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江面刺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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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这见面上迎来的风鱼腥味很大啊！”江老道在甲板上伸着懒腰，扭动着身躯。
“嗯，确实挺重的腥味！”何布坐在一旁磨那把生锈的陌刀。“要是有血腥味岂不是很容易就会被覆盖掉。”
徐幕僚与何政安一同走出船舱。雍州正好处在荆州的斜上方，所以此行的船只是斜着逆流而上的，当然这也是在徐幕僚的路途计划之中。
“噗通”一声巨响，商船前方的河面突然“沸腾”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两头大型妖物，一头满身疙瘩，浑身布满粘液，双颊鼓起，硕大的眼睛里布满了猩红，半个身子因为打斗露出江面，尚可以窥见白色的腹部。两双只有三只的趾疯狂的挥动，幻化出水汽凝成的法球疯狂的砸向对面的妖物。那是一头很长的蛇怪，黑白相间，层次分明，身上某些地方还长出来好些细碎的鳞片，脑袋是扁平的，眼睛是三角的，脑袋后面的身躯左右各长有鳍。
蟾蜍，赤练。
蟾蜍和蝾螈一族常年固守在长江下游的云梦泽，云梦泽非常适合这两族栖息，一般两族无故不会轻易走出来，当然，也会有偶尔出门历练的小妖。赤练一族向来在益州剑门关附近和边军守护关隘，因为那块有适合它们一族生存有修行的“蛇胆石矿”，因为归属剑门关管辖，常年累月跟随军方作战，赤练一族说一声军妖也不为过。只是，赤练一族倘若没有军方的准许妄图离开剑门关区域是有些难度的。
开了灵智能炼化横骨言语，或者能够幻形和化形的妖族就称为妖，不再被列为食物。经年累月吸收天地精华，或者有意外收获的妖物开启灵智，便可以去官府进行登记，获得妖籍，第一次办理妖籍的妖物，倘若没有炼化横骨言语，官府便会赠予一颗丹药帮助其能够说话。开了灵智，能说话的妖怪，有了妖籍，便不会有被随意打杀沦为食物的危险。这一类妖可以离开领地，融入大唐社会，工作，从政之类的，获取修炼资源。这也是何布能够轻易在李家村农忙时能看到妖怪和人类共同劳作的原因。类似于赤练一族，域下从军的子弟，不仅能够获得妖籍，还可以获得军籍，身份地位又有所不同。
武宗时期，因为玄宗晚年的纷乱，有些妖族蠢蠢欲动，几家实力恢复了不少的大妖联合起来，意图染指天下，想回到茹毛饮血的时代，所以后来有了武宗伐妖一役。武宗伐妖之后，妖族几乎断层，敢光明正大的出现的妖物也仅仅局限于大妖，很多有势力的妖族再也不见踪迹，要么潜心修炼不问世事，坚决不踏出自己一亩三分地，要么就是加入官府或军方，获得了正常的妖籍，这一类妖族在大唐治下与人族相处和谐。能看到与人族搭配的非常默契的妖物都是入了妖籍，身份合法的妖族。在大唐有妖籍的妖物，都是大唐子民。
“蟾蜍和赤练一族？它们两怎么会在这江面打起来？斯，看这等身躯，应该都不算族内大妖，应该是刚好达到出门标准的小家伙，被家里准许游历的。”
被这一道打斗的巨响吸引，商船内的乘客都陆陆续续探来，有见多识广的率先人开口道。
两只大妖打的愈激烈，江面奔腾，卷起不小的风暴，商船的保护阵法此时已经开启，围绕在船边观战的人群逐渐多了起来。
商船的管事立在船头，手里窝着的物件应该是用来激商船阵法的阵眼。
望着船舱的人涌出来围观，他清了清嗓子“对不住了各位，此前不知道江神大人出去访友，匆忙行船，现如今被这两只妖物在此打斗耽误了行程，属实对不住了！”
一名大汉笑道“这有啥，出门一趟，能看到妖物之间的精彩战斗，不枉此行啊，耽误一小会时间又算得了什么啊，是不是各位！”
后方随即传来许多附和声。
人群里的何政安看着一幕不禁紧缩眉头，旁边的徐幕僚也是面色凝重。
倒是江老道听后一脸欢喜的看着声音传来的船头方向。
“臭小子，这得多久没看到妖怪打架了，过瘾啊过瘾！走走走，快去看看！”何布收了磨刀石，把刀入鞘，被江老道拉着往船头走去。
妖物有一点不好管控，就是很容易被激怒。有点实力的妖物出门行走受不得刺激，一旦被激怒就是一场疯狂的约战。当然，《大唐律》说了，打坏了东西要三倍赔偿，倘若造成了重大的伤亡，那实力不够的就会被拿官判刑。也有实力够硬的，造成大面积的伤亡后，丢掉妖籍，果断藏起来潜心修炼，这一种通常是列为逃犯处理，一日不落网一日不撤销通缉。
“为什么会有妖物在江面打斗？”何政安不解的问出。
刚刚那名对妖物大战很感兴趣的大汉道：“这位先生，这你就不懂了！我等常人想一观这等妖物精彩一战何等困难，而今遇上，定然是缘分驱使，哦豁，大家快看，大蛇长角了！”
“咦？大蛇长角？难倒这头赤练要化蛟了吗？”江老道注视着前方，喃喃道。
相传，蛇修一百年走水化蛟，蛟修一千年走水化龙。
然而，世间没有龙的存在，大唐仅仅只有五头蛟而已，分别镇守四海和万里长江。
“蛇走水化蛟啊！很久没有见到了！”
何布和江老道站在人群最后面，何布看着被挤进人群的父亲和徐先生隐隐担忧，江老道摸着胡须在回忆着什么。
何布却有一丝疑惑：“老道，赤练一族根基在益州，那边亦有不少的江河湖流，怎么会跑到长江来走水？”
“哼哼，那是因为，这条小蛇意图长远啊！”老道神神秘秘的说道。
正当何布打算刨根问底之时，突然一道凛冽的杀意朝着自己而来，一时间，汗毛皆立，后背渗出汗珠浸湿了内衫。
“当”兵器碰撞的声音传来，何布那把生锈的老刀及时的抽了出来，稳稳挡住了刺来的一剑。
“爹，别过来！”何布喊道。
徐幕僚迅掏出一把符禄，挥向他和何政安周围。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吓到了周边观战妖物的乘客，纷纷散开，有逃之不及往船舱内躲的，有喊着商船管事打开阵法让他们跳船避祸的，还有一些有武器伴身的人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的，一时间，场面极其混乱。
商船的管事慌乱的看着这一切，握着保护商船阵法的阵眼那只手在颤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