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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认识顾修，见他来了高兴的招呼“来了？屋里坐，有风扇！”
顾修点头，率先进屋找了个干净的位置坐着，陆长泽跟在后面进来坐好，问顾修“顾帅，还是老样子？”
顾修刚坐下又起身拿了瓶矿泉水拧开，听到陆长泽的话顿了几秒，说实话，几十年前他吃烤肉的老样子是多少顾修有点记不清了，同时心里又有些发暖，印象中陆长泽很少过来吃，却记得自己爱吃什么。
陆长泽没等到顾修说话，不过也习惯了，转头冲老板喊“老板，羊肉牛肉各来20串，再来几瓶啤酒！”
“好嘞！知道！”
陆长泽转过头，顾修已经坐下了，五月的天气已经开始闷热起来，顾修坐在陆长泽对面，看他鼻尖冒出的小汗滴忍住伸手帮他擦掉的欲望，把水递到陆长泽面前“喝吗？”
陆长泽接过几口喝完，然后用手抹了抹嘴“谢了顾帅。”
老板很快就把肉串端上来一半，这样的小店，卫生能好到哪去，不过一个大盘子上面罩了个塑料袋，几十串肉串摆在上面，顾修皱眉，当初自己怎么就爱吃这玩意？
陆长泽手都已经伸上去拿了，见顾修皱眉，讨好的拿起来递过去“顾帅，吃呗。”
顾修接过，犹豫了下还是上嘴，还是记忆中的味道，随即释然，确实好吃，难怪以前经常来了。
顾修吃了两口，见陆长泽就是看着他吃自己却不准备吃的样子“你不喜欢吃？”
陆长泽把岔开腿坐在椅子上，双手撑在两腿间，听到顾修问他，把椅子往后蹭了蹭“我不饿。”
“不饿？”
“嗯，顾帅你吃呗，你这吃完了，老板那边剩下的给方鸣带回去。”
顾修看着陆长泽低垂着的头，突然没了食欲“不喜欢吃这个？”
陆长泽正低头用脚在地板上蹭来蹭去，闻言抬头看着顾修愣了“不……啊……是，不喜欢吃。”
陆长泽纳闷，今天顾修对他话比以前多，甚至没有半点不耐烦，陆长泽没有见过这样的顾修，让他有点想逃，更何况，自从十二岁那年那件事，陆长泽特别怕在顾修面前吃东西，尤其是就他们俩的时候。
“老板，打包！”顾修朝外喊，两人又等了一会老板就将他们点的肉串全部用塑料袋打包起来，陆长泽接过来拎在手里“顾帅，这是带回去和方鸣一起吃？那也太早了，都没放学，怎么着，也得赶着头上晚自习前才能进去……”
“我知道，”顾修回头看着陆长泽笑笑“你不是说不喜欢吃这个吗？那就不吃这个了，换一家你喜欢吃的。”
陆长泽话说不下去了。
顾修居然对他笑了？
而且还不是讥笑、冷笑、嘲笑……
陆长泽突然觉得今天要不是他没睡醒，就是顾修没睡醒。
3
两人最后什么也没吃成，静默无言的围着学校逛了一大圈，等反映过来时已经快上晚自习了，顾修自己还没有要回去上课的觉悟，被陆长泽这么一提醒，也只能回去了。
回到教室还算安静，再过几个月就要高考了，班里的人不管学习好不好，大多数还是在认真的看书，顾修跟在陆长泽背后走到他的班级才晃过神来，当初自己跟陆长泽根本就不是一个班。
“顾帅，那什么我进去了，烤肉……”
顾修看着陆长泽递过来的烤肉，伸手接过“嗯，你进去吧。”话刚说完上课铃就响起来，陆长泽跟着上课的同学后边进了教室，顾修仔细瞅了一眼，见他坐在后门边倒数第二排的位置。
顾修进教室的时候老师还没来，说实话，他根本就不记得自己坐哪了，索性直接走到方鸣旁边把袋子放下“外面带的。”
方鸣放下笔打开看了眼“有点多。”随后招呼同学们来分了，方鸣看他还站着，指了指位置“你还不回去？今天晚自习没老师，下午的时候发了套卷子放你桌上了，晚自习下交。”
顾修点点头回了座位，随便翻看了眼桌上的数学卷子，烦躁的揉揉眉头，提起笔写了几题，一抬头看着墙上的距离高考还有35天的字样愣住，这时才有一丝实感，他顾修，回来了，回到了当初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岁月，回到了陆长泽还好好的活着的岁月。
顾修不自觉的咧开嘴，胸口感激庆幸的情感无法宣泄而出，闷得慌。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铃声响起，教室里居然没有学生出来走动，就算是写完的都是在复习其他的课，顾修坐得太无聊，起身准备出教室，方鸣从后面追上来“去哪？”
顾修回头看到他“出去一趟。”
方鸣走到他身边“一起，我回家。”
顾修这才想起来高中时候他俩确实经常搭伴逃课，方鸣成绩优秀老师不怎么管，他自己则是他大哥给学校打过招呼不必太管。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教学楼，方鸣和顾修说了声就翻墙回家了，顾修一摸口袋发现包烟，走到个角落抽起来，他选的这个地方看过去正好能见陆长泽的教室，顾修望着陆长泽的教室发了会呆，直到烟烧到手才回过神来。
他喜欢陆长泽吗？
不知道，如果不喜欢。
那上辈子那十年的心疼和后悔又算什么？
或许是觉得亏欠？
顾修把烟蒂扔在地上踩灭，管他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顾修看了眼时间，快下课了，就晃到了陆长泽的教室后面，天气开始热起来，教室的窗户没有关上，陆长泽他班有老师在上面讲题，顾修站在后门往里看去能看到后排坐着的陆长泽的后背，他一个人一个坐，顾修想起来，他喜欢自己的事情，学校里似乎没有几个人不知道，似乎以前也是，没有人愿意和他坐在一起，顾修看着那个挺直脊背听得认真的背影，心里颇不是滋味。
下课铃声响起来，他班学生一窝蜂往外走，顾修两步走进去坐在陆长泽旁边，陆长泽摆上的书还未合上就被顾修一把抽走，把他吓一跳，顾修翻看陆长泽的课本，上面清秀的字体做满了笔记，整洁而好看，顾修以前看过方鸣做笔记。也很认真，不过忙的时候省略了不少东西，可是陆长泽的笔记却很全，很仔细，顾修心里一疼，这么认真的陆长泽，是有多想上大学，又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放弃高考，顾修把书合上放回桌上。
“陆长泽。”
陆长泽还没等反应过来先把顾修放回来的书慌张的放回桌箱“顾帅，还没回去啊？”
顾修趴在桌上看着陆长泽的脸“陆长泽，你是不是喜欢我？”
陆长泽大惊，先是抬头环顾了下教室，明天就是周日，没有留下来继续的自习的学生，此时此刻只有他们两个在教室。
“顾帅……”陆长泽有些苦涩“我……”我喜欢你，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这是干什么呢？看我出丑吗？心里想了许多，陆长泽还是没有勇气起身推门离开，只是放在桌箱还握着课本的手拽的死紧，却努力维持面上表情不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