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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一打开，门里和门外互相照面的两个人都呆了。
“宋大哥？！”
“你？！”
门外站着的，赫然是秦绿枝，手上还端着一个白瓷盘子，盘里堆了点豆腐干、豆皮、猪肉。都已经切好，码得整整齐齐沿盘围了一圈。中间，放了一点干辣椒面。小秦桑也跟在妈妈的身后，一见到宋虚舟，便伸出两只手，“抱、抱，巴巴。”也不知道是吐词不清楚，还是什么意思，这话听起来又象说抱抱，又象在喊爸爸。昨天宋虚舟抱过秦桑，小娃娃心里还有映象，甫一见到，便感觉甚是亲切。
“哟，虚舟，你有女儿了？”徐晖锐的声音，在宋虚舟身后响起。原来他也是个好事的，宋虚舟刚离座，他便也跟了出来。
这下对视的两人更尴尬了。秦绿枝也没有想到，一大早来开门的是宋虚舟。以为这公子爷还在睡懒觉呢。她一大早起来，就带着秦桑去农贸市场买了点菜。回来后，把昨天的凉卤热热，配着稀粥，和秦桑将就吃了点。余下的便分成两盘，一盘给张大婶送去。一盘准备给宋母品尝下。毕竟这两天，不管是宋虚舟还是齐楚翘，都来问过她家的卤豆干，想来也是宋母喜欢吧。正好，她也要找人品尝评判一番。要这些老熟客都认为好吃了，才可以开门做生意吧。
只是秦桑这娃娃，乱喊什么？难不成昨天宋虚舟抱了她一会儿，有感情了？还是，看到周围的小朋友都有爸爸了，想有一个爸爸？其实，她退学回来后，王大刚也来看过娘两几次，不过每次呆一会儿，就被厌恶他的罗秀芳赶走了。还有毕竟人年青，王大刚对秦桑也没什么感情，连抱都没抱过。所以，秦桑对这个嫡亲的老爹是没什么概念和映象的。但今天不知道什么神精了，对着另外的人叫爸爸？她轻轻牵过秦桑，呵斥道，“桑桑，别乱喊。”
“晖锐，别乱说。这是对门子罗阿姨家的姑娘。”宋虚舟及时喊停了徐晖锐的打趣。他看了一眼秦绿枝，今天气色还好，脸已经不肿了。马尾还是松松地挽着，穿了件短款的皱皱的，有些白起毛的黑棉衣，一看就是几十元的廉价货，而且都不知道洗了几水了。否则怎么隐隐泛白。里面罩了件松松垮垮的黑线衣。按理这身打扮，实在太过老气，但胜在人年青，这一身黑反倒把本来就不错的肤色衬得更加白白嫩嫩。并没有涂脂抹粉，而少女肌天生带了些许粉红，口唇也是淡淡的干净的粉色。倒应了那么一句话，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倒是个少见的美女。他心下这么想着，淡淡地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有事，有事。”秦绿枝笑着，把手上的盘子递到宋虚舟手上，往里瞅了一眼，视线落在宋虚舟身后的徐晖锐身上时，愣了一下。那样高大威猛的男子，有型又有款。正带着好笑的神情，打量着门口的二人。秦绿枝心底暗吸了一口气，心想，这宋大哥是做什么的呀？自己这么出色，交接的朋友也是如此出众。看这一身的穿戴，这气质，妥妥地富贵中人。她稳了稳心绪道，“宋大哥，魏阿姨在不？这一盘卤菜，是给阿姨的。”看着宋虚舟有点疑惑的样子，连连申明道，“这个不要钱的。是我卤的，看看好吃不？”
“哦，”宋虚舟接过盘子，“谢谢了。我妈还在睡呢。呆会儿醒了，我给她尝尝。”这时，秦桑忽然伸出手，扯住宋虚舟裤子，“抱，抱……，巴。”在她小小的心里，可记得好清楚，昨天她哭得稀里哗啦的时候，就是这个人，不同于妈妈、外婆这样女性角色的人，出现在她面前，一直哄着她、抱着她。那怀抱，和在妈妈的怀中一样温暖，然而更有力。其实并没有人教过她“爸爸”这个词，但她听别的小朋友叫过，也在外婆看的电视剧里听过。不知道今天怎么的，这个词就很自然的出现在她的嘴里。只是，她叫得不那么清楚而以。
身后的徐晖锐已经笑到合不拢嘴。宋虚舟也是一脸尴尬。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被一个娃追着喊巴巴，还要抱抱。但秦桑那张脸，玉雪可爱，一脸的天真烂漫。可真不忍心拒绝呢。只是小家伙昨天明明还在他怀里哭得伤心，今天就要他抱了？他不知道昨天是秦桑没有睡好，醒来又没见秦绿枝，在闹脾气呢。
他手上端着盘子，不是很方便去抱的。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蹲下去抱秦桑，秦绿枝已经把秦桑从他身边扯开，对宋虚舟道，“不好意思。”又拍拍秦桑小脸蛋，“桑桑不乖。走，我们回家了。快跟叔叔拜拜。”
秦桑无奈，只得挥着小手，向宋虚舟和徐晖锐道别。见她们要走了，宋虚舟忽然问道，“等一下，她，你女儿叫什么，桑桑，桑什么？”
“秦桑。”秦绿枝抱着女儿，快步离开。
留下一脸若有所思的宋虚舟。哦。秦桑，原来是跟她姓的。没有跟着父亲姓。看来这母女多半是被男方或者男方的家族抛弃了。否则在习市这样保守的小城市，谁会让孩子跟着女方姓呢。又想到秦绿枝的名字，大抵知道这对母女名字的出处了。
唐朝大诗人李白有一诗，名《春思》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帷？取名字的人，一看就是有文化的人。那会是谁呢，是罗阿姨吧？听父母闲谈时聊过，罗阿姨年青时候可是省师范学院的高材生。只是年青时遇人不淑，早早和夫家离了，孤伶伶地过了半辈子。但这么看来，罗阿姨其实还是顾念着旧情，对秦绿枝的父亲，还有些念想吧。怪不得这么多年，也没有再嫁，还是一个人。绿枝、绿枝，他心底浅吟着这两个字。一时被诗的意境所惑，倒感觉这名字挺美。只是这名字的意义，秦绿枝知不知道呢？
正思索间，徐晖锐的声音响起，“走吧，虚舟，等下早饭都凉了。”两人慢慢踱回客厅，一坐下，徐晖锐就给陈云起讲了刚才的情形。什么一开门，就有个带娃的美女来找宋虚舟，娃娃还叫宋虚舟爸爸什么的。末了，徐晖锐还加了一句，“师兄，还是你看得准，果然，昨晚你说的分豪不差。我只道他一直清心寡欲，只恋着从前的相好。怎知他暗渡陈仓，连娃娃都生了。”
陈云起倒起了好奇心，不时地追问宋虚舟真假。宋虚舟也感到好笑，只是叫二人别胡思乱想，对门子的邻居而以。又把秦绿枝的一些事给二人讲了，当然倒也没有把秦绿枝说得太过不堪，只是说年纪小不懂事，跟别人未婚生子，闹得现在学也没上了，在家呆着什么的。三人说说笑笑，一顿早饭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饭后，徐晖锐才打电话联系王氏的老总。约好了时间地点。三人齐齐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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