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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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时杵在那，早已没了神。

“怎么还不进屋？”俞小西摆好饭菜，来到程时身边，父亲依旧躺在那张椅子上。

她嗔怪，这都多大一会了，还没把人爸爸叫醒吃饭。

俞小西蹲下，手快要触碰到俞成之际，程时一把把俞小西揽进怀里，“爸走了，别打扰他了！”

“胡说。”俞小西转身想要再探究竟时，程时用劲的把人儿桎梏在怀里。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耳畔是她喃喃自语，不能接受这个现实，明明几小时前他还和自己嬉笑打闹，现在就去了另一个世界呢。

“程时，你骗我的对不对！”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崩溃大哭。

“对不对！”这句是吼出来的，孩子听见争吵，急忙跑出房门，只见妈妈瘫软在干爸的怀里，嘴里不停的念着“爸爸……爸爸”

梓晨还小，不能体会。只得用臂膀拥住妈妈安慰道:“你怎么了，别哭，我家小西笑着才美呢！”

“梓晨，去给大舅及二舅打电话，说爷爷走了。”

梓晨不明，干爸在说什么，外公不是躺在椅子上睡熟，怎么走了！

“你理智点，爸看到你这副模样得有多担心，梓晨还在呢。”程时顾不得那么多，使劲晃动俞小西的肩膀，让其从悲伤中缓冲过来。

他也伤心，虽说跟老丈人相处时间不多，两人甚至真真正正认识的时间也才一年，但他是那么和蔼可亲，把自己当成一个小孩。在他的面前，程时也只单单是个小孩，是个儿时扯俞小西辫子爱折腾的男孩子。

他们是一家人，他唤做爸爸的人，怎能不心痛，但现下只得强逼自己冷静下来。

他得替俞成把这个家支撑下去，得接过照顾俞小西的重担……

这一晚黑夜笼罩在夜空，俞小西坐在沙上哭得精疲力竭，两眼无神的盯着俞成往日的位置。

屋外一阵噼里啪啦，程时用鞭炮的形势告知邻里，告别那个敬爱的人。

于浩得此消息把梓晨接回去了。

“明日我再来，小西你多看着点，辛苦你了。”于浩拍拍程时的肩膀，添了些许力量。

现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梓晨照顾好，不给两夫妻增添多余烦恼。

苗梦涵哄好梓晨已凌晨一点，瞧见于浩站在阳台之上，烟头摆满一地，指尖的烟冒着微弱的火星，缭绕着其身姿，讲不明的悲伤。她担忧询问“怎么还不睡！”

于浩掐灭手中的烟，让苗梦涵先行休息。

讲真的当初亲生父亲死于矿难，于浩都没这般伤心，现下只觉得心缺失一块。当初他和俞成的关系并不好，甚至怨念过他，过节回家俞小西生拖硬拽，也为了不落人口实才会前往。

不知何时他的心境变了，他愿意对俞成吐露心扉，把他当做亲生父亲一般。叫了八年的父亲怎么会没有感情呢，当初和俞小西闹矛盾之际，更是站在自己的身旁也未责怪一句。

那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啊，在自己这受了多少委屈苦楚。为了这个家不散，他和女儿闹矛盾。

于浩闭上双眼，何其有幸，他能做俞成的孩子啊！

眼前一片漆黑，于浩痴望着天空，总感觉有一颗明亮的星子朝他眨眼出其光辉。似不能相信一般，他闭上，那一颗星子又不见了。

黑夜格外漫长，这夜何止一人睡不着呢！

待一切安排妥当后，程时便坐在俞小西身旁。她的手冰凉，即使身穿厚重的羽绒服，屋里空调高达35度，周遭传来的是刺骨的寒冷。

她的父亲在这个冬季永远离开她了，再也没一个人会无条件对她好，不求付出不予索求。

刘清刘溢两位哥哥赶着最近一班航班回到老家，疲惫布满了脸庞。刚下飞机，未作停歇便赶来，在见到哥哥的那一刻，俞小西趴在他们身子上又一次痛哭流涕。

“别哭了，人都有生老病死的时候。”刘清拍着她的后背，轻哄着，“再说老人家这叫和乐死，没受定点病痛折磨，是幸事。”刘清总归年长，又是小姑娘现下最为亲近之人，听着规劝，不一会儿便止住了啼哭。

“去休息会。”身为二哥的刘溢这才缓缓开口，哄着妹妹进入卧房。别老父亲的后事还未处理完，人先给累倒病倒了。

询问几句后，程时安排了休息房间后这才推开俞小西身处的卧房。

被子里的人已熟睡过去，才大半晚上黑眼圈不知觉就爬上了她的眼角。那么小的人儿，眼皮红肿得厉害，嘴唇干涸起皮，身子时不时抖动哽咽着。

天微亮俞小西醒来，再也睡不着了。眼胀疼得厉害，起身赤脚站在窗前，冰冷的地板传来刺骨的凉意，倒让心不那么疼痛了。

现如今的她像只孤独无依的小船，漂泊在大海之上，扑面迎来的是狂风暴雨，惊涛骇浪。

她不知道该用怎样一种状态来面对如此噩耗。程时和哥哥说得对，应该坚强起来，日子还得过下去不是。可是天都塌了啊，那是她的天啊，从未想过俞成会有离开自己的一天，更未料想这一天这么快到来让人猝不及防。

爸啊，你还没在婚礼上亲自把我交到程时手中，没见到那未曾出世的孙女，天伦之乐还没享受到呢，怎么就舍得离开这个世界，离开我呢。

你在那一边会遇见妈妈吗，希望遇见吧，那样便不会忍受相思之苦了。可是，现下苦的是你最最爱的女儿啊！

程时睡得不安稳，迷糊之际把手伸到另一边，原本热和的位置变得冰冷。他一惊，睡意全无，忙呼:“小西！”

“我在这呢！”俞小西从卫生间出来，听着程时焦急的呼唤，脸上的水都未曾擦拭便应声出来。

眼前的人儿好像变了个模样，没了失魂落魄，过分的神采奕奕，一时之间程时倒不知如何应对了。

“咱家亲戚多久来？”俞小西询问。

“我请先生算了日子，大后日是个好日子，安排在那一天。今天我们送爸爸火化。”

“嗯……辛苦你了。”俞小西点点头，转身进入厨房准备早餐。

锥心之痛哪能那么快缓冲过来，想当初高叔叔妻子去世时，重感情的俞小西暗自伤身好几天。想着做点事能分散点注意力，程时倒也没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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