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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寂命人准备了一桌上好的斋菜款待孙德彪,并且还拿出十两银子递到孙德彪的面前说道:“这里有点酒钱不成敬意还请官爷笑纳,尽快将我那不成器的弟子捉拿归案。”

孙德彪见到银子立马就来了精神,询问道:“普寂大师,你可知道智玄和尚在这附近可有什么亲戚?他偷了这么多东西能躲到什么地方?如果有亲戚就住在附近可能就会好办一些!”话音刚落普寂便脱口而出道:“智玄出家之前姓李,名叫李二狗,家就住在马各庄,父母还都在世,他可不可能逃回家了呀?”孙德彪闻言立马就命人将李二狗的父亲带到县衙。

李二狗的父亲是那种普通的无法在普通的庄家汉,听说儿子偷了寺里的贵重物品畏罪潜逃,李老汉说什么都不肯相信。

李老汉泪眼婆娑地说道:“我儿从小就老实本分从来没有拿过别人一针一线,我一个月前还去寺里看过他,当时他跟我说在寺里一切都好,怎么才过了一个月他就成了偷盗犯,他绝对不可能干出偷盗的行为,一定是庙里的和尚欺负我儿,将我儿给害了,现在反过来冤枉他偷盗潜逃。不行,老朽一定要让白马寺给我一个说法。”

可孙德彪根本就不听他这套,见他迟迟不肯说出李二狗的下落便命人打了他二十大板,并且警告道:“你要是不交出李二狗,我就那你抵罪。”

李老汉性子比较直,二十板子打完他仍旧大喊冤枉,一口咬定是白马寺里的和尚将他儿子给害了,应该害怕他现儿子失踪后会报官,所以恶人先告状诬陷我儿。

孙德彪混迹衙门多年也是个老油条子,像这种无关重要的盗窃案他见过太多了,一般情况事主最多也就给个二三两的茶水钱就算顶天了,可普寂和尚却十分反常一出手就给了十两银子的酒钱,所以他第一反应就是案子里面肯定还有猫腻。

孙德彪思索片刻觉得李老汉刚才的那些话也不是没有可能,他可不想为了区区十两银子就干昧良心的事情,万一案子里面另有隐情,那他再一意孤行那可就有损阴德了,于是他便命令手下停止用刑。

随后对李老汉说道:“看你样子也不像是说谎,李二狗应该离开寺庙之后并没有回家。不过,子不教,父之过,你身为父亲没有教育好儿子,挨几下板子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今天我可以放你回去,如果李二狗回家了你必须立刻来报,否则窝藏罪犯可是要同罪而论的。”

而普寂这边,他报官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外人误以为李二狗是因为偷了寺庙里面的法器然后逃走了,如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对于他而言是最好不过,所以他并没有去过县衙催促办案进度。

平常如果有人丢了如此贵重物品肯定是三天二头往衙门跑,而普寂居然从来没有露过面这就让见多识广的孙德彪对案件实情顿时就明白了七七八八,他命令衙役在县城各个街道张贴缉捕文书,随后便不再过问这个案件,同时也让衙役和捕快们停止了对李二狗的搜捕。

郝县令从知府衙门回来之后,向孙德彪询问了一下案件的情况,孙德彪没有丝毫隐瞒将案件始末一五一十讲述了一遍,郝县令见他处理的没有任何毛病,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一转眼过去了三个多月,最近一段时间到了雨季,这天就像被捅破了一个窟窿似得雨下得没完没了,不管什么地方都是湿漉漉的,身上的衣服都是黏糊糊的。

这天,一连半个多月的小雨终于停了,久违的太阳终于出现在天空,白马寺旁边村子里的小孩子们已经在家憋了半个多月,此刻一个个就像脱了缰的野马从家里冲了出来,在白马寺后面的农田里面嬉戏打闹。

几个孩子在地里疯跑,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口废弃的水井旁,你追我跑围着水井来回转圈。就在这时突然有个小男孩现水井的边上有条三寸多长的小蛇,小蛇就像一个观众似得盘踞在井沿边上静静地看着他们戏耍,随着小男孩一声尖锐的叫声响起,其他几名小孩也顺着小男孩的目光看去,立马就也现了小蛇,哗啦一下小孩瞬间就围了上去。

小蛇受到惊吓四处乱窜,最后无路可逃竟然直接钻进了井里,几个小孩纷纷爬在井沿往里看去,井下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就在小孩子们觉得无趣准备离开的时候其中一个孩子的帽子突然被一阵风给刮进了井里,其他几个小孩见状纷纷取笑,随后跑到一边折了几根树枝想着帮他将帽子给挑出来。

本来帽子还是浮在水面上的,可经过他们这一顿乱挑帽子非但没有挑上来反而还沉了下去,小孩子们不甘心还在用树枝不停地在水中搅动,想着能够将帽子找到。就在这时一只已经泡的腐烂不堪的脚露出了水面,然而小孩们并没有注意到任然在继续搅动,片刻之后一具肿胀的尸体突然浮出了水面。

这可把几个小孩给吓坏了,迅丢掉树枝连忙跑回家中将井里的事情告诉了爹娘。起先那些小孩的父母并不相信,可随着孩子们来到那口废井一看各个都被吓得六魂无主,连忙将此事告诉了里长。

由于水井下面光线十分昏暗只能看出是个死尸,但具体死者是谁却无法看清,于是里长便招呼村民将尸体捞了上来,很快就有人认出死者正是白马寺里那个偷盗私逃的小沙弥智玄。有的村民前往白马寺通知寺里的人,也有人认识智玄父亲的村民,很快李老汉就得知消息火赶到那口废井。

李老汉颤颤巍巍地将尸体上面的草席掀开一看,立马就认出了死者就是他的儿子李二狗无疑。最为奇怪的是尽管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可李二狗的尸体却还没有完全腐烂,遍布全身的伤痕还能清晰看到,面目清晰可辨,尤其是头部上面的那处击打伤格外明显。

李老汉抱着儿子冰冷的尸体嚎啕大哭,里长看他白送黑人着实可怜,便在旁边劝慰道:“孩子死得可真惨,可现在还不是哭得时候,你得赶紧去官府报官给孩子伸冤报仇呀!要不然这孩子可就真的枉死了。”此话一出,李老汉顿时恍然大悟,连忙跟着里长来到县衙告状。

郝县令得知自己管辖范围内出了人命案子,立马带着仵作和衙役火赶往现尸体的现场,经过仵作的一番检查,得出的结论是智玄也就是李二狗身前遭受过毒打,身体多处骨折,尤其是后脑位置最为严重,但真正死因还是逆水而亡,当时李二狗被丢弃进废井之前应该还尚有一口气在,只是因为伤势过于严重所以被丢进水井之后没多久便淹死了。

听完仵作的汇报之后郝县令突然想起,前不久白马寺的普寂住持曾到县衙报过案,当时就是状告他的小徒弟智玄偷了寺里的名贵法器畏罪潜逃。可现在通过尸检情况看来事实并非像普寂说的那样,而且尸体又是在白马寺后门不远处的一处废井中现的,通过种种现象表明这个普寂和尚的作案嫌弃最大。

郝县令一边派人去将普寂和尚以及寺庙里的其他僧众全部请到县衙问话,一边赶回县衙仔细查看当初的案件卷宗。

普寂来到县衙之后一口否认自己杀人,并且称自己完全没有杀害他的理由,而且还一口咬定就是李二狗见财起意盗走法器后畏罪潜逃,至于他为什么会死在寺庙后面的废井之中,很有可能是分赃不均最后被同伙杀人灭口。

就在普寂和尚在县衙受审的这段时间,孙德彪正带领着一队人马在寺庙里面仔细搜查,结果在普寂的禅房里面现了那间密室,密室里面各种家具一应俱全,尤其是那张巨大的床最为显眼,密室里面布置得温馨浪漫,完全不像僧人居住的地方,反倒是很像新婚夫妇的房间。

除了房间布置得有些怪异之外孙德彪等人并没有现其他异常,只是在其中的一个抽屉里面现了十几股用红线捆绑好的头。孙德彪一行人回到县衙后立马将搜查结果一五一十禀报给了郝县令,并且将那十几股头也一并交了上去。

当郝县令得知普寂和尚的禅房里面竟然隐藏着一间密室,而且里面的布置还那么的另类后,嘴角露出一抹讥笑,说道:“真的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好一个谨守戒律的高僧。”

随后他转头看向普寂问道:“你的禅房里面为何会有一间密室?”

普寂似乎早已想到了应对答案,随口说道:“寺庙里每天香客繁多往来丛杂,密室里面就会清静一些,贫僧在里面参禅悟道,难道不行吗?”

郝县令随即拿起那十几股用红线捆绑好的头,问道:“那你说说这些头又是谁的?你该不会说这些都是你自己的吧?”

普寂抬头一看,先是一愣,不过很快便冷静下来,淡淡说道:“那些东西不是贫僧的?而且贫僧从来没有见过,不知道大人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

郝县令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而是话锋一转突然问道:“你可知道究竟是谁杀了李二狗的?”

这次普寂干脆双手一合,盘腿坐下,根本就不在理会郝县令的问题了。

郝县令见此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地冷哼一声,说道:“你不说也没有关系,因为本官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说完,就见郝县令抽出一根令箭丢到了地上,对两旁衙役喝道:“将普寂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随着一连串惨叫声响起,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三十大板就打完了,可普寂却依旧紧咬牙关一言不,郝县令冷笑道:“没想到你的嘴巴还挺硬,那本官今天到想看看,究竟是你的嘴硬还是本官的板子硬,拉下去再打三十大板。”才打了十几下普寂就被打得皮开肉裂不一会儿就疼晕了过去,郝县令命人将其泼醒后仍然不肯招供。

这时郝县令明显有些生气,随手又从箭筒里面取出一根令箭吼道:“来人.....”就在他即将要将令箭丢出去的那一刻手却突然停到了半空中,随后眉头紧锁低头想了想,便将令箭重新放了回去,如果再打下去很有可能就会变成屈打成招,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一时间无计可施的郝县令突然站了起来,在大堂上来回踱步,堂下的衙役们看着自家老爷古怪的举动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摸不着头脑。郝县令一边踱步,一边琢磨接下来该如继续审案,就在这时他无意间从堂下围观的百姓里面扫了一眼,突然间看到一名妇人顿时就是眼睛一亮。因为他现大堂外面围观的人群当中有名相貌妩媚的妇人挤在人群的最前面,泪眼汪汪地看着堂上屁股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的普寂在下面偷偷擦眼泪。

郝县令心头一动,难道这个妇人和普寂有什么瓜葛?忽然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对旁边的孙德彪说道:“去将那名妇人给本官带到堂上。”

孙德彪顺着县令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名妇人不是别人正是普寂的情妇许二娘,许二娘被带到堂上后又不由自主偷偷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普寂,这一切当然都被郝县令尽收眼底,郝县令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在堂下哭泣?”

许二娘低着头轻声说道:“民女姓许,名二娘,家就住在寺庙旁边的大王庄,普寂住持乃是我儿的救命恩人,今日见他被打成这个样子心里觉得难受,所以不知不觉就流下了眼泪。”郝县令闻言冷冷地说道:“只是被打了几下你就觉得他可怜,那你看着他殴打李二狗的时候难道就不觉得他可怜吗?你眼睁睁地看着李二狗被他打得奄奄一息竟然视若无睹,要知道他还只是个孩子!”

许二娘一听这话,吓得连忙说道:“这事跟我没有关系,他被打的时候我没有看到。”此话一出许二娘顿时意识到说错了话,她连忙低下头偷偷地看了普寂一眼,此时普寂也正好看向她,吓得她连忙将目光移开。

郝县令听完勃然大怒当即就命衙役取出拶子,夹住了许二娘的十根手指。(拶子:是古代一种夹手指的刑具。)两名衙役才刚刚用力许二娘就感觉十指连心疼痛难忍哀嚎不断,再稍微用点力,许二娘便尖叫连连就像死猪一般。

普寂在一旁看着许二娘的惨状,心如刀割,突然喊道:“恳求大人不要对她用刑,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件事和她没有关系,人是我杀的,我全招了。”

郝县令询问他为什么要杀害李二狗,普寂说道:“我与二娘来往三年之久一直无人察觉,谁承想那天李二狗竟然会冒然闯入密室现了我们的秘密,我担心他将事情说出去,那样我一世的英名就会毁于一旦,于是我便趁大家都出去作法事的时候将他骗到密室用木棍将其打死,然后将尸体遗弃到废井里面。寺里突然间少了一个人我担心被人现,于是就跑到县衙告状,诬陷他偷了法器畏罪潜逃。”

至于那十几股头,根据普寂的讲述,他有一个怪癖,那就是喜欢收集女子的头,每一个与他生过关系的女子他都会剪下对方一缕头作为留念,这些年他一共收集了十几股。

当普寂交待完后,郝县令问道:“你说得可都是实话?”

普寂说道:“事到如今我还有必要说谎吗?这件事虽说是因我和她的奸情而起,但当时我将李二狗打死的时候她并不在现场,这件事真的与她无关,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要杀要剐在下悉听尊便,恳求大人将她给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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