何把柄，反而眼巴巴地看着曹飞扬的这篇作文《我终于懂得了母亲》出现在了校刊《红杏》上。

挫败？不甘？失望和愤怒？方丽华无法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但所有这些情绪却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张难以挣脱的大网，网住了她。方丽华被困中下不来，逃不掉，从此开始厌恶学习，厌恶曹飞扬，甚至厌恶起老师来，因为她觉得这一切的罪魁祸不是曹飞扬就是老师！

从那以后，方丽华在学习成绩开始不断下滑，可是她从未想过自身的原因，就像当初她从未把曹飞扬的刻苦和努力看在眼里一样，她从来看不到这一切的根源在于她那颗自私的，狭隘的，容易妒忌的又不肯轻易认输的心！

之后，曹飞扬的各门功课接连考取年级一二名。期末考试，曹飞扬不仅总分第一，就连曾让她痛苦的英语，也是年级第一名。频繁考取年级第一名的曹飞扬很快成了班上宠儿，几乎每天都被老师吹上了天，而班级里的其他同学却无一人有过如此待遇。

但每次周英老师把曹飞扬列为大家学习的榜样时，方丽华就感到莫名的烦躁，压抑和失落。

为了追上曹飞扬的成绩，方丽华也曾暗自努力过，可是坚持了一阵，她现努力并没有让她变得更加优秀，相反，每一次努力过后她所取得的进步在曹飞扬取得的成功面前不值一提。老师还是一如既往的夸赞曹飞扬，对她连一些基本的关心和鼓励都没有，这无形中更加重了她对曹飞扬的厌恶之情。

久而久之，她的心中塞满了怒火却无法泄，这样的日子她不知道还要忍多久！

有这种情结的人，班上不止方丽华一个，同宿舍的女生就有好几个。只不过一直以来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曹飞扬并未察觉到这些。

“如果不靠死记硬背，像她这种资质的人想考年级第一，根本不可能！”方丽华再次强调到，同时对曹飞扬刻意的贬低让她的内心感到无比酸爽。

“没办法，不靠死记硬背，读死书，人家人长这么胖，还这么丑，怎么可能出圈呢！”潘芳芳继续引导大家说道。

（来到县城之后，每天都待在教室里学习，不出去运动，也不需要做家务，晚睡前还要吃上一个肉包子的曹飞扬在对生活极为满意的同时，也正应了“心宽体胖”这个词——她的体重从初入学时的6o多斤，一路飙升至1oo斤，并且由于很少到室外活动，曹飞扬的皮肤也比班上大多数同学白皙，这使得曹飞扬看上去比她的真实体重要胖许多。因此，曹飞扬的“胖”也在这个夜晚成为了她们攻击曹飞扬的一个点，因为她们知道青春期的女孩子对自己的形象格外在意。可是她们前面提到的李可，作为班上最胖女生的李可，体型几乎是曹飞扬两倍的李可，班上却从来没有人敢当面说她胖。）

“你别说，胖出圈也能叫出圈的！”

“我觉得她不是胖和丑这么简单，确切的说是一点品味都没有！你看她穿的衣服，土得掉渣！”

“不仅是土得掉渣，她那衣服已经那么旧了还穿，大老远就能闻到一股穷酸味！”

“可周英那个老巫婆就是喜欢这种穷酸味，还整天吆喝着让我们闻来闻去的，真受不了！”

……

整个寝室时不时爆出一阵哄笑声，大家像开上了挖掘机一样争先恐后地挖着曹飞扬不尽如人意的地方，并且只要挖到一个点，一堆人就一拥而上，添油加醋，大肆渲染，直到把曹飞扬压到泥土里，压成稀巴烂。

曹飞扬听着室友们七嘴八舌的谈论着自己，尽管她心有不甘，也觉得很多事情并非如她们描述的这样，但在众人的“密切配合”下，曹飞扬也渐渐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如她们说的那么不堪，自己是否真的因为老师的偏爱而遮挡住了其他同学光热的机会。

渐渐的，曹飞扬已分不清哪句话出自谁人之口，而泪水也渐渐模糊了她的双眼。

直到这时，曹飞扬才知道其实整个宿舍除了潘芳芳外，还有这么多人如此看待她！

第二天，县城“四人组”对前一天晚上攻击曹飞扬的力度感到十分满意。因为她们看到曹飞扬的目光变得呆滞，再也没有了往日一个人早早起床，风风火火地赶到教室看书眼里总是散着令她们讨厌的光芒！

而寝室里的其他人呢？没有加入到攻击曹飞扬行列的同是农村来的方芸和许晓慧在看到众人对曹飞扬疯狂的攻击后，心有余悸，进而开始保持沉默。

因为她们担心一旦她们生，战火会无情的延伸到她们那里。之后，她们也不再与曹飞扬结伴而行，确切的说是不敢，因为她们担心会受到曹飞扬的牵连，被室友们联合起来孤立，排挤。

这场风暴过后，曹飞扬在宿舍里彻底地成为了一名独行侠。之后，她的成绩开始出现了下滑。

而对于这样的结果，曾经围攻过曹飞扬的“四人组”却欢呼雀跃起来。

面对曹飞扬生的变化，班主任也无暇顾及。因为此时班上男生打架，女生早恋外出约会开房，以及男生半夜翻墙外出打游戏等事件频，每一种状况当时都算得上是学校里的一件大事，班上的学习氛围也随之差得一塌糊涂。

在之后的期末考试中，全班几乎所有同学的成绩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下滑。而曹飞扬也在这次考试中跌出了年级前十名。

拿着那张不理想的成绩单，曹飞扬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面对自己的父母。此时，让她感到迷茫的不仅仅是她的学习成绩，还有她在宿舍里的人际关系。曹飞扬到死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大家如此讨厌她，为什么李可可以考数学第一，而她不可以！为什么徐慧雯能考英语第一，而她不可以！为什么别人可以考年级第一，而她不可以！

之后，曹飞扬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罩住了，这股力量让她受困其中，有时感到疲惫，有些觉得烦躁，有时又会莫名的有些悲观，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如室友们所说的那样差劲。

有时曹飞扬会觉得自己像只受伤的小鸟，想要起飞，却在每一次起飞时，“噗通”地挥动着翅膀，却再也飞不起来，因为她的翅膀被同宿舍的潘芳芳莫菲，李琳和方丽华合力折断了。并且她们四人拿着从曹飞扬身上折下的翅膀不断地玩弄着，嘴里还念念有词道：“你不是很能飞嘛，周英老师说你可以一飞冲天哦，现在你再飞一个给我们看看！哈哈哈哈………”

无数次，曹飞扬的梦境变了，变成了县城“四人组”玩弄嘲笑她的场景和玩弄从她身上折下的翅膀时所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