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气味，很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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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霖走到另一张木椅旁坐下，隔着茶几，他感到少女曼妙的娇躯上有一股温热的东西濡湿了他的鼻腔，这液体有些腻，但腻中有香，是遍布草地的那种酥油草混合着小黄花的香味。

“你身上的气味，很好闻。”话一出口，杜霖便闭口不言。

他感觉这张嘴不受自己指挥。他忽然醒悟自从进入这个极乐汤后，他的行为，似乎不是出于自己的意识。

置身于一个陌生的环节，自己居然没有丝毫紧张，反倒是有种闲庭信步的自如。

不过，让杜霖感觉异常的，就是自己对气味有着莫名的、惊人的敏感！

这种敏感完全让他变成了另一个人。莫非目前的状况就如“他”所说的那样，是“他”残存的精神力在挥作用，指挥着这具肉身？

这种想法蹦进脑中，顿时令杜霖失了方寸。

挤入那扇沉重的木门后，他就对那些之前自己可能在生活中早已了解的气味，有了完全不同的感受。

一般人对气味的感觉，通常是嗅了之后，就不会再去品味，毕竟视听才是人类生存的主要感官，而现在，在杜霖这里，一切不同了。在日常生活中早已无动于衷的气息，突然以一种全新感受刺激了他的鼻腔，而正是那样乎寻常感受，令他兴奋，令他陶醉。

就比如身边的这个少女，乍一接触时，他闻到的是酥油草混合着小黄花的香味，可是坐在女孩身旁的时间拉长，他又嗅到了别的气息。

少女的头像一朵洁白的水仙花开放，散出芳香，那是洗水遗留的气味。那张绯红的脸颊，有着一种酸奶的香腻味，应该是抹了香粉。腋窝下渗出的汗味，则散出木槿香味，轻微刺激着杜霖的鼻腔，令杜霖不自觉地长大了鼻孔。而少女的腿部则传出了股股潮热的气息，令杜霖感觉一道电流猛然袭脑，心跳骤然加。

这些气息汇聚在一起，像一阵暖风，像溪流，像巨浪，扑入杜霖的鼻腔。他觉得自己从未如此舒适，那是一种酸软中的微微麻痹之感。只是在这美妙的感受中，微微的，有那么一点点地方，气味有些不对劲。

杜霖分辨不清，所以，心里有了一些迷茫和清醒。也正是这种不和谐的那一小部分气息，将杜霖从迷醉的状态中唤醒。

看着杜霖微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少女轻叹一声，移目看向一旁温香四溢池水。

池水温暖，闪耀着灯光朝阳般的鲜红光芒，在池壁上拍打荡漾。

池水不深，水面上，有鲜花沉浮其中，气味清雅不腻，和少女的香味有些类似，却并不相同。

杜霖僵硬地坐在椅子上，不敢去看身边的女孩。和对方在这种环境中相处。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这种不知道，更多是源自于不敢。

少女似是没有现杜霖的不妥，唇角浮现一抹笑，温和而美丽，开口继续说道“你要查的那家通达物流公司，是五年前在玄武镇注册的，这些不难查。在官方都有文件记录。不过……”

女孩侧过脸来，上下打量着杜霖，打趣道“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你的名字，若是我打听消息出了问题，还可以把你交待出去。”

来到这个风月场合，却不做风月之事，让女孩感到奇怪。虽说这种地方和酒馆一样，都是打听消息刺探情报的最佳选项，但是对方这一次干坐着和自己聊天，还是头一回。这引起了女孩的好奇心。

如果说乍一进入这里，还以为来到某个私人会所，可是当跨进这间有着豪华浴池的房间，而且还有妙龄女子相陪，就是傻瓜也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何况杜霖还是一个极聪明的人。

听到对方询问自己的姓名，杜霖知道如果自己在刺探情报的过程中，报上自己的名号，显然是不专业的行为，这或许是对方的试探，所以，他略作犹豫后，摇了摇头。

看着杜霖面色沉静，少女感觉在对方的生活世界背后还隐藏着一个她未知的领域。这让她产生了好奇、向往、热衷，且有一种无法控制的纷乱心绪。

无聊的工作，枯燥的生活，让从事她们这样工作的女孩子，把挖掘客人的隐私当作了一种调剂，一种探秘，甚至在姐妹间闲聊时的一个炫耀的话题。

然而，身前的青年似乎并不愿意和她分享自己的秘密，甚至姓名也不愿说，这让少女心绪微微酸楚。她微笑着，似是自嘲，随后很快调整心情，伸出嫩藕般的手臂，将一杯茶水推动杜霖身边。

“你的声音，也好闻。”杜霖忽然开口，似是不希望二人之间出现令其不舒服的尴尬，“是一种花朵般甜美……充满雨季的哀愁，却又洋溢着阳光的欢乐……”

“是声音太嗲了吧？”少女没有仔细分析“好闻”的含义，也不会意识到声音和嗅觉之间的关联。不过，这不影响她情绪的好转。她把杜霖对自己声音的赞美，领会为对方的善意。所以，原本她想清讽对方是不是在作诗，不过话到嘴边她极聪明地换了。

她心里有些高兴。她不知道对方怎么不像别的客人喜欢自己的身体，而对自己的声音有那么丰富的感觉，就像她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喜欢自己身上的气味一样。

不过，她能感受到杜霖对她的友好，准确地说是，尊重。

“那个通达物流的主事人叫麻三。”少女抬起脸，瓜子般的脸蛋略带古典色彩。也许是没把头梳得鼓起、而是往后梳理的缘故，她的额头显得颀长，眉眼更加清丽。

“他的手下有四五十人，物流业务五花八门，业务范围目前只限于三城三个区，9，1o和21区。他们在镇外有一个仓库，在一个山谷里。明面上说是因为那里地方宽绰，实际上只是为了方便运送违禁物品。”

“违禁物品？是贩卖人口吧。”杜霖冷哼一声，话一出口，心中便诧异至极，更加笃定了“他”对自己的影响力，否则以他的思维，怎么会把违禁物品和贩卖人口联系到一起。而且“三城三个区，9，1o和21区”都是什么东西？

看着杜霖一脸严峻，少女偷偷吐了口香舌，给桌上的茶杯续了些热水。女孩虽然汉服，但因为被浴池里热气熏蒸浸透的缘故，衣服紧紧贴在那晶莹雪嫩的肌肤之上，勾勒出纤细柔和的身段，那露在衣服外的手臂粉雕玉琢般，像是一块晶莹温润的美玉，白的惊人。

“你……你衣服上的味道很好。是什么香味？”

这张嘴居然又提到对方的气味？杜霖暗自皱眉，怎么搞的像贾宝玉一样，动不动就往女孩身上凑？

“呵呵。”少女忽然笑了起来“我今天可没搽香。应该是我衣服沾上了香味。我刚才在别的姐妹那里坐着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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