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借尸还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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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成瑛强作镇定，大声说道：“大人，举报之人必定是薛蟠了，薛蟠想要强买我家祖宅，诺大的祖宅，他竟然只出五百两银子，被我断然拒绝；他曾经口出狂言，若不卖于他，他便要将我孙祖二人人间蒸发，加上前日之事，便更加迁怒于我。”
“举报之人是谁你无需猜测！”主事的得意洋洋，看了看鲁智深说道：“鲁捕头，你可是上过战场的，对于一个战场逃兵，你认为该如何定罪？”
这一军将的鲁智深猝不及防，半晌才开口道：“洒家认为，‘逃兵’从大人口中说出大大不妥。”
“如何不妥？”
“大人并未经过查明，仅凭着薛蟠几句话就认定他是逃兵，无论如何也要问问他本人吧。”
“那就依你所言！”主事的心想你这莽汉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吧，待会看你如何收场，说道：“贾成瑛，你可有话要讲？”
“当然有！”贾成瑛调整了下情绪，声情并茂说道：“那一日，秋风萧瑟，黄沙漫天，我们百人的斥候大队在戈壁滩迷失了方位，下马围在一起商议；远方的天空传来鹰鸣声，是几只海东青，殊不知这是突厥人的驯养的神鹰，果然，不久之后四面八方出现了突厥骑兵，我们被包围了；突厥首领大声喊话劝降，头可断血可流，我堂堂大夏男儿岂能被蛮夷羞辱？呼延将军一声令下，全体斥候抱着必死的决心冲入突厥阵中……”
“袍泽皆尽战死，我奋力拼杀，不知道杀死了多少突厥骑兵，我用长枪将把两名突厥士兵穿成了糖葫芦，枪却拔不下来，被他们用箭射落马下，又是一阵群马踩踏，我应该是死了，亦或者是假死……”
当日场景，在贾成瑛心里愈加明晰，因而说的非常详细，以至于现场听者无不惊叹，痛惜不已，仿若走进了战场之中。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恍惚看到几个穿白衣服戴白帽子的小人儿在给我清理伤口，清理完后他们不知何时就离去了；我这才发现我躺在草地上，旁边就是埋葬袍泽的土坑；我找不到活着的袍泽，更早的事情一无所知，浑浑噩噩中一路乞讨，历经数月终于回到神京城。”
“可这个时候我依旧不知道我自已是谁，家在何处，家中有谁，旁人告诉我，我这是得了失忆症，过分悲伤导致；有熟人认出了我，将我带回家中，我方能与爷爷团聚。”
事情至今，我都想不明白那几个给我医治伤口的白衣服小人是怎么回事，或许他们是上天派来的，或许那本就是我的一个梦……”
他故作悲愤状，说到动情处泪洒当场，掀开衣襟露出背上的箭伤给现场的人看。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想不到时隔近两年之久还有人诬陷我是逃兵；看，这些伤疤都是突厥人留下的，边疆的士兵浴血奋战，九州的百姓才能安居乐业；如我是逃兵，那薛蟠欺男霸女，巧取豪夺，如此无法无天又是什么？”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这悲情牌打得非常好，衙门口的的围观群众们的情绪被点燃了，个个义愤填膺，更有人喊着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必须将那薛蟠抓起来定罪。
鲁智深本来很为贾成瑛担忧，有过行伍经历的他自然知道逃兵意味着什么，贾成瑛这么巧妙一说竟也信了，满脸欣慰。
“哼，休得妖言惑众，这世上哪有如此荒谬蹊跷之事，先送入大牢，待本官查明真相再听从发落。”
主事的其实内心半信半疑，但收了薛家不少银子，就这样放走贾成瑛也觉得过意不去，决定调查一番。
旁边的两个副职一直在交头接耳，见主事的发话要将贾成瑛送入大牢，一个说道：“听闻世上有借尸还魂一说，亦或者是他得了失忆症，一时难断真假，总之，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倘若他说的是真，那几个凭空出现的白衣小人就是神仙了，此人得到神仙眷顾，日后定然发达，到时候我等难免会被他报复，倒不如卖他个人情……”
“王大人所言极是！”
“……”主事的沉思良久，说道：“也罢，但我还有个怀疑，此人会不会是个冒名顶替者，而真正的贾成瑛早已战死西疆了？”
“人可以先放回去，再派人暗中调查，若他回去后与先前行为大相径庭则可认定为冒名顶替。”
“若是借尸还魂呢？”
“那我们更不能得罪他了，借尸还魂者知晓前生后世，平步青云的手段多的是。”
“咳咳！”主事的清清嗓子大声说道：“贾成瑛，本官念你此番经历过于凄惨，就不关押你了，你且回去；但本官会明察秋毫，若发现你方才所言不实，本官会亲自寻你。”
“谢过大人！”贾成瑛长出一口气，如释重负。
这个时代的人对神明是很敬畏的，甚至高级别的修道者在人们眼中便是神仙，就连林冲和鲁智深这般人物谈到修道者的时候也有自知之明。
至于后事，自然是不了了之了，主事的最后那句话不过是给自已找个台阶罢了。
离开衙门，二人心情大好，刘二牛揣着十两银票，乐颠颠道：“大哥，十两银子真的全给俺了？”
“几两银子而已，何足挂齿？”贾成瑛走走停停，路过王老板的裁缝铺子，手一指说道：“进去，给你做两身衣服，你身上的，该扔掉了。”
待会可是要应秦可卿之约赴宴的，自然不能太邋遢，刘二牛身上的的破衣烂衫已经看不出有多少年头了。
停留了一会，王老板给刘二牛量了身体，说是三日后来取新衣；又给他拿了一套现成的外衣，就在裁缝铺后院让他脱个精光，冲洗了干净了换上。
此时的刘二牛一身新衣，算不得风度翩翩，却也是四平八稳，那种憨憨之气全无。
“二牛弟弟，回家若是相亲，可穿这身衣服。”贾成瑛打趣道。
“俺不想娶媳妇，俺要好好练功，上阵杀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