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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程谦其实一直以来都很纠结。
他是痛苦的，但从很久之前开始，他又不确定自己的这份痛苦的来源是否真切。
可他的痛苦却是真实的。
他想要做个自私的人，做个邪恶的人，干脆不管是非，把这一切都推翻、毁灭！
但他又做不到。
他自己已经足够痛苦了，又怎能因为自己的痛苦而迁怒他人，让别人也如此痛苦呢？
他经常午夜梦回时惊醒，落下一两滴泪来。
连他自己也分不清这是真的悲悯，还是鳄鱼的眼泪。
现在，自身利益与他人利益不再冲突之后，程谦终于可以选择再善良一点了。
他很开心。
他干脆仰面躺了下来，抱着大了一圈的光球在草地上打了几个滚。
他的外套上沾了一圈草籽，无比鲜活。
但他很快又停了下来。
他想了很久，认真的对系统说。
“可是你消失的这段时间里……我已经杀了不少人了。”
他不想再瞒着它了，瞒着这样一个为自己这么着想的小家伙。
系统思考了很久。
程谦咽了口口水，感觉像在接受审判。
「宿主，那你当时觉得那些人该死吗？」
系统的光芒闪了闪。
“有很多情况算是正当防卫，也有些时候是为了大局迫不得已。”程谦回忆了一下。
「那就没有错。」系统非常认真的回答道。
“你认真的？这可不像你平时的作风。”程谦挠了挠头，把头上沾的草籽掸下来。
「我本来也以为，拯救世界就是要尽可能让所有人活下去的。」系统扑腾到程谦的头顶帮他一起掸头，「但我这次升级之后，我去资料库里看了很多书，明白了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程谦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摆上的灰。
「剜去溃烂的血肉总是要痛的，可是没有这种痛楚，就不能重获新生。」系统很认真的说着这样的一番话，「既然这个世界已经在毁灭的边缘了，那大刀阔斧的抛去沉疴是有必要的！」
“呼……”程谦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实话，这个世界全都是烂摊子，我都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了，危如大厦将倾，总感觉下狠心毁灭它轻而易举，但将它修葺好难如登天。”
「我会帮你的！宿主！」
系统绕着程谦飞了一圈，显然有些亢奋。
“不过……眼下的问题是……”程谦遥遥的看了一眼三目鸟王国的方向，“你说，我应该继续帮他们吗？”
系统落在了程谦手里，很理直气壮的大声说「想帮就帮！不想帮就不帮！」
程谦“噗哧”笑了一声，被系统这幅样子给可爱到了一下。
“你说得对，那就先观望一下吧，我总感觉不该贸然放弃他们，暗害三目鸟王国的人似乎一直在尝试赶走我，那我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那么——现在回去吗？」系统闪了闪光。
“不，咱们回家。”程谦把系统揣进了口袋里，“我带你去见识一个这段时间认识的新朋友。”
「诶——」系统出了惊奇的声音，也不知道到底在惊奇什么。
“现在急匆匆的回去，三目鸟王国该不信任我还是不信任我。”程谦笑了笑“但是，该着急的人是他们，我又不急，我要‘熬一熬’他们，让他们只能选择信任我，才能让试图离间的人无计可施。”
「呀，我不是奇怪这个！」系统在程谦的口袋里动了动，「我是奇怪——你居然也会出门交朋友？」
“好啊，你笑话我！”程谦眉头一挑，给了口袋里的系统一个轻轻的脑瓜崩。
「呜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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