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你又不和他们住一起 (第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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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盎然的妹妹、妹夫回家过春节。

我现，李盎然的爸妈好像很不待见他们那个黑黢黢的女婿。

“小孙，你吃完饭，把院里晒的柴火捆了，天看着要下雨哩……”

“柴捆子能不能垛整齐？咋干活的？咦……”

“菜在案板上，晚上你来做饭。我累了，先去睡一会……”

“不好好干活，咋行？到处都要用钱？房咋盖？娃咋养？”

……

老两口轮番数落着、吩咐着，表情带着不屑、语调也冷冷的。

我扯了扯李盎然的袖子，小声嘀咕：“人家打老远地从西安回来过年，你爸妈就不能给人个好脸吗？”

李盎然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他们原本是不同意这门婚事的，嫌妹夫家条件太差，也没个老人帮衬。所以，态度上就不自觉地表现出不满……我也劝过的，但是好像也没啥用。”

“人家都结婚了，有娃了。再不满，有这个必要吗？”我淡淡道。

他妹妹也只在家待了一周，就回去了。把七个多月的小奶娃留在了家里，让二老给照看。

李盎然的妈妈好像也不太喜欢这个小婴儿。只要外孙子一哭，她就立马皱了眉，重重地叹口气，大力地一边摇晃婴儿，一边在屋子里烦躁地踱着步。

我在他家呆了两三天，要回家了。李盎然对他妈说：“妈，我送她回去了。明天下午就回来！”

他老娘从鼻腔里“哼”了一声，撇了撇嘴，不耐烦地说：“你去了，人家就把你拘留在那儿哩。还回来啥？！”

李盎然立马一愣，随后忙掩饰地拉了拉我的手，和我一起出了门。

我一路无语。这都什么人呀？

第二天，我二姨就向李盎然难了。她笑着问李盎然：“嗯，你母亲是不是有什么不满意的？不满意，可以讲出来嘛。我们玉玉，也是有很多人追的……事情不成，情谊在嘛。我们沙家庄又不是局子，也不是土匪窝，不存在什么拘留不拘留的……你说，是吧？”

李盎然瞬间涨红了脸，难为情地飞快瞅了我一眼，又望向我二姨，解释道：“二姨，这……我妈她那个人，刀子嘴豆腐心。她没什么坏心思，只是她没怎么上过学，也没什么文化，说话难免伤人……她真的没什么恶意。她并不是那个意思……”

我姨夫见他很窘迫，忙打圆场：“不说了，不说了！误会说清楚就行。只是，回去给你老娘说，我们的人上了门，别黑嘴搭脸的……”

“真没有。我妈也没有黑嘴搭脸，她只是……只是不善言词……”李盎然还是一个劲地试图解释。

晚上，李盎然把我约出来，在村边的土路上散步。他又一次地对我说：“我对你是真心的，你还不明白吗？你不要听别人怎么说……我父母其实人挺好的……”

“是吗？”我打断了他，“可是，通过这近一年与你父母为数不多的交往，我并不觉得他们像你说的那么好。他们似乎并不喜欢我，我好像也无法与他们亲近……或许不是谁好谁不好的问题，是不合适，没法融洽。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你与他们处不来，也没关系呀。”李盎然把我拉进他怀里，抱了抱哽咽的我，“你跟他们又不一起住。等我俩结了婚，咱们过咱们的。”

“可是，我要一直没工作。结了婚，还是要跟他们一个屋檐下。我真的觉着，跟他们很难相处。”

李盎然亲了亲我的额头，心疼地说：“没事。纵然真的没有工作也不打紧，你可以当随军家属呀。我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的。”

我终于破涕为笑，抱住他，长长地吁了口气。

2oo2年夏天，我终于上班了。这是隶属于航空工业部的一家国营机械厂，主要生产螺纹量规、光滑量规，内螺纹刃具、外螺纹刃具、重型卡尺、高度尺、滚珠丝杠副等产品。

给我分派的工种是数控铣工。先是由一个胖胖的、个子不高的女师傅带着学习三个月。

我每天尽量早早到车间，把机床周围打扫得干干净净，对师傅尊敬，学得也很认真。两周后，就能独立操作机床了。

不久，李盎然从部队休假，我们就订了婚。

我很开心，觉得生活正往好的方向展：有自己喜欢的未婚夫，也有了正式稳定的工作。我真是太幸福啦！

厂里单身楼的住宿条件也不错：两个人一间，还挺宽敞的。舍友是个活泼、漂亮的女孩子，叫史红文。我刚踏进宿舍，她的男朋友就欣喜地惊叫：“天呐，是你呀？！”我定睛一看，这……这不是胡俊涛吗？我们一届的，隔壁班的。“哎呀，是你呀！”我也笑了。

胡俊涛很勤快的：他在我们的宿舍里帮史红文做饭，洗衣服……我们都戏谑他：“哎呀，五好男人呀！我们的红文，老有褔气啦，老有眼光啦！……”

这时，他咧着嘴大笑，露出两排好看的白牙：“是嘛！是嘛！我就这么伺候人家，人家还不满意，成天呲我。嫌我做的饭不好吃，嫌我洗的床单不干净……你们评评理，看我做得够好了吧？嘿嘿。”

坐在旁边的史红文就一边宠溺地笑，一边掐他：“让你伺候我，你应该感到荣幸。咋的，要造反吗？！”

“不敢，不敢！”两人笑做一团。

这两人的性格好，朋友也多，我们的宿舍就非常热闹。总有人，来我们的宿舍唠嗑：有聊厂里人情八卦的，有聊社会新闻的，有聊打游戏过关斩将的……有一个周末，胡俊涛的一个黑社会的哥们，给我们神侃他的混社会、蹲大牢以至后来洗心革面的经历。听得我们目瞪口呆、亢奋不已。

宿舍窗外，就是一个大大的篮球场。到了晚上七点以后，球场的灯就亮了。身姿矫健的年轻职工在球场上奔跑着，不时传出一阵阵喝彩声。我和史红文在窗户边看着不过瘾，就端个小马扎飞跑到外面去观战。

噢，对了。我们村的那个哥哥叫沙淼的，也在我们这个厂上班。他已经在这个厂工作五年了，算是老员工了。他去年结的婚，他媳妇是这个厂的技术员。我爸拜托他们照顾我，他们也爽快地答应了。

总之，我要好好上班，毕竟这份工作太来之不易啦！

晚上，李盎然把我约出来，在村边的土路上散步。他又一次地对我说：“我对你是真心的，你还不明白吗？你不要听别人怎么说……我父母其实人挺好的……”

“是吗？”我打断了他，“可是，通过这近一年与你父母为数不多的交往，我并不觉得他们像你说的那么好。他们似乎并不喜欢我，我好像也无法与他们亲近……或许不是谁好谁不好的问题，是不合适，没法融洽。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你与他们处不来，也没关系呀。”李盎然把我拉进他怀里，抱了抱哽咽的我，“你跟他们又不一起住。等我俩结了婚，咱们过咱们的。”

“可是，我要一直没工作。结了婚，还是要跟他们一个屋檐下。我真的觉着，跟他们很难相处。”

李盎然亲了亲我的额头，心疼地说：“没事。纵然真的没有工作也不打紧，你可以当随军家属呀。我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的。”

我终于破涕为笑，抱住他，长长地吁了口气。

2oo2年夏天，我终于上班了。这是隶属于航空工业部的一家国营机械厂，主要生产螺纹量规、光滑量规，内螺纹刃具、外螺纹刃具、重型卡尺、高度尺、滚珠丝杠副等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