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是不是脑后有反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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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二有点愁，虽然蒲泉已经给他打了包票去农场十拿九稳，但是他担心万一考核当天来个比蒲泉官大的看见他成绩不错把他扔去侦察连那就完犊子了，瞧瞧那帮牲口都过的什么日子啊？大冬天的还要下水练武装泅渡，他可不想这样当三年兵，但是要是不认真考那兴安一眼就能看出来，他觉得兴安人挺不错，对他也好，包括严飞也很喜欢他，他不想让兴安他们难受。对了，我可以装受伤啊，假装扭了脚这样跑步成绩就有拿不起来就有理由了，在步兵单位跑步成绩不好往往是衡量一个兵的基础，浩二觉得自己真的是冰雪聪明，这种办法都能想到，打靶的时候再控制控制打个七八十环，不要太冒尖也不要太差就行了，想到这里，刚吃完早饭正在扫小车库的浩二不禁手舞足蹈。
费阳叼着饭后烟过来摸出一支递给浩二“司务长，新兵不能在厕所以外抽烟你是知道的。”浩二赶紧拒绝。“跟我一起怕啥？谁敢废话我找个理由扣他津贴，你去问问兴安问问向华他们敢跟我炸毛不？放心抽。”费阳作为连队大管家自然有猖狂的理由。看浩二点上烟费阳开口问道:“新兵连要结束了，想好去哪里了吗？别给我说农场干休所，你这素质放这两单位就是浪费。”浩二抽口烟说:“司务长，说实话，农场干休所是我说着玩的，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我还有点迷茫，你能给我点建议吗？”费阳一听这话心想有门了:“没想好去哪里我这有个小建议你可以参考一下。”“什么建议？”浩二有点好奇费阳想干嘛了。“你知道我是三连上来当新兵连临时司务长的，新兵连结束我就要回三连，目前三连的采购上士去年退伍了，采购这事一直都是炊事班长兼着的，他跟我说了好几次需要个上士配合工作。你要是跟我去三连这个位置就是你的。”“可我不会采购也不会做饭炒菜啊。”浩二大概知道费阳是来给谁当说客的了“屁大点事，小学数学学过会算账就行了，每天要买啥炊事班长会列清单给你，完全不用操心。天天早上跟着采购车进城玩一圈，回来也不用你炒菜做饭，打打下手就是了。”费阳为了达到孟野的目的把上士吹的天花乱坠，只要浩二跟他去了三连，去什么岗位那就不是浩二说了算的了，退一万步说，干几天上士找个小瑕疵说他不适合这个岗位扔回战斗班就是了。“这么爽？每天都能外出？”浩二目标很明确，但是也假装感兴趣的样子。“那是必须的，我费阳什么人？有必要忽悠你个小新兵？对了，被套哪里来的？”费阳的话题转变非常快，“晾晒区随手取的。”浩二没反应过来掉进了坑里，破案了，费阳心想，终于确定张玉泉就是被眼前这家伙拍的。“浩二啊，你知道营部驾驶班任飞机放出话来，找到谁把他被套扔厕所门口还拍的全是泥，他说把凶手的蛋黄都给挤出来。”费阳开始软硬兼施，“好家伙，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吗？”浩二觉得西山上山的路虽然多但是没有费阳的套路多。“司务长，能让我好好想想吗？上士这个位置一定要给我留着，每天下山进城这种好事不是谁都有的，还是车接车送。”浩二打个哈哈想混过去，“那你好好考虑吧，另外张玉泉虽然人缘不太好但是他们山城那帮兵特别团结，之前一直没动是因为他没有确定。你别让我失望哦。”费阳临走再次威胁到，好家伙这个司务长比兴安还难缠，浩二心想，随后操起扫把狠狠扫了几下收工回宿舍。
新兵考核终于开始了，上午是队列内务考核，浩二当然轻松的以优秀的成绩过关，下午第一个考核项目是四百米障碍，浩二注意到考核的干部里面多了一个陌生的上尉，他可以确定这个上尉绝对不是一营的，一营上尉就那么几个连长指导员，这三个月新兵连多少都打过照面，这个上尉个子不高大概一米七五左右，但是满脸的彪悍，隔着厚厚的冬衣都能感觉那家伙的胸肌要爆出来了似的，浩二直觉这上尉不简单。
站在起跑线前浩二活动活动了手脚给人一种他要爆的感觉，刚才王大勇水平挥以一分四十八秒的度完成了四百米障碍，给了兴安一个大大的惊喜。
浩二起跑，第一个百米是空跑没有障碍，接着进入第二个百米，先蹦过三步桩，接着跳过深坑跃过矮墙，然后是高低台独木桥高墙战术网，浩二的节奏非常好，这让兴安觉得他好好挥一定能越王大勇，第三个百米，浩二跳过战术网翻过高墙独木桥高低台一切都是那么顺利，钻过矮墙上的窗洞浩二一头跳进了深坑里没了动静，兴安见他半天没出来有点急了，几步跑到深坑边往里一看，只见浩二抱着右脚嗷嗷直叫。“咋的了？”兴安见他这个样子急了“刚才下坑的时候角度没控制好，脚踝扭到了。”浩二假装很痛的样子还用力挤出一滴眼泪，“你别动，我下来帮你上去，一会去卫生所看看。”兴安跳进坑里把浩二托了起来，他不知道深坑是浩二精心选的位置，地面上的障碍当然也能演，但是万一谁火眼金睛给识破了呢？只有深坑跳下去谁也看不到，只要自己演技过关一切都ok。
“连长，浩二脚扭伤了，不能再考核了。”兴安爬出来扶着一瘸一拐的浩二去跟孟野汇报，“班长，不用终止考核我觉得我还能行。”浩二眼含热泪向兴安表态。“你行个屁，死撑个啥？别把小伤搞成了重伤留下一辈子的遗憾。”兴安骨子里还是个老实娃，丝毫没看出浩二的演技，“受伤了啊？那之后需要动脚的考核暂时不考，等养好了伤下连队补考。”孟野有点失望，他旁边的上尉是侦查连连长于辉，听他说的天花乱坠他们有个侦查兵好苗子才到258团来观摩考核，没想到看见这么一幕，不过之前那个黑鬼看起来似乎也不错。
射击考核，浩二拉开枪栓，瞄准百米外的胸环靶开始射击，没人注意到他悄悄的把枪口往上抬了一点点，十子弹81环，这个成绩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倒是旁边的黑鬼王大勇再次水平挥打出了96环的好成绩，这让观摩的于辉眼前一亮。
吃过晚饭浩二一瘸一拐的在厕所抽烟，旁边跟着局长家的傻儿子肖晓，“我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平时都好好的，偏要在考核的时候跳个深坑把脚扭了。这下好了，最重要的几个考核你躲掉两个。”肖晓对于浩二的受伤有点意外，浩二左右看看没人厕所里也就他们俩，他压低嗓门跟肖晓说:“我是装的，看见今天来的那个上尉没有？我打听了，那个是侦查连的连长，这次来就是要在新兵里挑人去侦查连，那地方不是人呆的，我要是把真正实力展现出来一准被选走。我才不想跟那帮牲口在一起呆三年呢。”“我靠，这特么你也能想出来，脑子是咋长的，为了不去侦查连装受伤。给我看看你后脑勺是不是长的有反骨。”肖晓说着就要去摸浩二的后脑勺“滚蛋，你特么才长反骨呢。”浩二打开肖晓的手扔掉烟头又一瘸一拐的打算回去，“脚错了，你伤的是右脚，你现在拖着左脚。”肖晓提醒他“这样呢？”浩二换了只脚适应了一下，“嗯，脚再拖点地。”
三个月的新兵连终于结束了，这天全连集合开始分兵，按照258团的传统，每个排的数字就是对应的连队，比如新兵一排的新兵基本下连队都是去一连，二排的兵去二连，也有少部分新兵会被营部看上直接留下或者其他单位选人选上开调令调走。
“肖晓，营部驾驶班。”严飞宣读肖晓去处的时候毫不意外，毕竟这家伙都内定好了，虽然现在还不是汽车兵但司训结束就直接回来就是了，“杨跃，营部文书。”这是个期望和实际匹配家伙，不得不说人虽然有点变态但写的一手好字，一篇文章也做的滴水不漏。“叶明，一营三连炊事班。去了好好干。”严飞对叶明的感观极好，“张清，营部有线班。你知道有线班是干嘛的吗？人家是要爬上爬下架设电话线的，就你这体型能爬上去吗？”虽然张清现在瘦了不少但往那一站依然是一大堆，严飞对这个分配很不明白，没想到更不明白的还在后面“浩二，师农场，你特么会种菜吗？杂草和秧苗你能分清吗？”严飞愤怒了，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说到做到了，“张羽，一营三连步兵三班。”终于有个正常的了，严飞心里默默念道。“王大勇，师侦察连。”严飞眼前一亮，这黑鬼考核那天的表现让他记忆犹新，没想到真被于辉看上了，只是可惜了浩二这么好的苗子要去农场务农了。
下午，蒲泉来到新兵连找到浩二“到了农场好好复习，别辜负你爹对你的期望。”说着蒲泉把一大捆复习资料递给浩二“蒲叔，你放心吧，农场时间多，我一定好好复习争取考上军校。”学习是不可能的，但是面子上还是得做到位，浩二的表情很真诚。“空了来师部看看你婶儿，还有小四。”对于这个大侄子蒲泉还是很上心的。“对了，复习资料里要是有不明白的地方你可以去农场隔壁的雄狮大队找大队长丁卫国，让他给你安排人补课，他们大队能人辈出。”蒲泉不放心又叮嘱了一番“好咧，蒲叔，那个丁大队是你战友？”浩二有点好奇“那也是你爹的战友，当年跟我们一起南疆战场上下来的，他是我们排长，后来军校学习的时候因为专业选择了特种作战，回来正好军区要组建特种大队就把他派了过去，可以说是雄狮大队的创始人之一。”蒲泉耐心的给浩二解释，“哇哦，这么牛逼的叔有机会一定要去见一见。”浩二心不在焉的敷衍，蒲泉又叮嘱了一番回了团部。浩二把一摞复习资料搬回班里塞在了床下，反正他也不打算看，但是蒲泉的心意总不能丢了吧。
这是新兵连最后一个晚上，明天大家就要四面八方奔赴自己的岗位，所以新兵们都有点兴奋，大家开始了卧谈会聊起了自己的理想，几个班长也参与了进来，“叶明的理想是学门手艺回去开餐馆，杨跃你的理想是啥？”兴安对魔都变态狂还是蛮有兴趣的，杨跃摸摸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魔都今年有政策，参军入伍回去分配六十平米的房子，我的工作也保留，我就想回去分了房子跟我老婆生个娃好好过日子。”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魔都六十平米房子什么概念？杨跃接着说:“不怕大家笑话，我们家三代人一起挤在四十平米弄堂的小屋里，我奶奶就睡我下面。要不是单位分了集体宿舍，我连婚都结不上，就这样老婆每次过来还有求爹爹告奶奶请舍友出去才能过一次夫妻生活。所以这房子对我太重要了。”这家伙成天把魔都挂在嘴边其实过的也不咋地，浩二想起自己和父亲两个人住在武装部家属院一百平米的大房子里有些洋洋自得，“王大勇，说说你的理想。”向华点了黑鬼的名，“我们家是黔南大山里面的，我爹是村支书，所以我们家过的也不穷。。。”“你爹贪了多少？”肖晓打断王大勇，“你爹才贪呢，我们家虽然日子过得去，但是大山里的娃眼界确实低了点，不瞒大家说，这次当兵我是第一次走出大山看见了繁华的城市，真正的算是开了眼界，我想留在城里。做一个城里人，早就听说兵役法要改制，我想多留几年然后转业到城里，不回那个小山村了。”大家鼓掌，有志气。“肖晓，你废话最多你的理想是什么？”兴安问到，“我以后要借着我爹的关系网和人脉，开公司挣大钱，开豪车住别墅抱美女。”“好家伙，你就差把我爹是贪官这句话说出来了。”浩二逗他，“你爹才贪官呢。”肖晓不满意“我爹能贪个啥？每年民兵训练贪几颗子弹还是手榴弹？一不小心还要把自己炸飞，顶多每年征兵的时候收点你们这些关系户的烟酒，这不犯法吧？”浩二毫不在意“浩二你的理想是什么？”张锐在角落里阴恻恻的冒了一句“我的理想啊？很简单，众所周知我有个童养媳，我就想把这三年兵赶紧混过去，回去娶媳妇然后找到我妈，希望她老人家了大财我回去混吃等死。”“你妈去哪里了？”肖晓插口问浩二“我也不知道，从我记事起我就没见过我妈，我爸说她因为工作去了很远的地方，小时候还相信现在这么大了觉得我妈可能已经不在了。但我还是希望她某一天突然出现跟我说‘儿子，你妈是个有钱人，你就是天天乱花钱也能花到老’。这就是我的梦想”大家听了这席话觉得浩二也是个苦命娃，从小就没了妈，还被爹一路揍到大，活的也不容易啊。
“早点睡觉，明天还下连队，该去别的单位的还要早早起来收拾行李。”兴安一卷被子喊了一声，大家也停止了卧谈进入梦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