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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镇?”吉丁叫嚷着,“看着也就是一个街区。城里的一个街区。比如皇后区里的一个。”

“小声点,”他说话时搂紧了她的腰,“这不仅是个镇,还是县城。我们管它叫城市。”

“这就是埃罗?”

“不。这是庞西。埃罗是个小镇。我们还有十四英里要走。”

这时她才明白,他为什么要租一辆车开到佛罗里达来。坐飞机是到不了埃罗的。他们得先到塔拉哈西或者宾萨科拉,然后乘汽车或火车到庞西,随后再开车到埃罗,因为那里不通长途汽车,至于出租车嘛——唉,他觉得怕是没有人肯载他们去那里。依他之见,开车去不成问题。她的行李中装进了他所有的一切。当他们走下长途汽车,她看到被儿子叫做车站的地方前面有八九个黑人在闲逛。儿子和其中一个至少谈了五分钟。他们又在售糖机旁边等了半小时,才有一个叫卡尔的黑人开来了一辆四门的普利茅斯轿车。

那黑人开车把他们送到埃罗,一路上都在直接地问这问那。儿子说,他是一个叫士兵的人在军队时的战友——他们是在从布鲁顿到盖因斯维尔的路上结识的。他说,他想顺路去看望一下老士兵。卡尔说他听说过士兵,可是从来没见过他。他从来没见过大领口的开司米毛衣,也没见过“查克瑞尔”牌皮靴,还不知道他们能够把牛仔裤做得这么紧身,除非是孩子,要是他们谁穿这样瘦的裤子,可没法好好干活了。因此他把怀疑的目光投向后视镜。在阿拉巴马州的布鲁顿,没人穿这种衣服,而且他怀疑在蒙特戈梅里也没人穿。

他按照儿子的指点,在一栋房子前面让他们下了车,吉丁心想,既然儿子付了那人钱,而且下了车,大概这就是埃罗。

“那九十家房子呢?我只看见了四栋。”吉丁边向四下打量,边问道。

“就在这儿。”

“哪儿?”

“向四下扩展。在埃罗,人们不挤在一起住。来吧,丫头。”他拿起行李箱,像新郎似的满脸笑容,领她走上台阶。一扇有门框的门朝外开向仍是三月的上午。他们站在一道纱门前,透过门能看到一个男人背对他们坐在桌边。儿子既没敲门也没挪步,只一味看着那人的后脑勺。那人慢慢地转过脸,盯着他们看。随后便从桌边站起身来。儿子打开纱门进去,吉丁紧随其后。他没有走到那人跟前,只是站定了,面带微笑。那人既不说也不笑,只是看着他们。随后他举起双手,握成拳头,开始蹦跳,如同孩子跳绳般跺着地板。儿子无声地笑着。一个女人跑了进来,但那男人还在跳,还在跺地板。那女人带着点困惑笑看着儿子和吉丁。那男人越跳越高,越跳越快。儿子则一直看着,笑着。那男人还在跳绳,但不像儿子那样笑个不停。最后,直跳得把一盏灯震到桌边,把一扇窗子也震倒在地,震得孩子们都从门洞向里窥视,那男人随着他疯狂的脚步的节拍,用劲力气高叫着,儿子!儿子!儿子!就这样直叫到儿子抱住他的头抵住自己的胸口。“是我,士兵。是我。”

士兵挣脱出去,直盯着他的面孔,然后跑向后窗。“哇呼!哇呼!”他叫着,然后返回来,绕着房间迈了四步正步。两个男人来到前门,看向屋里走正步的人,随后又看着来客。

“士兵的老乡。”那女人说。

“士兵的老乡。”孩子们说。

“万能的上帝,是儿子。”那两个男人中的一个悄声说。接着就不说话了。儿子和士兵互相拍打着头、手和肩。

“谁给你买的这么瘦的鞋?”

“你的头发跑哪儿去了,黑小子?”

他问她肯不肯和士兵的妻子艾琳待在士兵家里,他好去看他父亲。吉丁不同意。她和艾琳已经聊了十分钟,再没什么可说的了,可儿子还是催着她,说他已经有八年没见过老人了,他不想这么久才重新见面就带着一个他父亲不认识的人进家门。她能理解吗?她说理解,边说边走出屋,来到士兵院子里的含羞草边。其实她一点都不理解,就像她听不懂儿子同士兵、德雷克和艾琳以及路过的人谈话时所用的语言一样;就像她不明白(或不接受)男人们把她排除在外,让她和艾琳与孩子们为伍,而自己则聚在门廊上,互相打过招呼后仍不理睬她一样;她也不明白他在听到一个姓布朗,叫萨拉、萨莉或萨迪的女人——她从他们提到名字的发音猜出那是个女人——去世的消息时何以会既惊骇又喜悦。但她还是同意了。天哪。埃罗。

他把她留在那儿,独自走向他出生的房子。砖砌的黄色前脸看着很小巧。同他和齐安涅同居的沙塔菲尔德的棚屋——就是他开车穿过的那栋房子——相比,这里曾显得又大又坚实。但它其实还没有昂丁的厨房大。门没有锁,但家中没人。厨房里炖着一锅辣味浓汤,他知道老人没有走远,也不会在外面待太久。他的父亲富兰克林·G. 格林从七岁起就被人叫老人,直到长大成人,娶妻生子,那小孩就叫老人的儿子,到第二个孩子出生,头一个孩子就简称为儿子。他们全家人都曾经住在这里。霍拉斯住在盖因斯维尔,弗兰克死在朝鲜,他妹妹弗朗西恩在杰克逊维尔的一家精神病院,小妹妹波基·格林仍然住在埃罗,但靠着径赛奖学金去了佛罗里达农工大学读书,这些都是士兵说的。他们这一大家子以前都住在这座房子里——和他妈妈一起。

没过几分钟,老人就爬上了前廊的台阶。儿子站在房子中间等候着。门开了,老人看着儿子,手中的洋葱掉在了地上。

“嘿,老人,你好吗?”

“上帝啊,你回来了。”

他们没有握手拥抱。他们不知道怎么做。他们在屋里追着洋葱,互相问候了近况,后来老人才说:“过来,让我给你弄点吃的。虽说这儿没什么东西,也不像我刚才以为的那么少。”

“我在士兵家吃过了。”

“你到那儿去了?”

“我想在进门之前先打听一下你的消息。”儿子说。

“噢,我还没死,儿子。我还没死。”他笑着说。

“我看得出你还没有。”

“那些汇款真管用。”

“你都收到了?”

“噢,是啊。每一笔。不过我只用了其中一些。”

“一些?那全是给你的。你干吗不全用了?”

“我不能那么做。我不想引人怀疑。我实在没办法时才会兑一些出来。”

“不会吧,老人,别跟我说你还有剩。”

“都在那儿。”他冲两间卧室中的一间点了下头,“小猪在上学,你知道的。我得帮她一把。”

他们走进那间卧室,老人从床下取出一个白猫头鹰牌香烟盒,打开盖子。里面有用橡皮筋捆着的薄薄的一沓信封;用回形针夹在一起的一些邮局汇款单,还有几张十元和二十元的钞票。

“这都是给你的,老人。给你过日子的。”

“是啊。是啊。可你知道,我不想每月都跑那么远去邮局取钱。说不定会招人议论,又惹出别的事,引出官司来。所以我只是偶尔取一点。不声不响地,你知道。”

“老人,你真是个发了疯的老头子。”

“你去过沙塔菲尔德了吗?”

“没有。直接到这儿来的。”

“唉,你知道吗,萨莉·布朗不久以前死在这儿了。”

“他们告诉我了。”

“让她安息吧。”

“但愿如此。”

“她每天晚上睡觉都带着一支滑膛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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