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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们院里，还有隔壁气厂家属院，有好些老人没能挺过来，走了…就连廖婆婆……”
夜里，吃过晚饭，一家人去釜溪河边散步的时候，王世文拉着陈章妙心的手，讲述着疫情放开后，两边家属院的情况。
“姨，别说那些不高兴的事。”章正秀打断道。
陈章磊却说：“但有席吃啊！”
“姐，接下来你要跟着我们不停吃席了。”他扭头又对陈章妙心说道。
“诶…你这孩子！”
章正秀一巴掌拍他头上。
“妈，春天到来之前，肯定要经历最冷的寒冬，必然会有人熬不过去的，这是没法避免的。”陈章磊捂着头说道。
“是呀！”陈章妙心附和点头，抬手揉了揉他的头。
最后一关，对大部分人来说很难捱，可少部分人却是鬼门关，诸如老人、重病患者、年幼的孩子…陈章妙心听徐图说，她所负责的重症病房，一天之间就腾空了，全都没能挺过去。
虽然感伤，但也没办法。
就像眼前的日落月升，无法阻止……
“姐，据说咱们家属院要拆迁了，小舅可高兴了。”
陈章磊的话打断了陈章妙心的感慨，她旋即问：“真的假的？”
章正秀接话：“哪有那么好拆，要是好拆，早几年老城改造的时候就拆了，只是来了几个开发商看看环境，之前不也来过，还不是不了了之了。”
陈章磊小声问陈章妙心：“姐，你希望拆吗？”
陈章妙心没有回答，她心里既希望又不希望。
家属院承载着她二十多年的人生记忆，可眼下房子确实老旧了，许多邻居也都搬走了，如果能换到新城区居住，对上了岁数的王世文更好。
“姐，你看起来像是有心事的样子。”陈章磊忽然察觉到。
陈章妙心摇头，“就是累的，现在我自学着异宠医学，又要顾好专业课，还要去医院实习，比从前忙多了。”
“你没打算去珠海吗？”陈章磊又问。
“没，我觉得成都就挺好。”陈章妙心摇头道。
陈章磊欲言又止，“那天…咱妈在说，要是你想跟着俊哥哥去珠海，也不是不行，她已经想通了，女大不中留。”
陈章妙心微微蹙眉，“我在这边已经忙出些名堂了。”
陈章磊没再说什么了，只是问道：“俊哥哥快回来了吧？”
“嗯。”陈章妙心点头。
颜俊是两天后回来的，依旧风尘仆仆，头发也长长了，散乱地搭在肩膀上，被他爷爷看到，当即挨了一顿胖揍，再拽着他去汪爷爷的理发店剪短。
理发店已经交由汪爷爷的侄儿在打理了，汪爷爷终于过上了带着老伴儿四处旅游的生活，直至疫情到来，才回到自贡。
今天，他正好也在，亲自为颜俊理发。
“我什么时候能吃到你和妙妙的喜糖啊？”
颜俊笑笑，“我和她都挺忙。”
“忙个铲铲！”
同样在旁边理发的颜雄一听就生气了，抬脚就往他腿上招呼了一下，“早知道你会在你妈那里不想回来，我当初就不该答应你过去的。”
颜俊没有啃声，笑着让汪爷爷给自己剪个板寸头。
“要妙妙小时候剪的那种。”
“好嘞！”
汪爷爷宝刀未老，三两下就剪完了，然后对着镜子端详着颜俊的模样，“男儿也是十八变啊，你和小时候不太一样了。”
“是不是沧桑了？”
颜俊摸着自己满是胡渣的脸，又让汪爷爷给自己刮个脸。
汪爷爷说：“是成熟稳重了，以前呀，你像风，妙妙像云，是两个自由自在的孩子，现在吧……”
他歪着头仔细想了想，“你俩都长大了。”
听到这话，颜俊不动声色，但旁边颜雄却皱起了眉头。
离开理发店后，颜雄搂住自己的孙儿，问道：“你和妙妙是不是闹别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