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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他不安到急迫。
聞鈺剛要開口,被自己的痙攣打斷,她意識到,潭揚是故意的。
大腦完全不能運轉了,腰緊緊弓起來的是嗯,彎下去的時候是啊,指甲像訂書機死死訂進他的後背。
一面要她說。一面要她閉嘴。
分不清他到底是要不要知道。
聞鈺忍不住叫。她知道會被聽到。但又不是因為知道會被聽到,所以才叫。無法說話,弄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太過,被離心力甩出去的失控感,只能用手推他。
潭揚生平第一次沒有順著她的意思。
他聲音壓得很低,微弱的求饒的語氣,和聞鈺的叫聲不一樣,是不會被聽到的,潭揚的唇瓣蹭在她的耳廓,又是不要她回答的問句:「你身上有他的味道,他吻你了,對嗎?」
「和我接吻,一直走神,是想著他嗎?所以……你分得清自己是在吻誰嗎?」
聞鈺已經聽不太清他在說什麼了,她的思緒已經完全追不上她的□□,不應期很短,好像根本不存在,荒唐的快樂又像啤酒沫一樣迅滿上來。
「你就要這樣嗎?你就想要這樣嗎?」
「用他給你買的雙人床,他給你買的套,給他聽,所以和我做的時候,你一直也都想著他嗎?」
潭揚的眼淚比她更濕潤,她先淹了他,他又反過來更兇猛地淹了她,那是積攢了許久的痛苦的浪潮,可以裝傻,裝作不懂為什麼聞鈺突然對裴硯青惡劣,像種刻意表演,裝作不懂為什麼她竟然能心安理得,接受他的雙人床和套,但:「……不是說只愛我嗎?」
「你說過的,聞鈺,你說過的。」
「我不是傻子,可以不要一直把我當傻子嗎?」
即使她在上面,他也一直都主導,聞鈺出於某種補償的心理,沒有抗拒,但潭揚好像更痛苦了,因為明明是他掌控,但他的身心都其實像紋身一樣刺滿了她的征討,他越用力,她越是在討伐他。
潭揚痛哭著咬她的唇,因為他意識到她的縱容。
但,他需要補償嗎?
不啊。需要愛啊。
可以真的愛我嗎?可以永遠不說分手嗎?你知道你真的不擅長掩飾嗎?你知道你說的愛膚淺到僅僅是可以做-愛的愛嗎?要麼就一直騙啊?補償後就能毫無愧疚地拋棄他了嗎?
心甘情願當傻子,要的是你繼續騙啊。
他哭得太慘,聞鈺低頭親他,破碎到一個字一個字從齒縫裡跌落出去,「我、是……喜歡、你、的。」
這話要比那些真,第一次這麼真,比以前在床上那些貌似真的要愛到下輩子的情話都要真。
喜歡,這個詞多麼無與倫比,如果少了這個詞,世界上要少一大半的謊話,這些謊話都不說後半句——但也僅此而已。
不多不少,很得體,非常顧及了潭揚的尊嚴,小心維護了他的尊嚴,畢竟這個詞用在童年時候臥室里那個大棕熊身上,也是恰如其分,喜歡大熊肚皮上溫柔的絨毛,也叫喜歡。
只有前半句的真根本不算真。
潭揚眼淚邊流,邊吻著她,心里反駁,你又騙我,但最終又自顧自地信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