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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們神情茫然, 不明白蘊空為什麼出現, 還自稱臣子。倒是陳級猛地想起來,前幾日, 太傅隨口提過, 佛子接受了皇帝的官職。
蘊空被封為國師, 兼僧錄司善事,掌管天下僧人。
因為要冊封官員, 禮部最先知曉這件事,一些高位官員也知道, 但無人在意。畢竟,眾人皆知申帝崇尚佛法, 設置僧官理所當然。正六品官職不高,且僅能僧人擔任, 不會影響其他官員。而國師是虛名,並無實權,象徵意義遠大於實際意義。
馮太傅也只漫不經心嗤諷一句,「國師?希望這位國師, 能幫陛下安邦治國。」
當然是嘲諷,畢竟,一個和尚能翻出什麼浪花?
但此時此刻,也正是他掀起浪潮。
蘊空手執笏板, 沉靜從容開口,「諸位大臣說, 公主幹政、致使天怒人怨。然而臣剛從濰縣來,所見所聞恰恰相反。」
不等寺正反駁,他拿出準備好的證據,「這是臣離開濰縣時,縣令與當地百姓所寫的萬民書,感激永照公主宅心仁厚愛民如子,救萬民與危難之中。盛讚公主臨危不懼足智多謀,使百姓免於災禍之苦。」
萬言書,物如其名,是眾多百姓自願簽名,向皇上表達民意。
大申造紙技術十分完備,百姓也能用得起輕薄的紙張,但蘊空手中的萬民書厚厚一摞,足有笏板的一半高,可見簽名之多。
太監弓腰接過萬民書和奏本,申帝隨意掃了一眼,命人當場誦讀。
奏本里,縣令詳細描述永照公主在濰縣做的一切。他寫雹災發生後,永照公主第一時間找到他,知道濰縣糧食不夠,自己出錢屯糧;他寫大災過後百廢待興,因為人手不足,公主和百姓一起,親自給傷者熬藥包紮;他寫公主體恤民情事必躬親,白天夜晚奔波不止,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也寫公主墜入懸崖後,濰縣百姓自發尋人,上到七十下至三歲,無一不焦急萬分;公主離開濰縣時,百姓十里相送,踏平了地震後凹凸不平的山路。
奏本足有萬字,字字懇切,句句動容,誦讀的太監都紅了眼眶。
申帝坐在龍椅上,手指用力到發白繃緊。他和心愛之人的女兒,剛生下來時小小軟軟一團,他連擁抱都不敢用力,如今長成令人驕傲自豪的姑娘。卻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經歷了那麼多風霜雨雪,回到京城,還要受到詆毀攻訐。
為帝,他沒能庇佑子民;為父,他沒有照顧好自己的女兒,這是他的失誤與無能,但從今天開始,一切都不會了。
帝王的怒意無法遮掩,也無需遮掩,天威雷霆迎面撲來,寺正當其沖,雙手雙腳都發軟,他想退回去,卻看見陳級陰惻惻的目光。
恐懼暈眩的大腦立刻清醒,硬生生收回後撤的腿。
不能退……他只是複述百姓的話,申帝最多治他不察之罪,可若是沒完成馮太傅交代的事,會丟掉性命的。
寺正咽了咽口水,頂著帝王之怒,強行辯解,「公主果真慈悲,可京城疫病嚴重,百姓愚昧,只願相信他們認定之事,如今流言沸騰,公主大義,不如假意處置,安撫民怨。畢竟長此以往,只會對大申不利。」
寺正何嘗不知道,自己在狡辯,但萬一僥倖成功呢?世家之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只要能阻止申帝,別說狡辯,顛倒黑白又怎樣。
面對同僚的慷慨激昂,蘊空只冷淡回望,「百姓愚昧,寺正便聽之任之。那置真相於何處?置律法於何處?難道大理寺卿平時斷案,也是如此。百姓怎麼說,你便怎麼做?那還要官員幹什麼?」
寺正被懟的啞口無言,陳級隱在暗處,嘴邊隱約的笑徹底消失。
從蘊空站出來,他心裡開始不安,現在變成現實。
陳級想,他怎麼忘了,佛子之名響徹天下,不僅因為學識淵博,更因為能言善辯,哪怕與西域僧人辯經,蘊空都從未輸過。讓寺正應對佛子,簡直是以卵擊石。
永照公主牽扯千秋子和皇族,決不能讓蘊空繼續開脫,可朝堂上能辯過對方的還有誰?難道要他親自下場?
陳級飛思考,但蘊空根本不給他機會,面不改色放出一個驚人的消息,他淡淡道,「況且,寺正恐怕不清楚,外城的流言早就變了。公主府研製出解藥,已經治好十幾名百姓,他們都在傳,公主是菩薩轉世。」
疫病有解藥了?大臣們心中一震,連申帝都忍不住驚訝,霍然起身,「藥方之事,可是真的?」
「回陛下,千真萬確。」蘊空垂眸,看向手中笏板。木質冰涼,與握住佛珠的感覺別無二致。一如他從廟宇到朝堂,又何嘗不是度眾生。
蘊空平靜開口,「濰縣多山,瘴氣重,疫病多發,當地大夫有一套祖傳藥方。永照公主聽聞此事,邀請大夫來太醫院。雹災過後,濰縣也有小範圍疫病。因為公主囑咐過多加小心,他們又有藥方,疫病只在小範圍發生,很快得到控制。直至最後一名百姓病癒,大夫才出發,前日抵達京城後,驚訝發現京城也有疫病,而且症狀和某種記載的病症類似。」
之後的事很簡單,濰縣大夫聯繫公主府,很快和康太醫匯合,兩人共同商議藥方,幾位瀕死和重病的百姓自願服用,每個人都有所好轉,甚至有位年輕人用藥後完全康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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