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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满意了,”费罗斯特拉多说,“就是说——暴乱——必须马上开展,不是吗?”
“这就是好笑的地方,”费文思通说,“她的工作做得太出色了,她还没有读过她的奥维德[4]呢,合力致彼完成。[5]”
“我们即便想延迟也不行啊。”史垂克说。
“我们到底在说什么?”马克说。
“艾奇斯托的暴乱。”费文思通说。
“哦……我还没怎么听说过这事,事态严重了?”
“会变得严重的,宝贝,”“仙女”说,“重点就在于此。按计划,真正的骚乱下周才开始。所有这些小把戏不过是清清场子。但是事态发展得太顺利了,真该死。明天,最迟后天,就要出乱子了。”
马克疑惑地看着她的脸,又转向费文思通的脸。费文思通脸上满是笑,马克也不由自主地把自己的困惑之色挤出个诙谐的微笑。
“我想还没到那一步,‘仙女’。”他说。
“你不会以为‘仙女’会把先机拱手让给敌人吧?”费文思通咧嘴而笑。
“你是说她就是暴乱之源?”马克说。
“正是,正是。”费罗斯特拉多说,他的小眼睛在肥胖的面颊上闪闪发光。
“我光明正大得很,”哈德卡索小姐说,“把几百个引进的工人……”
“何况还是你特意召来的那种人!”费文思通插嘴说。
“塞进一个像艾奇斯托那种昏昏欲睡的小地方,”哈德卡索小姐继续说道,“怎么能不出乱子呢?我是说反正总会有乱子的。不出所料,我觉得我的小伙子们什么都不用做。不过,既然麻烦注定要来,那让麻烦发生得恰到好处也不错。”
“你是说你操纵了这场暴乱?”马克说。说句公道话,这个发现让他头昏目眩。也不知该怎么做才能掩饰他这种神色:在这个暖意融融、亲密无间的小圈子里,他发现自己的神情和语调不由自主地和同事们毫无二致了。
“简单来说差不多。”费文思通说。
“这有什么区别?”费罗斯特拉多说,“事情一定得这么做的。”
“没错,”哈德卡索小姐说,“事情总是这么做的。任何熟悉警事工作的人都会这样告诉你。要我说,真正的大事——大暴乱——在四十八小时内一定会发生。”
“能从当事人口中得到第一手消息,这也不错。”马克说,“不过我是希望我能把我妻子从镇里接出来。”
“她住在哪里?”“仙女”说。
“住在杉顿。”
“啊,那基本影响不到她。这段时间,我们俩得忙着写关于暴乱的报道了。”
“可——这都是为了什么?”
“紧急管制,”费文思通说,“除非政府宣布在艾奇斯托进入紧急状态,否则永远也得不到我们要的权力。”
“正是,”费罗斯特拉多说,“说什么和平革命,这都是蠢话。倒不是说愚民们会不断反抗——相反,我们还经常不得不刺激他们起来反抗——除非发生骚乱、纵火、堆路障这类事,我们就不会获得权力来有效行事。要是你们所说的压舱货不够重,就把不稳舵。”
“而且这类报道都要在暴动发生后的当天就能上报纸,”哈德卡索小姐说,“这就是说,最迟要在明天六点以前交给副总。”
“可是这件事甚至最早也要明天才能发生,我们今天夜里怎么写呢?”
每个人都爆发出一阵大笑。
“马克,你要是这样,就永远都搞不好公共宣传。”费文思通说,“你当然不用等到事情发生了才去说这件事!”
“好,我承认,”马克满脸堆着笑说,“我对此有些小小的偏见,我又没有生活在邓恩[6]先生的时空里,也不是活在完全颠倒的世界里。”
“这可不好,宝贝,”哈德卡索小姐说,“我们最好马上动手开始做。再喝一杯,我俩最好上楼去,开始动笔。我们找人在三点钟给我们送辣肉骨和咖啡当夜宵。”
在动手做以前,就清楚地知道是犯法的事,别人还让他做,这对马克还是头一回。但他几乎不假思索地答应了。在世界历史上,也许曾有这样的时代,决断的时刻曾有千钧之重,会有巫婆在枯萎的荒野里预言[7],或有一条真实的卢比孔河[8]要跨越。但对于马克来说,这个决定的时刻在一阵欢笑声中悄然滑过。要让一个本质上还不坏的人犯下恶劣行径,尘世间最强大的力量,莫过于同事之间亲热的欢声笑语。过了一会,马克和“仙女”疾步上楼。路上他们和科瑟擦肩而过,马克忙着和“仙女”聊天,用余光扫了一眼,科瑟正在瞅着他们。想想看,他还曾经畏惧过科瑟!
“谁要在六点钟去叫醒副总呢?”马克说。
“大概没那个必要,”“仙女”说,“我想老人家肯定有时会闭眼的,但是我可一次也没看见过。”
◆〇◆
凌晨四点,马克坐在“仙女”的办公室里又读了一遍他刚写的两篇最新文章——一篇写给最正统的报纸,一篇则写给较为大众的报刊。整晚的工作,只有这两篇文章尚能满足马克在文学上的虚荣心。在此之前,他花了好几个小时更费力地编造新闻。这两篇头版文章他放到最后才写,墨痕未干。第一篇是这么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