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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9年8月

法国

“整个欧洲的灯光正在熄灭;我们有生之年将再也看不到它们重新燃起。”

——爱德华·格雷爵士,一战时期

薇安妮·莫里亚克走出四壁都是灰泥墙的冰冷厨房,迈进了自家的前院。在卢瓦尔河谷这个美丽的夏日早晨,一切都在盛放。雪白的床单在微风中飘动,玫瑰花枝如笑声般沿着分隔她的房子与马路的古老石墙滚动起伏着。一对勤劳的小蜜蜂在花间东奔西忙;远处,她听到了火车开动时发出的轰隆声和小女孩甜美的笑声。

索菲。

薇安妮笑了。她8岁的女儿可能正在房子里奔跑,让正在为周六的野餐做准备的父亲对她大献殷勤。

“你女儿是个暴君。”安托万说着出现在了门口。

他朝她走了过来,抹了润滑油的头发在阳光下显得乌黑闪亮。今天早上,他一直在忙着做家具——用砂纸打磨一张早已顺滑得如缎子一般的椅子——脸颊和肩膀上都蒙着一层薄薄的木屑。他人高马大、肩膀宽阔,粗糙的脸颊上长着深色的胡茬儿,它们需要不时地修剪,否则就会疯长成络腮胡。

他悄悄地伸出一只手臂搂住了她,把她的身子拉近了一些,“我爱你,薇。”

“我也爱你。”

这是她的世界里最真切的事实。她爱着有关这个男人的一切,他的笑容,他睡觉时的喃喃自语,他打完喷嚏后的笑声,以及他在淋浴时哼唱的歌剧。

15年前,早在她还不明白爱是什么的时候,她就在学校的操场上与他坠入爱河。他占有了她所有的第一次——初吻、初恋、初恋情人。认识他之前,她是个骨瘦如柴、笨手笨脚、焦虑不安的女孩,经常因为害怕而变得结结巴巴。

她是个没有母亲的女孩。

“你现在就是个成年人了。”薇安妮的父亲第一次带着她走到这座房子门前时对她说道。那时的她还只有14岁,睁着一双哭肿了的眼睛,心中充满了难以忍受的悲伤。一瞬间,这座房子就从家庭避暑别墅变成了监狱。她的妈妈去世还不到两周,她的爸爸就放弃了作为一位父亲的责任。到达这里时,他既没有牵着她,也没有把一只手按在她的肩头,甚至没有递给她一块手绢让她擦擦眼泪。

“但,但我只是个小孩子。”她说。

“再也不是了。”——另外一个声音在她心里说道。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年幼的妹妹伊莎贝尔。已经4岁的伊莎贝尔仍旧会吮吸自己的大拇指,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直不断地询问妈妈什么时候回家。

大门打开了,一个高大、纤瘦的女子出现在门口。她的鼻子像水龙头一样,双眼又小又黑,看上去就像是一对葡萄干。

“就是这两个女孩吗?”那个女子问。

爸爸点了点头。

“她们费不了什么事的。”

事情发生得太快了,以至于薇安妮还没有真正明白是怎么回事,她的爸爸就像丢脏衣服一样把自己的两个女儿丢给了一个陌生人。姐妹俩之间的年龄差距太大,仿佛是来自两个截然不同的家庭。薇安妮也想过要安抚伊莎贝尔——她打算这么做——但她的心里实在是太痛苦了,根本就无法为别人着想,尤其是像伊莎贝尔这样任性、焦躁而又吵闹的小孩。薇安妮依旧记得自己在这里度过的最初几天时光:伊莎贝尔在夫人掌掴她的时候尖叫了起来。薇安妮恳求着妹妹,一遍又一遍地说着:“我的天哪,伊莎贝尔,别叫了,你就听她的话吧。”可即便只有4岁,伊莎贝尔还是很难控制。

薇安妮已经被这一切给击垮了——丧母之痛,被亲生父亲遗弃之痛,环境的骤变,还有伊莎贝尔令人厌烦的、黏人的孤独感。

是安托万拯救了薇安妮。妈妈去世后的第一个夏天,他们变得形影不离。和他在一起时,薇安妮找到了解脱。16岁那一年,她怀孕了;17岁时,她结婚并成了勒雅尔丹家的女主人。两个月后,她因为流产而迷失了好一阵子。那是一段令人难以言表的时光。她用悲伤将自己紧紧包住,无力去在乎任何人、任何事——就更别说一个黏人的、只知道号哭的小妹妹了。

但那都是些陈年往事了,她不想在今天这样美好的日子里想起这种回忆。

她靠在丈夫身上,看着女儿朝他们奔跑过来,耳边响起了她的声音:“我准备好了,我们走吧。”

“好。”安托万露齿笑着答道,“公主准备好了,所以我们必须出发了。”

薇安妮微笑着走进屋里,从门边的衣钩上取下自己的帽子。留着一头略带金色的红发、皮肤如瓷器般纤薄、眼睛呈海蓝色的她总是需要防晒。在她为自己戴好宽边大檐帽、拿起蕾丝手套和野餐篮时,索菲和安托万已经走到了门外。

薇安妮走上房前的土路,站到了他们的身边。这里的宽度勉强能够停下一辆汽车。远处是一望无际的干草地,斑驳的绿意中夹杂着罂粟花的红与矢车菊的蓝。几片树林零星地生长在田间,卢瓦尔河谷的这个角落里似乎更适合种植干草而不是葡萄。尽管这里距离巴黎只有不到两个小时的火车车程,却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即便是夏季,也很少会有游客到访这里。

偶尔会有汽车隆隆作响着从这里驶过,或者是一辆脚踏车、一辆牛车,但大部分时间里,他们是这条路上唯一的行人。他们住在距离小镇卡利沃不到一英里的地方。这个小镇被大部分人认为是圣女贞德朝圣之路上的一个停靠站,居住着近千人口。镇子里没有什么产业,也很少有什么工作机会——除了让卡利沃人引以为豪的机场,那是数英里内唯一的一座机场。

镇子里狭窄的鹅卵石街道在相互倚靠的古老石灰岩建筑之间蜿蜒。砂浆在石墙间碎裂,常青藤掩盖着身下墙体的腐败,虽然肉眼看不到却还是能够让人有所察觉。镇子是在一百多年的时间里一点点拼凑起来的——弯弯曲曲的街道、崎岖不平的台阶、漆黑隐蔽的小巷。斑斓的颜色让石质建筑充满了生机,黑色的金属支撑着红色的遮阳棚,赤土罐里的天竺葵装点着铁质的阳台。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引人注意的景致:摆放着彩蜡做的马卡龙样品的展示柜,满载奶酪、火腿和粗红肠的简陋柳条筐,盛着色彩艳丽的西红柿、茄子和黄瓜的板条箱。这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咖啡馆里门庭若市。男人们围坐在金属桌旁,喝着咖啡,吸着手卷的棕色卷烟,嘴里大声地争论着什么。

这是卡利沃典型的一天。拉沙瓦先生正在自家餐厅的门口打扫,克罗奈夫人则在清洗帽子店的窗户,一群未成年男孩肩并着肩在镇子的街道上闲逛,用脚踢踹着垃圾,手里还来来回回地递着香烟。

在镇子的尽头,他们转向了一条小河。走到岸边一片平坦的草地上,薇安妮放下手中的篮子,在栗子树的树荫下铺开了一块野餐垫。她从野餐篮里拿出了一根硬皮法式棍子面包、一块浓郁的高脂厚奶油奶酪、两个苹果、几片薄薄的巴约纳火腿和一瓶1936年的博林格香槟。她给丈夫倒了一杯香槟,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看着索菲朝河岸跑去。

时间在温暖的阳光带来的朦胧满足感中消逝着。他们说着、笑着,分享着野餐的美食。当天晚些时候,安托万在给收起了钓鱼竿的索菲用雏菊做皇冠时开口说道:“希特勒很快就会把我们全都吸进他的战争里去的。”

战争。

这些日子里,所有人都在谈论这个话题。但薇安妮并不想听见这个词,尤其是在如此美妙的夏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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