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布兰德·巴克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宜小说jmvip6.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亨克从自行车上摔下来了,”罗纳尔喊,可我觉得他更像是“被拍打下来的”。我赶到的时候他仍然趴在地上,正试图站起来,鲜血从他的前额上流下来。我叫他待在原地不要动,罗纳尔把自行车扶起来,但由于父亲那辆经久耐用的老爷车非常笨重,把手一下没抓紧滑掉了,车座砸在亨克的后背上。

“别管它了,罗纳尔,”我说。

“发生了什么事?”亨克问。

“我去拿急救包。”

我从挤奶间的门出来,看到罗纳尔站在亨克身边,两只手撑在屁股上,四处张望。“他什么都没说,”他说,“但他也没必要哭。”

我跪下来,用干净的湿茶巾轻轻将他前额上的血擦掉。

罗纳尔在我身后探头来看。“多大的口子呀!”他大喊一声。我立刻意识到我自己根本不可能将它搞定,于是决定省去一般程序,直接送他到皮尔默伦德的医院。急诊室外有很多人在等着,大概因为压在亨克头上的那块茶巾被鲜血浸透了,我们得到了优先接诊。医生清洗伤口,缝合最大的那个伤口——被乌鸦啄的伤口——但对爪子的抓痕只是进行了清洗。医生需要知道我的儿子近几年是否注射过破伤风疫苗。我问了亨克,可他根本不记得打过任何针,于是他们给他打了一针。他的头发很短,医生非常满意,用一块厚厚的纱布将缝合的伤口包好,然后用一个有弹性的带网眼的浴帽状东西罩在他头上。医生没见过这类飞鸟,甚至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冠鸦存在。“真的太不寻常了,”他笑着对亨克说。“就这样把你的头皮撕开了。”亨克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

回家的路上,亨克默默地坐在我旁边,眼神中有一丝茫然。“我的儿子,”我说。他没有笑,反倒是深深叹了口气。他的头发全部被那怪怪的浴帽遮住了,如果头上没有那只帽子,如果他没有那么深深地叹气,我可能会摸摸他的头。我把车开进院子,打算绕过父亲的破自行车,却发现它已经被推到房子边上了,是罗纳尔想在回家前做点有益的事情。到了厅里,我抓住亨克的胳膊肘让他面对着镜子,他避开自己的眼睛,有那么一会儿,他看起来似乎想往镜中的自己吐口水。

他在起居室的沙发上坐了至少半个小时,一声不吭,电视也没开,不时地用左胳膊揉揉右胳膊。也不想喝咖啡,什么都不想吃,冠鸦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到白蜡树上的栖息处。

当然,我并不需要别人帮助我把那两头驴赶进驴棚。我打开门,走到幼崽棚打开那里的门,然后慢悠悠地回到驴棚。它们在我身后又跳又叫,但不跑到我前面去,就在敞开的大门前。我给它们让路,只有在那个时候它们才跃过去然后开始转着圈急走,等它们稍稍平静下来,才发现栅栏是新的。我关上门,沿着塑料网来到路上。那排树的树干周围,水仙花正含苞待放。我拐了个弯,沿着新栅栏一直来到帮工小屋的残垣处。最后的二、三十码,那些驴在栅栏的另一侧和我一起走着,毛毛细雨让它们闪闪发光,它们把下巴靠在木栅栏上来回磨蹭,非常满足。

我一抬腿跳到了沟的另一边。森林委员会计划在帮工小屋的位置建一个游客中心。很快,瓦特兰就不再有农民了,或者就只留一个农民,让他看管盖勒韦马和高地牛、锄草、清理空软饮料罐、割芦苇,或者让他划着漂亮的平底船往来于未来的游客中心。其他的土地已经归属于森林委员会,我只是租用而已。一到春天,我就让博士曼风车偏离风向,为那些田凫、黑尾鹬和红脚鹬们灌溉部分土地,我也因此得到省里的补助。每年我赶回羊群的时候都这么做,我觉得这其实也不错,但我还是不愿意卖掉这一小块土地。

每隔六个月森林委员会就会来一封信,父亲总是热心回复。但我不,最后一封信我都没拿给他看,它就扔在桌子的一个小抽屉里。

看到地基,小屋的构造依旧可见。我用脚踢开树叶、枯枝和泥块,这里就是起居室,厨房在这里,卫生间和厅也在这里,地下室已不复存在,只有一个满是砖块和泥土的大洞,混凝土之间宽宽的裂缝中长出了杂草。头顶上方几英尺应该是那间带两扇屋顶窗的大阁楼。我不喜欢孩子尖叫着在这里乱跑,也不喜欢某个农夫装模作样站在这里夸夸其谈。我希望能不时地走到这里,按我自己的意愿重建小屋,亲眼看着天花板轻轻合上,亲眼看着屋顶盖上红色的瓦片。我想象着起居室窗户敞开、有几瓶啤酒并飘着不淡不重的卷烟味。

我用手指梳理着湿发,用手掌搓脸。水是好东西,它很干净,可以洗掉各种各样的东西(灰尘、死皮和年龄)。在水里,人没有重量,水让人变得不顾危险,永不衰老。亨克将永远停留在十九岁。我看到他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一只手拿着一瓶温温的啤酒,衬衫上面的几个纽扣没有扣上,另外一只胳膊靠在椅背上。亨克吻了吻我,就好像有人刚刚去世一样,孤寂的乐声轻轻飘荡着。我摇了摇头,用靴子尖踢开一团草。亚普,是亚普,他是个替代品吗?难道他是亨克的替代品,告诉我各种各样的事情该来的时候都会来的?

亨克怎么样了?

亚普怎么样了?

我动身返回农场,那里还有头上挂了彩的亨克,还有想要看到最后一个春天的老父亲。两头驴待在旁边的一个角落里,没有理我。我扶起父亲的破自行车,一条腿跨过大梁,沿着今天早些时候亨克骑车的路线往回骑,因为安装栅栏浑身的肌肉还很酸疼。库房里黑乎乎的。我打开工作台上的日光灯,将钳子挂到木板上,木板上钉有钉子并用铅笔勾画出了轮廓。我把拔钉锤挂上去,一边在想:我又怎么样了?

“你要去哪里?”

“离开。”

“你什么都没带。”

“那又怎么样?”

“你连罩衫都还没脱掉。”

“那又怎么样?”

“你的头感觉怎么样了?”

“痒。”

“很好,痒就好。”

他给自己倒了第二杯酒,我用手捂住我的杯子。我们吃牛排,还有土豆和四季豆。外面,天还没有完全黑,可我已经把边窗的窗帘拉上了。

“一只鸟怎么会作出那样的事?”

我耸耸肩。

“为什么就冲我来?”

我又耸了耸肩。

“我的胳膊没有知觉。”

“想象一下,如果它攻击的是罗纳尔,他的头还真是很脆弱。”

“这么说,它攻击我还是件好事喽?”

“从某种意义上说。”

“谢谢。”

我拿起第三块牛排,放到一个干净的盘子上,切成小块。

“你知道,你的手真蛮大的,”亨克说。

我舀了几勺土豆和一些四季豆到盘子上,将盘子推到他面前。“你把它端到楼上去,好吗?”

“好的。”

他去了好长时间。我洗完碗后从水槽下面的柜子里拿出指甲刷,母亲要我和父亲好好保护我们的手时曾买过一盒机械工用的肥皂,那盒肥皂肯定在这里的某个地方。她去世后,肥皂盒在柜子里就越挪越深了。我最终在一个潮湿的角落里、一块破布下面找到了它,然后用这块粗糙的肥皂不停地搓手,直搓到手上的皮肤都快破了。

我在炊具室里脱下衣服,扔进洗衣篮,钻进浴室,打开水龙头,然后站到热水下面,一直到锅炉里的热水快用完、水开始冷了才用颤抖着的手指关上水龙头,擦干身子,将毛巾裹在腰间走进卧室。路上,我看了看壁炉台上镜中的自己,也看了看母亲,她也专注地看着我。我本想穿上干净的衣服,可看到了床,就不费那个神了。

我将毛巾扔到一个角落,然后走过去站在丹麦地图前。“瓦尔路斯,”我低声说着。“法鲁姆、霍尔特、比克勒、腓特烈斯韦克。”我的阴茎开始肿胀,赶紧钻到床上。我听到亨克下楼的声音,他穿过房子,似乎在我的卧室门前停了停,接着他把灯关了——这是根据他走的线路判断的。一会儿,他又上楼了,房子里一片寂静。

都市言情推荐阅读 More+
天医下山:我被美女包围了

天医下山:我被美女包围了

梦天羊
天医下山。 为了调查十八年前的真相。 杨风在龙城开了家小诊所,还有三个美女室友。 一人是清纯大学校花。 一人是性感美丽的女明星。 一人是高冷女总裁。 日子过的还算逍遥,可麻烦也接踵而来。
都市 连载 68万字
穿成替身文里的白月光

穿成替身文里的白月光

将月去
容姝穿成了替身文里的白月光女配。 按照原书剧情,女配去草原和亲,天子,丞相,将军为解相思之苦,对与女配容貌相似的女主百般宠爱。 后来大军征讨西北大胜而归,女配回朝,两次三番陷害女主,男主认识到对女主的心意
都市 完结 49万字
神级奶爸

神级奶爸

豆子终结者
战神王彦归来当了奶爸。曾经的罪血杀伐,现在的温柔可亲。“彦王,你变了!”“当然,我有小囡囡!”…“滚远点儿,别吓着了我的小心肝!”堂堂一代大夏战神,竟成了护女狂魔!... 《神级奶爸》
都市 连载 56万字
顾怀玉顾容珩

顾怀玉顾容珩

首辅大人的宠妾
顾府奴婢四月生得乌发雪肤,动人好似莲中仙,唯一心愿就是攒够银子出府却不知早被觊觎良久的顾府长子顾容珩视为囊中之物。当朝首辅顾容珩一步步设下陷阱,不给她任何逃跑的机会。低微的丫头从来逃不过贵人的手心,在顾恒订亲之际,她被迫成为了他的妾室。人人都道四月走了运,等孩子生下来就能母凭子贵,升为贵妾了。四月却在背后偷偷红了眼睛。再后来,那位倨傲提醒她不要妄想...
都市 连载 10万字
极致深情

极致深情

一颗甜樱桃
文案: 在得知自己并非桑家的正牌大小姐后,桑贝半夜去敲开了未婚夫郁忱川的门。 她裹着一条浴巾贴上他,郁忱川却冷淡地推开她,一身高冷禁欲的气息。 桑贝越挫越勇,发誓要在真正的桑家大小姐回来前,折下郁忱川这朵高岭之花。 千辛万苦勾引了一个月,郁忱川依然不为所动。 结果,真假千金只是一场阴谋,桑贝依然是桑家真正的大小姐。 桑贝的底气一下子回来了,再次见到郁忱川时,她看都不多看一眼,却被郁忱川逼到墙角,
都市 完结 21万字
丢掉渣攻以后[快穿]

丢掉渣攻以后[快穿]

诗槐
唐小少爷有钱有颜,偏偏命犯烂桃花,屡次被渣攻骗钱骗感情,某天怒而绑定虐渣大业系统 【世界一】 渣皇帝:朕知陪朕打下这江山的人是你,可朕好不容易才寻回了他,这皇后之位你还是让出来罢。 唐久:求之不得,你弟弟比
都市 完结 42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