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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事情演变得根本不是那样!
事实是,迈克尔·卡拉韦出其不意地抓住她,狂暴粗野地吻了她,让她一下子喘不过气来。他放开她时,很大声且洋洋自得地说:“老天,我要的就是这个!”跟着就填起烟斗来,对她的怒骂充耳不闻,完全不当一回事。
他还伸着懒腰打呵欠、快活地说:“我觉得好多了。”
琼回想起那一幕,心想,这完全就像男人在口渴时灌下一杯啤酒之后会说的话。
两人之后在沉默中走回家——应该说是琼默默无语,迈克尔·卡拉韦却似乎从异常喧闹转而想唱歌。来到树林边缘,就在快要走到克雷敏斯特市集渥普林大道前,他停下脚步,不带感情地端详着她的脸,然后以沉思的语气说:“你知道,你就是那种应该被人强奸一下的女人,这样对你可能有帮助。”
然后,就在她愤怒惊讶得说不出话,只是呆在那里时,他又快活地补上一句:“我倒是乐意强奸你一下,然后看看事后你是不是会有一点点不同。”
接着他就踏步走到大路上,不再唱歌,改为轻松愉快地吹起口哨来。
当然,从此以后她再也没跟他说过话,而他也在几天后离开了克雷敏斯特。
这是件奇怪、令人费解又困扰的事,不是琼愿意去回想的。她觉得奇怪,自己为什么现在会想起来……
可怕,整件事情都是,相当可怕。
她宁愿马上把这件事丢开。毕竟当人在阳光和沙地中休憩时,不会想要去回想不愉快事情的。多得是愉快又刺激的事情可以想。
午饭说不定准备好了,她看看表,却发现还差一刻才一点。
回招待所后,她进房间翻行李箱,看还有没有信纸。没了,没有信纸了。唉,好吧,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她已经写累了,也没什么好写的,总不能老是重复同样的内容吧。她有些什么书?对了,《凯瑟琳·戴萨特夫人回忆录》,还有临行前威廉拿给她的一本侦探小说。他很好心,不过她其实不怎么喜欢看侦探故事。另外还有约翰·巴肯写的《权力之家》,这一本应该出版很久了,她很多年前就看过了。
好吧,到阿勅颇车站时,她可以再买些书。
午饭有煎蛋卷(煎得太老,所以挺硬的)、咖喱蛋,还有一盘鲑鱼(罐头的)以及烘豆子和罐头桃子。
这顿饭蛮难消化的。饭后琼回房去躺在床上,睡了三刻钟,醒来后阅读《凯瑟琳·戴萨特夫人回忆录》,一直看到喝下午茶时。
她喝了奶茶(罐装牛奶),吃了些饼干,然后出去走走,回来后把书看完了。接着是晚饭时间,有煎蛋卷、咖喱鲑鱼饭,一盘蛋和烘豆子以及罐头杏子。饭后她开始阅读那本侦探小说,到了要上床时,已经看完了。
印度人轻松愉快地说:“晚安,夫人。明天早上七点半火车会到,但晚上八点半才会发车。”
琼点点头。
还要再多待一天。她还有一本《权力之家》,可惜它篇幅很短。然后她灵机一动。
“明天会有旅客搭火车来吧?喔,但我料想他们会马上就换车前往摩苏尔吧?”
那人摇摇头。
“明天不会去摩苏尔,我想是不行。今天没有车队到,我想通往摩苏尔的路况可能很糟糕,样样事都得拖延很多天。”
琼心中一喜。明天应该会有旅客下火车到招待所来,这挺不错的,肯定会有可以交谈一下的人。
上床睡觉时,她的心情比十分钟前开朗多了。她认为这地方的气氛有点……大概是那股难闻的油味造成的吧!一种挺让人情绪低落的气味。
第二天早上八点她醒了,起床换好衣服,出了房间走进饭厅,桌上只摆了一份餐具。她唤人,那个印度人就走了进来。
他看起来蛮激动的。
“夫人,火车没来。”
“没来?你是说火车误点?”
“是根本没来。沿线雨势很大,尼希宾的另一边。铁轨被冲跑了,火车会有几天不能通过,说不定三四天,五六天。”
琼沮丧地看着他。
“那么……我该怎么办?”
“您留在这里,夫人。吃的东西很多,也有很多啤酒、很多茶。很好的。您就在这里等到火车来为止。”
噢!老天,琼心想,这些东方人,时间对他们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
她说:“能不能帮我弄一辆车来?”
他像是觉得很好笑似的。
“汽车?您去哪里弄辆汽车?通往摩苏尔的路况很糟糕,样样都卡在河床的另一边。”
“你能不能打电话到铁路局去问问?”
“打到哪里?土耳其?土耳其人很难搞的,什么都不做,他们只负责开火车。”
琼心想,这下要按照她所希望的衔接旅程走看来很可笑,这里根本就与文明世界隔绝,既没有电话,也没有电报、汽车。
印度人安慰她说:“天气很好,有很多吃的,通通都很舒适。”
嗯,琼心想,天气的确很好,这点倒是很幸运。要是得整天坐在这屋里的话,那才真糟糕呢!
这人仿佛看出她的想法似的说:“这里的天气很好,很少下雨,雨都下在摩苏尔一带,铁路沿线。”
琼在摆好餐具的位子上坐下,等早餐送来。刚才的沮丧感已经过去了。瞎忙一通没什么好处,她太晓得这点了。这是没办法的,但这样浪费时间却颇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