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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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 是在成亲后有一天无意间听见了一个秘密：原来，甄重曜早就在寻找那个女人的下落。他想娶的人, 也是她。因为父亲对她母亲的愧疚, 定会看重她。而她亲口在安王面前拒绝承认自己的身份，所以，甄重曜才退而求其次娶了自己。

苏家主母的位置本就该是自己母亲的，若不是那个女人, 自己才是原配嫡女。她的母亲当年抢了自己母亲的位置，若非母亲忍辱负重暗地谋划, 她和自己现在还被那女人压着不能出头。而现在, 她居然又想要来抢自己的丈夫？她岂能让那个女人如愿。

她不能让甄重曜找到那个女人，或者, 即使找到，也不能让她开口。她沉下心，晚间唤来了自己的心腹。

一枚雕刻着五蝠模样的玉佩落入甄重曜手中的消息传扬开来。多数人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什么反应, 唯独萧城却有些异动。有探子回报, 军中接连派出了好几个小队, 往东南西北去的都有。

往各处去当然是掩人耳目的, 但是消息传回西南的时候, 那位却嘴角微微一勾：“他果然不在营里。来人，磨墨。”这个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

玉佩的事情传到连珞珞那边的时候，已经又过了两天后。彼时她已经在东城辖下的一个小县城。这个县城最大的特点，是城就建在水上，水路四通八达。往北一撑船，就是长江。

日子已经逐渐热了起来，菜蔬也多了起来。如今正是豌豆上市的时候，看着那青翠的豌豆，让这段时日都忙着赶路的众人十分垂涎。新鲜的河虾去头剥壳，去掉虾线后跟碗豆一起炒。

翠绿清香的豌豆，粉嫩爽弹的虾肉，晌午的这道菜得到了所有人的青睐，最早就没了。馒头连吃了三碗饭，最后满足地包圆了洗碗的工作。

连珞珞亲自去看了严家三人的房间各色都妥当了，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去寻了方净。

听了连珞珞的来意，方净有些惊讶，再三确认：“您真的，就只送这个过去？您确认，他们能够找到将军？”

连珞珞点点头：“是的。”目前的局势，如果还有人能够联系到甄重远，那东城这几位是最有可能的。

又是两天后的晚间。

长江下游的北岸，姑苏郊外。士兵们正忙着从船上把一袋袋粮食给扛下来。粮食充足，士兵们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这下，他们不必担心了。

运粮的头头却寻到了甄重远，将一封书信交给了他，并且轻声回禀着这几日的消息。

听到甄重曜那边的玉佩之事时，甄重远的眸色微微一闪，却并没有多言，只是拆开那信。

信封很厚，拆开后才发现其中是一叠厚厚的信纸。最上面是朱慈简单叙述了一些最近发生的事，和小头头说的差不多，只是角度不太相同。再下头是甄重曜亲笔写给东城的信，是想要联合他们出兵攻打临城的计划。

而最后一张，甄重远看了个开头，眸子就一眯，脑海里瞬间回想起了半年之前。

他临走的前一夜。

一道香喷喷的菜上了桌。红艳艳的汤汁中，是一个个块状物，上面撒着葱花，颜色分明十分好看。甄重远夹起一块，还未入口就闻到了鱼的鲜香味。甄重远挑了挑眉：“这是鱼？”

连珞珞点点头，期待地看着他：“尝尝味道如何。”

甄重远夹起一块放入嘴里。鱼非常嫩，肉十分香软，咸香爽口，微微的辣味并没有喧宾夺主，反倒是衬出了鱼的鲜嫩。但是这个外皮……他用筷子轻轻一剥，居然还能剥开：“这是什么？”

“这是红薯粉。”连珞珞微微一笑，“鱼裹上红薯粉后过油炸一下，然后调汁。把油锅烧热后，下油，放泡姜泡椒，以及干红辣椒，花椒，豆瓣、茴香和盐，还有高汤，炒香之后放水。水开了就放鱼，小火慢煨。一刻钟后放入拍了的蒜，再煮一小会儿。关火起锅，这时候放一小勺醋，就大功告成了。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

甄重远看着她摇头晃脑说得一脸开心的模样，放下了筷子，抬手将她颊边的碎发别到了耳后：“吃了这么多你做的菜，这好像还是你第一次给我说这些菜怎么做。”

连珞珞双手捧着他的脸，郑重地看着他的眼睛：“你一定要记得这道菜的做法，不能忘记。”

“为何？”

“它的做法，就作为我们平安的暗号。”连珞珞眼睛一眨，“因为，它叫太/安鱼。”

太/安鱼？甄重远眼中闪过一丝笑，好字消失在了他覆上她的唇角里。

甄重远仔仔细细再看了一遍那太/安鱼的做法，将纸叠好放进怀里，将另外的信交回给了那小头头：“我等会儿回一封，你带回去告诉他们，后日一早，就照这信上的做。”说着，他找了另一个人：“等会儿我修书一封，你派人送回去萧城。”

而当夜，甄重远召集了所有人：“大家打起精神来，后日，我们就准备进姑苏城。”

后日很快就到了。这一日发生的事情，让人简直目不暇接。

甄重曜手下的兵再次渡河。而萧城也同时起兵渡河。而东城兵分两路，一路渡河，一路居然攻打起了临城！

最后这个消息传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惊了。之前萧城和东城不还一起攻打临城吗？这么短的时间，就掰了？

而三面遭受夹击，武夷水师是真的无法同时迎敌。最终他们只拦下了上游，萧城和东城的那处，终究是让人攻破了。

当这个消息传到朝廷的时候，所有人心中只有同一个念头：大昭危矣！

时机

当甄重曜手下的兵铩羽而归时, 甄重远手下的兵成功突破武夷水师防线的消息传来，甄重曜房间里摔破了一个杯子。紧接着临城被东城打下来的消息传了过来，甄重曜房间里发了新的命令：继续渡江。

刚回到营地里的士兵们还没松口气, 立刻又重振旗鼓往江上而去。

武夷水师还在清点人数, 听到他们卷土重来，连忙应战。但是这段时日各种被调来调去, 将士们早已是疲惫不堪。再加上中下游已经破防的消息传来，导致士气大减。这回抵抗了一天后, 终究还是被甄重曜手下攻破了。

然而，晚了一点儿, 那就真的是失了些先机。甄重远的手下渡了江, 但是临城被攻，所以他们渡了江的大军暂时按兵不动，萧城的大军重新去攻打临城。然而东城那边先一步渡了江，居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一天之内就将姑苏拿下，直指金陵。

这个消息传来的时候, 安王麾下所有人都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东城不过是一群文人凑起来的草台班子, 就算有兵也不过一些城兵而已，怎么突然这么强的战力？莫非, 背后有人？这人会是谁？

然而，不管这人是谁，东城手下的兵势如破竹, 兵分两路, 从水路陆路齐齐出兵, 直接拿下了金陵。紧接着, 东城打出了为冤屈文人翻案的招牌, 一路攻下山东，转向直隶，直指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