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要煮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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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北方，酷暑难耐，尤其是这一年，气温高的出奇。

即使是到了夜中，也是闷热无比，忍得人心中烦躁不已。

这几个月来，观中的老道整天掐着手指嘴中念念有词，时不时的嘟囔几句“不应该啊，难道有什么宝物出世？”

每当这时，在一旁的曹逸总是撇撇嘴，不屑的嘀咕着“装神弄鬼！”

不知道是今天说话的声音太大了，还是一向眼花耳聋的老道今天耳朵突然灵光了，似乎是听到了曹逸的低语，嘴中嗪着一丝冷笑，缓缓的将头转向了曹逸。

曹逸望着老道那阴冷的眼神，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堪的往事，不禁打了个寒颤。

即使是在这气温远高于往年的夏天，曹逸也止不住心中的颤抖。

即使是身处浴桶之中，浴桶下燃着柴禾，桶中热气弥漫，也止不住曹逸的心跌向冰点。

往事不堪回啊，自从八年前开始，曹逸在老道的诱惑以及逼迫下开始了惨淡的人生，至少曹逸是这么认为的。

就像这每日的浴桶泡澡，无论天气冷暖，底下总是柴火炎炎，桶中还总是加着一些知名的不知名的药草，曹逸曾经一度心中惶惶不安。

因为他曾经看过村中的猎人大叔也这么干过，只不过烹煮的是山中捕到的猎物罢了。那味道他偷偷尝过，实在是美极了。

曾经曹逸一度以为，老道也是准备把他弄得香喷喷的、里酥软滑的，然后好吃掉。

每当冬天到来时，老道还会给曹逸加个餐，将曹逸扔到观后的寒潭之中，总是冻得奄奄一息时才会被老道提溜回道观。

曹逸也想过逃跑，而且还付诸实际行动了，只不过村子周围不是高山就是密林，小小的曹逸怎么可能逃得脱老道的手掌心。

每次回来，老道总是会给曹逸加煮，不把他弄得嗷嗷大叫、里外通透决不罢休，每每这时，曹逸总是觉得自己要被煮熟了，就等拿双筷子下口了。

随着年岁渐长，曹逸也慢慢想明白了，老道大概不会吃掉自己了。

因为每隔一段时间，浴桶中的药物还是有些变化的，尤其是有时候还会加些不知名的动物骨头、血液，还有无名的石头，甚至是动物粪便？

这个他不太确定，但他觉得就是，那形状、那气味，曹逸觉得八九不离十。

曹逸曾经也问过老道他这是要干嘛，老道总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有时候心情好的话，也会回些“熬筋炼皮、洗髓伐骨”的话，再问，便会斜着眼睛瞥一眼，不屑的来句“咋滴，有意见？”

瞅瞅，这还是人说的话么？感情每天被煮的死去活来的人不是你啊！

不过，曹逸也没有丝毫办法，老道虽然看起来又矮又瘦，但是那犹如钢铁般的双手，曹逸是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的。

正如此刻一般，曹逸心中大惊，双手紧按桶沿，稍一用力，身体便向上腾起，眼看着就要跳出浴桶，向着窗外飞去，曹逸心中一喜“有戏？”

正当曹逸暗喜之时，旁边一只瘦骨嶙峋的手捏着曹逸的后颈，像提小鸡仔一般将曹逸揪回了浴桶之中，望着近在咫尺的窗户，曹逸心如死灰，满是绝望。

老道将曹逸扔回桶中，一只手按着曹逸的头顶，将他按入水中，一脚踩在风箱上，另一只手拉着风箱，呼呼的就把火焰吹得老高。

曹逸在水中咕噜噜的喝了两口自己的洗澡水，挣扎了几下，完全没有任何作用，便紧忙闭住了气，老道死死地按着曹逸，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曹逸感觉时间挺长的，大概在痛苦的时候时间都是过得特别慢吧。

在曹逸感觉胸口闷得不行，脑袋渐渐有了晕眩的感觉，要憋不住气，继续喝自己洗澡水的时候，感觉头上的铁手似乎松动了。

不知是自己的错觉，还是老道不耐水中高温，曹逸再一次挣扎了起来，这次他竟然成功了！曹逸浮出了水面，大口的喘着粗气，出鬼哭狼嚎的惨叫声，似乎朦胧之中看见老道甩着通红的手，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口。

不是咱笑点低，实在是很少见老道吃瘪，曹逸心中腹诽着。

老道的手通红通红的，像是快要煮熟的龙虾一般，虽然比不上曹逸那红通通的身体，不过也相差无几了。

曹逸的全身红里透白，在蒙蒙的水汽中仿佛蒙着一种神圣，似乎散着一丝光亮，老道用他那自诩昏花的老眼仔细的盯着，再厚的雾气似乎也挡不住老道眼中的精光，老道看得眼中褶褶生光，仿佛具有穿透力一般，老道将曹逸全身上下、里里外外看了个遍。

直到把曹逸盯得心中感到毛，嘴中哼唧了几下，正待要作，却见老道斜着盯了曹逸一眼，曹逸心中感觉更毛了，直觉要遭。

果不其然，那熟悉的话语传入了耳中“咋滴，你有意见？”

曹逸心中大恐，不待老道有所动作，双手撑着桶边，双脚用力一蹬桶壁，斜着飞出了窗外，甫一落地，便急急起身，向着远处飞奔而去。

望着惶惶而逃的曹逸，老道在愣神片刻之后，忍不住摸着颌下长须，口中喃喃着“臭小子，老道有那么可怕吗？”

沉思片刻，嘴角浮现一丝笑意，“看来是平时对他有些严格了，不过看来差不多要成了，看来那古方上记载的应该是真的了。”

要是曹逸看见老道这笑眯眯的样子，一定会大呼“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因为老道在曹逸面前从来都是一副严肃且不苟言笑的面孔，仿佛扑克脸一般，或者就是那个扭头斜暼的神色，就差把猥琐写在脸上的表情，而且几乎没有变化过。

但是此刻，站的笔直的老道，犹如仙风道骨般，一眼望去，便如那仙人临时一般，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令人不敢直视，周身散出的气势，更是令人心颤不已。曹逸若是看见此刻的老道，必定会摸着老道的额头 ，看看其是否烧、问问是否被人夺舍了。

“看来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练习那篇功法了。”老道喃喃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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