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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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光团没入于一个洞窟之中，或者说是“鬼窟”。这个鬼窟有一层薄薄的结界，只是针对鬼魂，对莫仙二人没有任何影响。两个人刚进去就听到阵阵鬼嚎。若是换作寻常人，恐怕仅是听到这些叫声便会七窍流血。这声音太刺耳、太杂乱了。
“给我安静点！”太白怒吼一声，强劲的阴阳二气向洞窟深处扫去，这里瞬间寂然无声。
“施主好生暴躁，可真是吓坏小僧了。”一道声音不急不慢地从洞里传出，颇有几份戏谑。
“你究竟是谁！”莫仙向虚空一抓，警惕地拿出自己的灼华。
“这位施主也好生暴躁，小僧都这么苦了，也不说可怜可怜小僧。”
“莫不是这里的怨魂？”太白小声地对莫仙说。莫仙点了点头，表示有可能。太白也拿起了剑，两人一起向深处走去，来到了一条小路，初极狭，复行好几百步，豁然开朗。
这里怕不是有几百万的鬼魂在半空中飘着，它们不断撞击着前面的一层厚厚的金罩，但无济于事。在金罩的另一侧，一个僧人身着金白色的衣服，悬空念经。他每念出一个字，就有一个金色的字浮现，飞向金罩。他念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消耗着他的内力。
“两位施主，再看热闹小僧就要累死喽。”这个僧人依旧闭着眼睛，有些吃力但又好像很淡然地说道。
“先帮忙吧。看起来他没你我想得那么坏。”莫仙收起剑，灼华遁入于另一片空间中。太白和莫仙压制住疯狂撞击金罩的鬼魂，那个和尚则趁机多净化些这里的鬼魂，好久才抑制住它们，这三人方有了喘息的时间。
和尚片刻不敢耽误，直接打坐恢复自身元气。
“这是谁啊？”莫仙百年不回人间，确实不认识这个人。
“我也不知道啊。”
和尚没有睁眼，轻轻说一句：“小僧罗若。”
“罗若？”莫仙看向太白，太白摇摇头：“没听说过。”
“小僧还有个名号，叫‘天算’。”
“天算居然是你？”太白大嘴一张，这次是真看见名人了。至于莫仙，他想起百年前有个狗皇帝曾提到过他。
“我叫太白。”
“我名莫仙。”
罗若微笑着说：“知道，知道。水墨阴阳，自然是太白。蓝衣君子，百年前可是让天地一颤啊。”
原来天算眼力也这么好。
“话说，‘看起来他没你我想得那么坏’是什么意思呢？两位施主可不能冤枉小僧啊。”
“呃……都是这莫仙想的，和我没关系。”说完，太白点点头。
“啊？嗯……”莫仙虽然博览群书，但到底还是读书人，平时争论四方都不在话下，现在老实地说不出什么话。
罗若嘴角上扬：“好啦，就是开个玩笑。还是说正事吧。这里南北资源差太多，为了资源，征战连年不断，所以才有这么多的鬼魂。”罗若开始解释这里的情况。
“我已在这守了几百年，这几百年只有两次停战。第一次是在百年前，不知怎的，好像南北资源平衡了，两地休战了。可惜没过多少年两地又打起来了。至于第二次，是最近，因为两地已经杀得没有多少人了。”
莫仙想起百年前似乎有一道奏折说南方有一处资源不平衡的城池，希望朝廷能出面处理，罗若说的就是那次吧。可是当时不是在解决了吗？难道自己走后那些人又不管这儿了？看来此间事了，还得去一趟神启京。
莫仙一只手搭在罗若肩上，助他疗伤。“生死轮回，道法有序。这些鬼魂怎么不去地府？这不是地府的事吗？”
“这里战争不断，死人无数，地府懒得管，每次找他们，他们都说正在处理。而且这些鬼魂都是死于战争，虽不算国殇，但也是为了自己家园而死。其英灵不散，执念太深，都想着重回人间，再起戈矛。我一个人也实在棘手。”说到这里，罗若叹了口气，他也可怜这些鬼魂啊。
“那他们回到人间就是破坏阴阳平衡，天庭应该出手制止啊，更何况天庭有数不清的法宝，对这种鬼魂格外有效。”
“没用的，百余年前那次停战的间隙我曾去过天庭，请他们出手。当时天帝……”
莫仙听到当时的天帝，更好奇了。“当时天帝怎么了？”
罗若并不想说，但是看见他们两个满脸期待的神情，又只能放下面子，像口吃学绕口令一样地说：
“当时，天帝说‘这件事情吧，不是不能办，也不是我们不给你办。这件事情关系到人间界的兴衰，即便你不说，我们也肯定不会坐视不管，我们也很希望、很愿意净化这些鬼魂，不仅让人间界更安稳，也让亡魂们有个家、有个归宿嘛。他们都是为家园战死的平民啊，是可怜人，是英雄，我们天庭也是十分痛心！可是这件事没有地府方面的文书许可，我们也很难办啊。这样，罗若大师，你先去地府弄一份许可，要十殿阎罗都签字的那种。你把许可给我，我们天庭立刻出手！为了让亡魂们有个家，为了人间的和平，我们天庭一定会拼尽全力，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那……那你去地府了吗？”
“和尚我哪里没去！你们猜怎么着？看门的小鬼偏要我证明我是罗若，我上哪给他证明去？我就站在那了，难道要我给他一记梵音掌吗？”
莫仙凑到太白旁边小声问：“梵音掌是什么……我不记得佛家有这个啊。”
太白用袖子挡脸，但其实也就他自己觉得这样说话不会被现。“我听说是天算自己研究出来的，用梵音凝成的掌法，直接攻击灵魂。”
两个人的“窃窃私语”被罗若听得一清二楚。“若小僧一掌打过去，他早就魂飞魄散了。后来没办法，我还是厚着脸皮闯进了阎罗殿。”
“许可弄到手了？”太白着急地问道。莫仙因为自己的经历，早就猜到罗若的结局了。
“十殿阎罗！没一个出来见我的！”这句话说完，逼得罗若气血逆涌，就差一口血喷出来了。好在莫仙在旁边帮他控制住了，莫仙另一只手拍他后背，给他顺顺气。
罗若平复一下心情又说：“之后，我又去天庭，他们因为没有许可，说什么也不出手。”
太白抿抿嘴唇，这种事他是一点都不懂。“呃……你往好处想，至少天庭地府没有直接给你赶出来嘛，他们还挺给你面子的。”
“当然！他们凭什么不给我面子！和尚我积德行善一辈子，也没少出手帮他们办事，他们怎么可能这点面子不给？但是他们一个出手的都没有！”话说到这，罗若气得岔了一口气，咳嗽了几下。
“所以你一直再净化这些鬼魂。但是这也不是办法，就像你说的，他们执念太深，虽然没有新的鬼魂聚在这里，但仅是净化眼前这些也很难啊。”简单算算，太白很快想到。
“二位不打算帮帮小僧吗？”罗若不再运功恢复，缓缓睁眼，转头看向他们二人。
莫仙也停下，因为罗若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二人也不懂净化之法啊……”
“地府轮回道。”罗若起身，双手负于身后，看向金罩后面的鬼魂。
很快，三人默契地喊了一声：“闯地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