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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对于伊莎贝尔来说,简直是人生中的一段难以承受的极乐时光。他们在烛光下促膝长谈,手牵着手,抚摩彼此的肌肤;每晚,她都会伴着疼痛的欲望醒来,和他翻云覆雨一番之后才能沉沉睡去。

这一天,和前几日一样,伊莎贝尔带着微微的痛感疲倦地醒了过来。她肩膀上的伤口已经开始复原了,又痒又痛。她感觉盖坦就在自己的身边,身体温暖而又结实。她知道他醒着;也许是因为他呼吸的方式,也许是因为他的脚正心不在焉地磨蹭着她的脚;也许是那种沉默。但她就是知道。在过去的几天里,她已经变成了他的学生。他的一举一动,不管多么的微不足道,都会引起她的注意。在这些微小的细节面前,她反复提醒着自己记住这一点。

她这一辈子读过无数的浪漫小说,也梦想过拥有不朽的爱情。即便如此,她却从来不知道一张朴素的旧双人床床垫就能建造起一个世界、一片绿洲。她侧过身来,伸出手绕过盖坦去点灯。在油灯苍白的灯光下,她朝他靠了过去,一只手臂垂在他的胸膛上,一条小小的银色伤疤出现在他凌乱的发迹线上。她伸手触碰着它,用指尖摸索着它的轨迹。

“我弟弟朝我扔了一块石头。我的动作太慢了,没来得及蹲下。”他开口说道,“乔治。”他说话的声音充满了怜爱,语调让伊莎贝尔想起盖坦的弟弟已经成了战俘。

她对他的一生几乎一无所知,只知道他的母亲是个裁缝,父亲在养猪……他住在森林里的某个地方,房子里没有自来水,全家人都挤在一间屋子里。他会回答她所有的问题,却从不会主动提起任何事情。他说自己更愿意聆听她被那么多学校开除的冒险故事——这比一堆穷人一心只想设法过活的故事要有意思多了,他说。

然而在他们的对话中,故事总是反反复复,让她感觉两人的时间正在被侵蚀,他们不能在这里停留太长的时间。事实上,他们已经拖延了太久。她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完全可以上路了,也许翻越不了比利牛斯山,但无疑不需要撒谎赖在床上。

她怎么能够离开他呢?他们也许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彼此。

这就是她恐惧的关键。

“你懂的,我明白。”盖坦说。

她不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却听得出他声音里的空洞,明白这不是什么好事。和他共枕的悲哀——也同样是一种快乐——就这样扩散开来。

“你明白什么?”她追问着,心里却并不想听到他的答案。

“我们每一次亲吻都是在道别。”

她闭上了双眼。

“战争就在门外,伊莎。我需要回去。”

她明白,也赞同,胸口却产生了一种压迫感。她的嘴里只能吐出“我明白”这几个字,害怕更深刻的剖析会给她带来难以承受的伤痛。

“于尔吕尼聚集了一群人。”她说,“我星期三晚上之前应该赶到那里去,如果我们足够走运的话。”

“我们一点儿也不走运。”他回答,“你现在应该知道了吧?”

“你错了,盖坦。既然你遇见了我,就永远都不会忘记我了。这已经很了不起了。”她靠过来索要一个亲吻。

他吻住她的嘴唇,温柔地低声说了些什么,也许是“这还不够”。但她并不在乎,她已经不想听见了。

十一月,卡利沃的百姓又开始蜷缩起来,进入了冬季生存模式。此时,他们知道了自己去年冬天不曾知道的事情:日子还可以更糟。全世界都在开战:非洲,苏联,日本,还有某个名叫瓜达尔卡纳尔的岛屿。在德国人赶赴如此多的战线开战的情况下,食物开始变得更加稀有,而木材、燃气、电力和每日的补给也变得愈发的紧张。

这个星期五的早晨格外寒冷阴郁。虽然这并不是适合外出冒险的好日子,但薇安妮还是下定了决心:就是今天了——她花了很长的时间才鼓起勇气准备带上丹尼尔出门,但她心里清楚自己必须这么做。她几乎把他的脑袋剃成了光头,还给他套上了几件过于宽大的衣服,好让他看上去更小一些。总之,她费尽周折为他做好了掩护。

她强迫自己在步行穿过小镇的过程中保持良好的姿态,一只手牵着一个孩子——索菲和丹尼尔。

丹尼尔。

来到面包房,她站到了队尾,屏气凝神地等待别人询问她身边的这个男孩是谁,可队伍中的女人们实在是又累又饿,被蹂躏得根本就抬不起头来。终于轮到薇安妮站到柜台前面了,伊薇特抬起了目光。她曾经是个标致的美人,起伏的红棕色头发,双眸黑得像煤炭一般。如今,开战三年之后,她衰老了不少,脸上还面带倦容。“薇安妮·莫里亚克。我已经好久没有看到你带着女儿出来了。你好,索菲,你长高了不少。”她隔着柜台瞟了瞟,“这个帅气的小伙子是谁?”

“丹尼尔。”他骄傲地回答。

薇安妮把一只颤抖的手放在他被修剪过的小脑袋上,“我从安托万在尼斯的表姐家里收养了他。她……死了。”

伊薇特拨开挡在眼前的卷发,又捋了捋嘴边的发丝,低下头凝视着这个孩子。她也有三个儿子,其中一个比丹尼尔还要年幼。

薇安妮的心在胸腔里怦怦地跳了起来。

伊薇特从柜台前后退了一步,走进面包房隔壁的小门里。“中尉先生,”她说道,“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薇安妮紧紧地攥住柳筐的把手,手指像弹钢琴一样在上面来回蠕动着。

一个魁梧的德国人从容地从后面的房间里走了出来,两臂下夹着不少刚刚烤好的法棍面包。看到薇安妮,他停下了脚步。“夫人。”他打了一声招呼,嘴巴里鼓鼓囊囊的,苹果肌都凸了出来。

薇安妮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伊薇特对这个士兵说道:“今天已经没有面包了,中尉先生。如果我还能多做一些的话,一定会把最好的留给你和你的属下。这个可怜的女人却连昨天的旧面包都领不到了。”

那个男人赞赏地眯起了眼睛,朝着薇安妮走了过去,扁平的双脚重重地踏在石头地板上。他默默地把一根吃了一半的法棍面包丢进她的篮子里,然后点了点头,离开了店铺。一只小小的铃铛在他推开店门时响了起来。

屋里只剩下他们几个人了。伊薇特凑到薇安妮的身边,近得她不得不强忍着不要向后退去。

“我听说一位党卫军军官现在正住在你家,那个英俊的上尉去哪儿了?”

“他消失了。”薇安妮平静地回答,“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没人知道?那他们为什么要把你带回去问话?大家都看到你被拽进去了。”

“我只不过是一个家庭主妇,我怎么可能知道这种事情呢?”

伊薇特稍稍注视了薇安妮一会儿,默不作声地打量着她,然后后退了一步。“你是个不错的朋友,薇安妮·莫里亚克。”她低声说道。

薇安妮略微点了点头,簇拥着孩子们向门口走去。停在路边和朋友们聊天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如今就连简单的眼神接触都变得十分危险;友好的对话和黄油、咖啡和猪肉一样,再也不存在了。

走出店门,薇安妮在破损的石阶上停顿了一下,脚下一片茂密的小草上全都结了霜。她身上的冬衣是她用一块装饰着织锦画的床单缝制的。她还复制了自己曾在杂志上看过的一种样式:双排扣,及膝长度,并配上了她从母亲最喜欢的哈里斯花呢夹克衫上拆下来的大翻领和纽扣。这件衣服对于今天的气温来说已经足够暖和了。但她很快就会需要在毛衣和外套之间裹上好几层的白报纸了。

薇安妮在头上重新系好头巾,在下颚处打了一个死结,以抵御迎面吹来的凉风。树叶蹦跳着掠过石头走廊,翻着筋斗在她穿着长靴的脚下飞过。

她紧紧牵着丹尼尔戴着连指手套的手,走上了街道,一下子就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到处都是德国士兵和法国宪兵——他们有的坐在车里,有的骑着摩托,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在冰冷的街道上,聚集在咖啡馆门口。

不管这里发生了什么,都不会是好事,而且远离士兵永远是上策——尤其是自从盟军在北非大获全胜以来。

“走吧,索菲和丹尼尔。我们回家。”

她试着在转角处右拐,却发现街道已经被设上了路障。街边所有的门都关着,百叶窗也拉得严严实实的。小酒馆里空无一人,空气中飘浮着一种可怕的危机感。

她尝试的第二条街也被摆上了路障,两个站岗的纳粹士兵举着来复枪对准了她。在他们的身后,德国士兵正朝他们所在的街道迈进,排成方队走着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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