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至阴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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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婉琳扁了扁嘴，不无感叹地说道：“这至阴和至阳之地如此神妙啊！我还以为宗族所在的万象山已经是灵气充足的修炼宝地了呢。”

“当然，历来天下至阳和至阴之地就是各大门派必争之处。目前已知北方的天下至阳之地，幽州阳山早就被混元道场占据。而东方的天下至阴之地位于荆州、扬州交界处的虎跑泉一带则被云阳门和正一教所瓜分。万象山虽然也算是灵脉之地，但与上述两处相比还是远远不如。”

皱了皱好看的眉头，沈婉琳不由问道：“那占据这些修炼宝地的门派岂不是天下无敌了吗？”

“至阳和至阴之地虽是修炼圣地，功效却也没有那么夸张。它特别适合于低阶弟子引气期和洗髓期的修炼，等到了金丹期后，功效就差了许多，更不用说以后的混沌期的修炼了。”

“修道之途越到后期越难，后期更多的注重的是自身的感悟和莫大的机缘。但饶是如此，至阴和至阳之地也还是为上述三大门派造就了大量的低阶弟子，根基旺盛，其中不乏出类拔萃者。至于修行初学者投门拜师的更是不计其数，络绎不绝，其门庭若市，宗派兴隆。”沈天问解释说道。

“那我们万象门也赶紧找一处至阳或至阴之地吧！那样修炼起来就更快了。”沈婉琳不由拍手说道。

沈天问叹了口气，回道：“此事说着容易！不过大家都在寻找，哪个门派不想独占这等宝地？目前西方和南方的至阳、至阴之地至今尚未被现。”

“这至阴和至阳之地还这么难寻吗，难道它长腿会跑不成？”小诗稀奇地问道。

沈天问摸了摸下巴，微微一笑，说道：“它倒没有长腿，不过确实会跑。我们都知道，阴阳二气是会随时变化的，所以这至阴和至阳之地只能是划定一个大致的范围，而很难具体到一个点上。而且，由于千年前的妖族祸害，天下大乱，因为怕被妖族捡了便宜，上古有大神通者联手封禁了至阳和至阴之地，致使其灵气不能外泄，从而无从寻找。”

“其实，就是上述已知二处宝地，也是三百年前，封禁由于时间长了变得松动，灵气外露而被偶尔现的。宝地一经现世，立时引起一场争夺，几经轮换，最终才落入上述三家门派之手。”

沈婉琳和小诗齐齐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沈天问接着说道：“从已现的长乐宫灯灯油石化成玉的迹象来看，这极阴之地必在古南梁国地下某处，且其封印变得松动，阴气已经开始外泄了。”

沈婉琳急道：“那我们可得抓紧时间搜寻了，不能让别人捷足先登啊！”

沈天问叹道：“这种事讲究机缘，着急不得。况且梁州乃太平道的势力范围，早已被太平道经营得铁桶一般。我们万象门根基在并州，鞭长莫及，倒也不好放开手脚大干，只能闷声私下里探查。一经现什么线索，也好上报宗族。”

“独占宝地恐怕是不现实的，但最少我们也要有分一杯羹的筹码。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个秘密也不会瞒住很久，估计太平道很快就会有所行动了。”

沈婉琳怅然良久，黑白分明的眸子转了转，突然问道：“你还是没说我们搜寻长乐王陵以及至阴之地和那两个少年又有什么关系呢？”

沈天问笑了笑，问道：“琳儿，你的修为到哪一层了？”

沈婉琳挑了挑眉毛，得意地回道：“我已有洗髓中期的修为了。”

沈天问点了点头，道：“也难为你一个女孩子家了。你看你大哥沈炬，才二十三岁就已经结丹了。这种资质纵使放在并州宗族老家的直系少年子弟中来看，也算佼佼者了。”

“大哥是个修炼狂人，金丹初期也没什么稀奇。我听父亲说，宗族里的月禅姑姑才二十一岁就已经是金丹中期修为了，那才是真正的天才呢！”

沈天问瞪了她一眼，说道：“我们万象山庄里面当然有才华横溢的年青子弟，沈月婵更是宗族不世出的天才。有全宗族的力量在培养，又得刘门主悉心指导，一般人哪能跟她比？三叔我也不过是金丹初期罢了。琳儿，炼道即炼心，修行即修人。俗话说的好，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出来不要只顾得玩耍，要有悟性。你没观察出那个叫做元鸣的少年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有何不妥？”

沈婉琳和小诗对视一眼，摇了摇头，忍不住说道：“那人就是说话有点不着边际，疯疯癫癫的，倒没看出有何不妥。”

沈天问哂笑着说道：“那个元鸣虽说年龄不大，说话办事却不怯场，显得很老练，有着同龄人没有的深沉。而且此人体内阳气充足，气冲华盖。如果所料不差的话，此人八成是属于阳亢之体。我也略懂相术，看此人面相饱满，五官丰隆，日后定有作为，绝非早夭之相，委实令人捉摸不透。”

“阳亢之体？这又是怎么回事？”

小诗好不容易刚弄明白天下至阴之地的意思，这边却又冒出了个“阳亢之体”，她立时满头雾水。

沈天问解释道：“人的身体就是个小天地，也分阴阳属性。普通人体内阴阳二气是相差不多的，正所谓阴阳调和，百病不生，阴阳失衡，不得善终。但也有一些人体内阳气充足，阴气极为弱少，称之为阳亢之体，反之为阴虚之体。”

“阳亢之体大多是因为后天误食奇阳之物，或修炼特殊功法，而造成了阴阳失衡，但也有人先天如此。阳亢之体的人体内还是有阴气存在的，只不过很少罢了。倘若体内一丝阴气也无，那就是所谓的先天至阳之体。此种体质亿万中无一，且如不服食极阴属性的天材地宝用以中和体内阳气的话，绝对活不过九岁。”

“其实，就算是阳亢之体的人，如果没有很好机缘的话，寿命也不长久，必将阳气爆体，少年早逝。所以我看那元鸣是阳亢之体但又不是早夭之相，此子说不定以后会有什么奇遇，所以今日留丹做个善缘，日后相见也好说话。”

“况且阳亢之体的人对阴气特别敏感，说不定在找寻至阴之地的过程中此人还能派上一点用处呢。总而言之，找寻至阴之地兹事重大，哪怕有一丝的线索和一丁点儿的可能我们都必须全力以赴，不容疏忽。”

沈婉琳和小诗听后，齐齐点头称是。

几息之后，沈婉琳又问道：“那元鸣是否有可能是至阳之体呢？”

沈天问略微思索，摇头道：“绝无不可能！至阳之体太过罕见且活不过九岁。我瞧那元鸣早已过了九岁的年纪，且体内毫无法力波动，只不过是阳气充盈而已。按说这种人既没有修炼特殊功法，又没有吃过什么奇阴属性之灵物加以调和，早该阳气爆体而亡才对。可偏偏他却活得胡蹦乱跳，此事着实奇怪！”

沈婉琳撇了撇嘴，恨恨地说道：“是否会爆体而亡我不知道，不过我看他和那个阿牛色迷迷的，迟早眼珠会爆眶而出的。对了，三叔，难道这阳亢之体就只有坏处而没有什么好处吗？”

沈天问回道：“当然有好处了，凡事有利必有弊，祸福历来相依。阳亢之体如果能够中和体内过多阳气的话，体内阴阳之气就会转化随意，修行瓶颈容易克服，修炼度将突飞猛进，常人难以企及。”

“天下间最有名的身怀至阳之体的人就是号称“至阳至坚，和合老仙”的和合宗宗主欧阳坚，他就是天生的至阳之体。其幼年时有幸吞食一枚天地异宝“阴冥芝”从而中和体内阳气，后来他修炼有成，一鸣惊人，终为一代宗师。”

“和合宗？那种下流的门派也能出个宗师级的高手吗？”沈婉琳鄙夷地问道。

沈天问咳了咳，正色道：“琳儿此言差矣。天下道术，丛出不穷，总体而论，大致分为山、医、命、卜、相之五大门类。然术之一道，莫测高深，无有穷尽。”

“只有法术练得到不到家，没有法术之本身高低之分。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太多的修行人不明白这个道理却只知道迂腐地争个道统的正邪，谁都自诩为道门正统，斥对方为歪门邪术。”

“房中术向来为那些虚伪的正道人士所不耻，其实大可不必。房中术又称玄素之术、黄赤之道、双修大典等等，乃道术一个源远流长的分支，自古有之，传承有序。和合宗身为极道六宗之一，乃是房中术的集大成者，派中高手众多，而欧阳坚更是个中翘楚，天赋异禀，一身道术深不可测，多年前就已经是混沌期的术师修为了。”

小诗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说道：“坏人本领越大，做的坏事就越多。我就曾听店铺里的管事说过，郡城里就有人打着利用房中术治病的旗号去坏那些良家妇女的贞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