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三，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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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所刚回到市局，便得到了孙局组织专案组开碰头会的通知。吴昊看了看手机，嘟哝道：“孙局也太心急了吧，这才过了两天。”米月冷笑一声：“他不急行么！你没看新闻吗，铺天盖地的，我担心这孙局，不逼成疯子才怪。”
说是碰头会，其实就是案情进展情况汇报会，三个组的汇报，只有米月这个组还没有任何进展。杨茹的现场勘察组，分别在三个现场提取到了生物检材，其中，在唐宅提取到了受害人唐鸿淦右手中指指甲中遗留皮屑中的dna，经比对，不是其家人的基因，判断是凶手遗留；在地下室经多谱段光源现并提取了二个人的脚印，判断其身高与唐凯的陈述一致，在劫持现金的g1o6高公路下面林子中的现场，现有五支红双喜牌子的烟头，提取了指纹和dna，其中一个dna与在唐宅现场提取的一致，判断系凶手所留；在神仙洞现场，也提取了一些脚印和毛，正在进行dna鉴定，同时，查了dna和指纹数据库，没有现这些基因和指纹中有犯罪前科的人员。
杨茹道：“尸检出了结论报告，5名死者中，保安黄力壮、唐妻李佩琳及孩子、保姆除了头上的致命性纯击创伤外，其余部位没有任何伤痕，包括约束性外伤和威逼伤，只有唐鸿淦除头上的致命性纯击创伤外，双手臂膊上有轻微的约束性伤痕。5名受害者头上的致命性纯击创伤，从创伤痕迹分析，应该是一只直径38毫米的圆头铁锤所击打所致，从打击力度看，凶手均是一击后造成脑颅呈凹陷性粉碎性骨折，受害者因颅脑损伤休克合并失血性休克死亡。从死者所处位置及血泊情况分析，我们可以这样判断，凶手先是将保姆骗到地下室，在其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将其一锤致死，而后又将李佩林母子带入地下室，以同样的方式将其杀害，之后在带唐鸿淦到了地下室时，唐鸿淦应该是觉察到了什么，也许是嗅到了血腥味，或是看到了被杀的人，所以有过短暂的反抗，以至被杀在楼梯口。我们判断，一锤致命，这种凶狠而又果断利索的杀人手段，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要么就是惯犯，要么就是仇杀。”
孙局若有所思，问：“你们还记得二十多年前，我们这里生的‘锤头党’系列抢劫案吗？”
杨茹点了点头：“记得，那是九十年代中期，本市生的乘骑摩托车的人以锤子锤击行人头部抢劫财物案，这个连环案持续了半年之久，共造成3人死亡，7人重伤，9人轻伤，最后这个团伙人悉数落网。现在算起来，被判的人，除了死刑和无期徒刑，剩下的有近一大半的人也应该出狱了，可是，我们在已提取的生物检材和相关指印中，并未在犯罪人员信息库中查找比中出有犯罪前科的人员。”
“这个嘛，现在还不能下结论，也许，目前我们还未找出这个团伙的所有人的生物检材，再就是，我们也不能保证当时‘锤头党’都全部落网，也许还有漏网之鱼。”孙局道。
吴昊点了点头：“好的，我们也查一查。”
吴昊道：“查了唐鸿淦父子、金师傅以及保姆的电话及微信记录，没有现可疑人员线索，案前这些天，唐鸿淦的电话记录不多，涉及的都是公司内部人员，我们都一一排查了，没有作案时间和动机；唐凯的电话和微信多一些，我们初步进行了排查，也没有现与案件相关的可疑线索，金师傅的电话，有些是送菜的，其他都是与他家人的电话，保姆没有打过电话，与家人的联系都是微信，联系的人中，没有现有作案动机和时间的嫌疑人员。自制的炸药成份也有了检验结果，是采集的烟花和爆竹火药混合而成，重量约3oo克，使用包装书籍的牛皮纸包裹，引爆装置是用火柴盒火的磷片部位包裹的火柴头。因为临近春节，烟花爆竹销量和采购的地方太多，我们一时还无法查明烟花和爆竹的来源，牛皮纸上也无任何印刷标志，也很难查明来源。”
“我们查了案前十天的唐宅周围的可疑人员活动情况，找到了一位收垃圾的人，他反映，在案前几天，他见后山有两个男子在唐家屋后转悠，当时他以为是游客，也没在意；还有一次，就在案的前三天，守门的保安老黄头问他，这里收垃圾的有几个人？他说，平时就他一个人，老黄头想了想，没有说话。所以我判断，在案前，这伙人来唐宅踩过点，而且还有可能冒充收垃圾的进过这个唐宅。”
“那批装修人员，到底有没有关联？”米月问。
“没有，装修队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彼此都很熟，他们说，在整个装修期间，没有混过其他人员进来那个房子，而且也没有其他人向他们打听装修唐家这个房子的事，我们也查了他们的所有手机联系人和他们的亲朋好友，均无现可疑线索，所以，装修队这一块，基本上可以排除。”
……
孙局听完了，铁着脸看了看米月。
米月明白孙局对目前的进展一百分的不满意，看来又要自己来拿主意了。
米月：“现在关键是，要找出这伙人充电及制作炸药的窝点。”
吴昊：“这个点，我们还在通过各条路线图努力查找，具体细节，我们想通过唐凯的配合才行，可是，目前这个唐凯，一时很难让他恢复智理。”
米月看了看孙局，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剩下的工作，还是大家继续努力吧——”
“你这就是一句废话！”
孙局脸都黑了。
孙局看了看大家，好像挺关心的口气道：“大家看看日子，还有几天过春节了？我过不过年倒无所谓，新年新节，挨上面的训斥，媒体的责难，也无所谓，反正也习惯了，我是不想让你们的家属孩子来埋怨我，说我没有人性，连春节也不让大家消停。我的话，就说到这里了，大家都加把加把劲吧。”
开完了会，米月被孙局留下来，看大家陆续出了门，对米月道：“怎么了，好像连你都没有信心了，你心里真的就没有一个破局的思路？”米月苦笑：“看来，我们这次是真的是遇到对手了，对这伙人的作案的目的动机，我到现在还无法定性。从唐凯所说的看，他们并不认识这批劫持的人，如果是这样的话，如果纯粹是为财，为何对家里这么多人下此毒手？但如果是为了报复杀人，他们既然已经成功脱逃，怎么还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劫财？我干刑侦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吃了豹子胆的人，在杀害了这么多人后，还竟敢公然同公安叫阵劫巨款。”
孙局愣了愣，道：“唐凯不认识，并不代表他们一家人不认识，还有厨师保姆不认识，即使就是他们一家人并不认识，可是对劫持犯来说，他们也不能保证自己不被他们认出来，所以才灭口的，其实他们的目的还是谋财。”
米月摇了摇头：“他们都戴着全面罩，都穿着装修工作服，目的就是防备一家人认出来，就是中间有熟人，只要不说话，也不一定会担心让人认出来，如果只为谋财，他们只要把他们带入地下室，把人绑了就是了，他们带走的是唐凯，是唐家的独子，唐鸿淦为保唐凯的命，也一定会尽力舍财保人，这不比杀了一家人更可靠，担的风险更小？”
“如果是仇杀，也说不通嘛，把一家杀绝了岂不更干净？何必还要来个画蛇添足，拿唐凯的命来诈钱？而且唐凯能活下来，也是你舍命救出来的嘛。”
“我想，如果是他们早有预谋，他们就是承担再大的风险，也不会让唐凯有活的希望，不至于出如此下策，连我自己都不会相信还能救活唐凯。何况，这么多的烟花爆竹药量，不是即刻就弄得到的，而且要取这些药也不容易，三百多克的药量，需要拆解多少多少烟花爆竹？这些拆解剩下的包装和残留，也起码有半卡车了，就这几个人不可能在案期内就能弄好处理好，应该是早就备好的。”
孙局点了点头：“好在现在我们的雷管炸药管理很严，他们是轻易弄不到的，更别说什么随便能够安装摇控或者定时引爆装置了，所以他们才弄了这么个土办法，也许，他们原来是企图拉引线引爆，被你这么一逼，他们临时就想出这么个办法，救了唐凯一命。也许他们会认定这一家人，只有唐凯不认识他们，所以这才劫持唐凯做人质。或者，这些作案的人，只是受雇的，雇佣这伙人的主谋，并没有让他们杀人，而这帮家伙，图省事，或者害怕被认出来，自己作主，把人杀了？”
米月摇了摇头，一脸写满问号：仇杀？还是劫财？还是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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