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不属于世界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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橡树的眼睛望向他们身后，霍格站在那里，却毫无反应。“你们这位朋友的精神领域受到了冲击，他需要治疗。”

“是的，您能治疗他吗？”娜奇拉心中顿时点燃了希望，“如果有了法师先生的协助，药剂的研究一定会有很大进展。”

“亲爱的孩子。”橡树圣者笑了，“你们救下了我们的同伴，已经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了，放心吧，我们将竭尽所能。”

巨树身边走出了两位德鲁伊，他们的木杖上缠绕着槲寄生，腰间垂挂着乌桃叶的果实。他们上前搀扶着法师，霍格如同木偶一般随他们的摆布。

“我们的同伴会治疗他，在这期间，你们可以暂时留在这里。”橡树圣者说。

娜奇拉和尤金斯对视一眼，对巨树点点头。

“那就打扰了。”

林奇带着众人前往居住地休憩，娜奇拉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站在原地没动。

“孩子，你的心中仿佛充满迷惑。”橡树圣者看着她，像是一位熟悉多年的长辈。

“我有许多疑惑，想向您请教。”娜奇拉问，“您知道禁魔体吗？”

“那是一种奇特的存在，它的存在至今只存在于晨曦大6的传说中。”橡树圣者目光投向远方，像是回忆起了久远之前的过去，“禁魔体曾经是一位学者派的白袍法师提出的假设，那名法师认为魔力环境是晨曦大6的基本属性与通行法则，如果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生命体出现，那么这个生命体也许就能够回避这种法则。”圣树顿了顿，“然而在他有生之年，都未能寻找到这种生命体的存在。因此这至今仍是一个假设，无人能证实。”

“不属于这个世界？”娜奇拉诧异的重复着，“我难道不是人类？”

“你确实是一名人类，孩子。”橡树圣者望向她，“你拥有纯血的人类体质，这一点我也十分奇怪。要知道，在如今的晨曦大6，早已不存在纯血。”

在上万年前，所有生命诞生最初，每一个物种都保存着独属于自身的血脉，然而在无尽的时光变迁中，种族开始交融繁衍，最初也许只是某个兽人爱上了人类，某个疯狂的法师在自己的造物中交融了海妖和妖精的血，某个倒霉的矮人召唤师被自己的召唤物寄生……那些相对于整个族群微小到不可记录的数字随着时间不断积累，在经过了无数冗长的岁月后产生了质的变化。

总而言之，在今天的晨曦大6上，几乎找不到一个纯血的物种。

当然，即便是混血者，血脉的强弱也还是会影响他们的外表以及内在，因此仍然有不少混血者保留了种族群居的习惯，并以祖先的种族来称呼自己，比如兽人、精灵以及许多种族们。然而相比较“14的半人马、116的兽人、132的独眼巨人”这种自我介绍，大家还是习惯多用职业或者居住地来作为自己的前缀。

“一个禁魔体的纯血人类。”橡树圣者看着她，目光里包涵着对万物的悲悯，“孩子——或许你并不是源自这片大6的造物。”

娜奇拉呆呆地站着，橡树的回答重重冲击着她的世界观。她抬起头，带着一种急切的期盼，“圣树，我的身世是一片迷雾，您历经浩瀚的时光，是否能看到我的过去？”

“孩子，我看不出你来自何处，你的过去仿佛一片混沌。”橡树圣者皱起眉头，“我在你身上只看到一个奇特的灵魂。”它仔细斟酌着词语，“它既年轻又古老，就像初生的婴儿，又像耆耄的老人。”

娜奇拉迷茫的站在原地，她得到了一个答案，却同时得到了更多的谜团。

“抱歉我无法告诉你更多，也许你可以去找寻星象女巫。”橡树圣者建议道，“她们能从星星的轨迹里读出过去与未来，她们中的佼佼者甚至能看透苍穹，或许她们能回答你的问题。”

娜奇拉向圣树道谢，满怀心事的离开了。

“真是一个奇特的组合。”橡树圣者看着她的背影自言自语，“那位黑袍法师的身份也同样不可思议。”他闭上眼睛，回忆起无数代传承下来的那些故事，“有多久没见到了……真没想到在如今的大6上，还有巨龙的存在。”

——

娜奇拉坐在一片林地中呆。

自从当初知道了自己是一名人类，她就对自己的身世做了很多假设。

故事里不总有这样的桥段吗？某个被欺骗了感情的悲情女子，产下了不被祝福的孩子，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里，她把那个耻辱的印记丢在了荒无人烟的沼泽，那可怜的孩子被野兽抚养长大成人……或者一对路经沼泽的夫妇遭遇了强盗，忠心的仆人抢出了年幼的婴儿，却不幸被沼泽吞没，只留下婴儿阴差阳错的生存下来……她还设想过更狗血的剧情，一名纯洁的少女与贵族少年相恋，他们的感情遭到了双方家庭的反对，贵族家中奉养的法师残忍的消去了少女的全部记忆，把她丢在沼泽里，可怜的少女从此……

娜奇拉叹息了一声。

结果她的身世比这些桥段更加离奇，更加的不可思议？她或许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娜奇拉抬起头，阳光从叶片的间隙中投射在地上，被割裂成细碎的光斑。就像她的记忆，都是无法拼接的碎片。

她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来，长长出了一口气。那就继续找寻吧，她还需要更多的拼图，要走更长远的路。有一种感觉告诉她，当这些碎片彼此相连，一切的真相都将呈现在她眼前。

做好了决定，娜奇拉决定回居住区休息一下。刚一回头，就看到不远处霍格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他身后不近不远的跟着几名满脸紧张的德鲁伊。

娜奇疑惑地拉迎上前，法师仿佛感觉到了她的存在，停在原地不动了。

“生什么事了？”她问德鲁伊们。

德鲁伊面面相觑，心里油然而生一种想悲泣的冲动。

他们能怎么说？那个法师明明一开始好端端的，过了一会突然就不听安排起来，他们几个德鲁伊都没办法控制住他，并且他明明没有意识，居然还能摆出火焰风暴的起手式！这可是在翡翠森林！这些无法无天的黑袍！

怕他真的作毁了森林，他们只能放他离开，又怕他闹出什么乱子，只能在不远处跟着他，看看他到底要到哪里去。

“法师先生？”娜奇拉在霍格眼前挥了挥手，对方还是一副没有反应的样子。

“他还没有恢复意识。”德鲁伊中的一个开口说，他忍了又忍，最终对娜奇拉说，“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在治疗期间留在他身边，这样对我们会比较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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