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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种部队士兵的训练为期两周。加百列·布雷赫以一个问题开始了雅列所在班(正式名称是第八训练班)的训练。“你们和其他人类的区别何在?”他问,“知道答案的请举手。”
全班在布雷赫面前大致排成半圆形,众人沉默,最后还是雅列举起了手。“我们比其他人类更聪明、更强壮、更敏捷。”他回忆起了朱迪·居里的话。
“猜得不错,”布雷赫答道,“但说错了。我们被设计得比其他人类更强壮、更敏捷、更聪明,但这是我们的不同之处导致的结果。根本区别在于,在所有人类之中,只有我们生下来就有目标。这个目标很简单,帮助人类在宇宙中求生。”
全班成员面面相觑,萨拉·鲍林举起手:“有其他人帮助人类求生,我们在凤凰星空间站和来这里的路上见过他们。”
“但这不是他们生下来的目标,”布雷赫说,“你见到的那些人,那些真生人,生下来并没有任何计划。他们之所以出生,是因为生物本能要求人类制造后代,但生物本能并不考虑生下来以后的事情。真生人会活上好多年都完全不清楚自己打算干什么。据我所知,他们中间有些人一辈子也搞不明白。他们只是茫然混完一生,到死跌进坟墓。可悲,而且缺乏效率。”
“你们这辈子会做很多事情,但茫然瞎混绝对不在其中,”布雷赫继续道,“你们生下来就是为了保护人类,也是按照这个目标设计的。你们身上从基因开始的一切都体现出这个目标。所以你们才比其他人类更强壮、更敏捷、更聪明。”布雷赫朝雅列点点头,“所以你们生下来就是成人,做好了快速、有效、高效投入战斗的准备。殖民防卫军训练真生人士兵需要三个月,我们不但只需要两周,而且完成的内容还多得多。”
斯蒂芬·西博格举起手,问:“真生人训练为什么要那么久?”
“我演示给你看,”布雷赫说,“今天是训练第一天,你们知道怎么立正和其他的基本军姿吗?”训练班的所有人茫然地看着布雷赫。“很好,”布雷赫说,“指南来了。”
雅列感觉到新信息涌入大脑。新知识杂乱无章地堆在意识里,雅列感觉到脑伴把信息导入正确的地方,他现在对解压的过程已经十分熟悉,新的知识展开枝杈与雅列已知的知识连接在一起。
雅列立刻明白了列队操练的各种规程。不止如此,他的大脑还油然升起一种出乎意料的情绪,又被整个训练班的融合思想扩大了许多倍。他们乱七八糟地在布雷赫面前或站或坐,甚至还有靠着兵营台阶的——这么做不对。失礼,可耻。三十秒后,他们立正站成了四乘四的整齐方阵。
布雷赫笑着说:“你们第一次就成功了,阅兵稍息。”全班改成稍息站姿,双脚分开,手放在背后。“很好,”布雷赫说,“稍息。”全班放松了上半身。
“真生人需要训练多久才赶得上你们刚才的水平,我说了你们也不肯相信,”布雷赫说,“真生人需要操练,重复操练,一遍又一遍练习,才有可能做得对,他们学会的内容你们在一两个周期内就能学会并吸收。”
“真生人为什么不这么训练?”艾伦·米利肯问。
“他们做不到,”布雷赫说,“他们的旧意识挡了路。光是学习如何使用脑伴就够难为他们的了。我要是像刚才那样给他们发送军姿规程,他们的大脑根本无法处理。另外,他们无法融入集体,不能像你们——像所有特种部队士兵那样自动分享信息。他们不是为此设计的,不是为此而生的。”
“我们更优秀,但真生人士兵也存在啊。”斯蒂芬·西博格说。
“对,”布雷赫说,“特种部队的数量还不到防卫军战斗力的百分之一。”
“我们如果这么好,数量为什么这么少?”西博格问。
“因为真生人害怕我们。”布雷赫答道。
“什么?”西博格问。
“他们对我们有戒心,”布雷赫说,“他们培育我们是为了保护人类,但他们怀疑我们还算不算人类。他们把我们设计成更优秀的士兵,但他们担心设计有缺陷。因此他们认为我们是较低等的人类,分配给我们的任务是他们害怕会让他们丧失人性的任务。他们制造我们的数量仅够完成那些任务。他们不信任我们,因为他们不信任他们自己。”
“愚蠢。”西博格说。
“讽刺。”萨拉·鲍林说。
“两者都有,”布雷赫说,“理性不是人类的强项。”
“难以理解他们为什么那么想。”雅列说。
“你说得对,”布雷赫看着雅列说,“你无意间倒是说中了特种部队的种群弱点。真生人很难信任特种部队,而特种部队很难理解真生人。问题始终没有解决。我已经十一岁了——”讶异的情绪在全班成员之间传递,他们无法想象那么久远的一段时间。“我敢发誓我在大多数时候还是不理解真生人。他们的幽默感——狄拉克,我和你讨论过的——只是最显而易见的例子。因此,除了体能和心理训练,特种部队还需要接受一项特别训练:真生人的历史与文化。这样在遇到真生人士兵时,也就能理解他们和他们是如何看待我们的了。”
“听着像是浪费时间,”西博格说,“真生人如果不信任我们,我们为什么要保护他们?”
“这是我们生下来的目标——”布雷赫说。
“我又没有要求被生下来。”西博格说。
“——而且你这么想就和真生人一样了,”布雷赫说,“我们也是人类。我们为人类而战,也是为了我们自己而战。没有谁要求降生,但我们已经生下来了,而且还是人类。我们为我们自己而战,如果我们不保卫人类,我们就和其他人类一样死路一条。宇宙不会网开一面。”
西博格陷入沉默,但把恼怒广播给了所有人。
“我们只能做这个吗?”雅列问。
“什么意思?”布雷赫说。
“我们为了打仗而生,”雅列说,“但我们还能干其他事情吗?”
“你有什么建议?”布雷赫问。
“不知道,”雅列说,“可我只有一天大,知道得不够多。”这话惹得大家发笑,布雷赫露出笑容。
“我们为此而生,但我们不是奴隶,”布雷赫说,“我们有服役期,十年,期满后可以选择退役,以真生人身份殖民。甚至有一个专为我们开辟的殖民地。有些特种部队士兵去了那儿,有些选择去其他殖民地加入真生人,但大部分人留在特种部队里。比方说,我。”
“为什么?”雅列问。
“这是我生下来的目标,”布雷赫重复道,“而且我很擅长。你们都很擅长,或者说没多久就会变得很擅长。现在,开始训练。”
“我们做很多事情都比真生人快,”萨拉·鲍林说着舀起一大勺汤,“但我猜吃饭肯定不是其中之一,吃得太快会噎着。很好玩,但不是好事。”
分配给第八训练班的两张餐桌的其中一张,雅列坐在萨拉对面。艾伦·米利肯对真生人和特种部队的训练方式很好奇,发现真生人以排而非班为单位训练,特种部队训练班与防卫军训练班的人数也不同。米利肯把他在这个题目上找到的资料发送给八班全体成员,加入所有人的信息库。融合的另一项优势自然体现,八班只要有一名成员学到什么东西,其他成员也会知道。
雅列滋溜滋溜地喝着他的汤,他说:“我认为我们吃饭也比真生人快。”
“怎么说?”鲍林问。
雅列舀了一匙汤,“因为他们边说话边喝汤就会这样。”他说,汤从嘴里漏了出来。
鲍林捂住嘴,按下大笑。过了半秒钟,她说:“糟糕。”
“怎么了?”雅列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