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鸡将军鱼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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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队老兵们敲着锣打着鼓上来接新兵了，老兵们兴高采烈，夜哨有人站了，菜地有人伺候了，老兵们很高兴。新兵们也很高兴，终于摆脱地狱般的新兵连了，大家整理好自己的行李被一群老兵们簇拥着去了连队。

要去外地单位的新兵们百无聊赖的坐在营部门口的篮球场里，他们在等汽车营的大解放来接他们然后再送到各个单位，师部农场在离旌阳市五十公里远的九方县旁边，一营这批新兵里只有浩二分配到了农场，旁边王大勇要去科技市师部所在地的侦察连，另外还有几个兵要去师直属的指挥营和卫生队。

大解放哼哼的喘着粗气爬上一个小山岗，山岗顶上有个小凉亭，师部农场主任中校胥广带着几个少尉中尉在小凉亭里等着送兵车，浩二和另外两个二营三营分过来的兵跳下卡车胥广就迎了上来:“欢迎欢迎，欢迎加入农场这个大家庭。”胥广很是高兴，农场是个清水衙门，但凡有点上进的兵都不愿意分过来，每次分兵都分不到几个人更别说啥好兵了，“我们农场主要分为两大块，分别是耕种和饲养，耕种呢顾名思义主要是种种菜，定期为师里提供新鲜的蔬菜，饲养呢主要是养点鸡鸭鱼猪等牲口，为战士们提供高蛋白的营养。胥广带着三个新兵边走边介绍。”接着他走到浩二跟前压低了嗓门跟浩二说:“你的情况参谋长来电话跟我说过了，要考军校是吧，那你去饲养那边吧，相对轻松一点，耕种这边马上要开始忙起来了没啥时间看书，饲养那边事不多。夏水银，这个兵归你了。”胥广提高嗓门喊了一声，一个黑黑的少尉走了过来帮浩二拎起了他的一堆复习资料“我是饲养场的场长，他们都叫我夏场长，你也这么叫吧，跟我来。”夏水银是个热心人，他带着浩二走上一条岔路来到饲养场的宿舍:“你就睡里面那张床，以后你负责喂鸡和喂鱼，鱼塘在宿舍东边一百米的地方，鸡舍在宿舍对面，饲料放在宿舍旁边的小仓库里，这活轻松，每天分别喂两次就行了。其他时间没事你可以看看复习资料。”夏场长一边帮浩二整理着床铺一边介绍“西边那排房子是干什么用的呢？”浩二四处打量，“西边那排是猪圈，不用你负责，不用管他，细节方面回头我让班长高悦给你详细的介绍。”夏场长正介绍着农场的情况一个高大汉子推门走了进来，“哟，说曹操曹操到，这就是你的班长高悦，高悦这是你们今年的新兵浩二，你俩认识认识。”浩二一个立正抬手敬礼“班长好。”“行了行了，都下连队了就别搞新兵连那一套了。”操着一口辽平省口音的高悦举手回礼，“大家以后就是一个马勺里混饭吃了，别搞那么多场面活，做好自己的事情才是实在的。”高悦在农场待久了养成了实在的性格，见不得一些场面事。“场长你给他把活安排了是吧？那我先带他熟悉熟悉。”高悦一直觉得自己这边人手不够，现在饲养场这边连浩二和夏水银总共也就四个人，虽然活不多但是确实有时候也忙不过来，而且宿舍里就他和另一个老兵，夏水银单独有个小宿舍，两人大眼瞪小眼过了这么些日子能聊的话都聊完了，长期属于无语状态。

浩二跟着高悦走到宿舍边的小仓库，他把一袋鱼饲料倒在旁边的手推车里，然后带着浩二来到鱼塘边，抄起一把铁锹开始把饲料撒到鱼塘里一边撒一边介绍“咱们这塘不大，但是鱼多，你看伸手就能抓到，你每天只需早上吃完饭和下午三点喂一次就行了，像我这样，每次喂食三袋饲料就够了。鸡舍那边也一样，但是每天吃完早饭多一个收蛋的环节，把母鸡们下的蛋收集起来放在小仓库里，师里每周会派车来取。自己没事也可以煮几个蛋来吃吃，咱们宿舍里有小电炉。另一个老兵田野，那家伙每天要吃七八个蛋。还有点要注意，如果有‘猫’来偷鱼别管他们，那些‘猫’会咬人的。田野就被咬过几次。”“什么猫这么凶？抓起来养着逮老鼠不好吗？”浩二有点好奇，他从小就喜欢猫不喜欢狗，听说有猫就琢磨着抓几只养起来。“呵呵，那些‘猫’可抓不住。别被他们咬了就行。”高悦哈哈一笑。“这下我成鸡将军鱼司令了。”浩二心想。

第二天早上，浩二去场部食堂吃完早饭回到宿舍里拿起竹篮就去鸡舍收鸡蛋，他每收起一个鸡蛋就拿笔在上面写上一个阿拉伯数字2，以证明这些蛋都是在他浩二的伺候下生出来的，这样肖晓他们吃着带2字的蛋就能想到他，这是他在新兵连里吹的牛逼，收好鸡蛋小心翼翼的拿到仓库里放好浩二又开了几袋鸡饲料用小推车推到鸡舍里，拎着马勺均匀的撒在每一个鸡笼口子上的食槽里，喂完鸡又开始喂鱼，浩二想把鱼抓起来给每条鱼尾巴后面刻一个二字，但是看见鱼塘里那么多翻腾的鱼儿觉得这个工作量实在是太大了干脆直接放弃。喂完鱼他回到宿舍里抄起宿舍里一本神雕侠侣看起来，这是饲养场另一个老兵田野的珍藏版，田野现在探家还没回来现在暂归浩二所有，胥广说的不错，饲养场这边事情确实不多，每天有大把大把的无聊时间，翻了几篇书他坐不住了打算去看看高悦喂猪，来到猪圈里一股子猪粪的味道扑鼻而来，差点把浩二臭晕过去，他从猪圈门口抓了几根红薯藤来到猪圈里面，高悦正把一桶潲水倒进猪食槽看见浩二进来连忙招呼他“把那桶潲水递给我一下。”浩二有点嫌弃的拎起潲水桶递给高悦，味儿确实有点大，然后他拿着红薯藤逗弄着一只猪大爷，“咱们这里都是公猪啊？”浩二好奇的问“对啊，公猪的肉比母猪好吃，皮也没那么难嚼。而且煽过的公猪也没有什么骚味。这些猪都是小时候我亲自动手煽的。”猪司令高悦说到猪一脸得意，“班长你会煽猪啊？”浩二有点诧异高悦的多才多艺，“当然会，把那话儿开个口，蛋黄挤出来割掉就行了。你要不要体验体验？”高悦开始逗浩二，浩二觉得裤裆一凉连忙摆手“我就不用了，我相信班长你的手艺。”“割了吧，了却三千烦恼，你这小子模样不赖，咱农场小山岗下去有个镇，镇里姑娘不少，你别搞出作风问题了。”之前农场有过兵在镇里谈恋爱的事被胥广关了禁闭，所以高悦敲打浩二，“我不会，我家里有小媳妇等着我呢。”浩二赶紧表明自己的心迹，他又想到了林琳的小圆脸，“没事回去看书复习吧，这里味道大，不是你这种城市公子哥能适应的。”高悦赶他走，浩二掉头回到宿舍，复习是不可能的，永远也不可能，那只是他一个借口罢了。捧着神雕侠侣又看了一会浩二眯着眼睡着了。

时间转眼到了中午，浩二和高悦去食堂吃过饭又等了一会大家吃完才帮助高悦把潲水挑了回来，他回到宿舍想午休一下但是因为上午睡了一会的原因怎么也睡不着，叼着烟开始到处溜达，走到鱼塘边看见一个人蹲在那里，只见那人穿着八七式猎人迷彩服，戴着黑色贝雷帽，脚踏一双八七式军靴，脖子上还围了一条迷彩汗巾显的很是帅气，那人蹲在水塘边手里捏着一把米饭撒在水里吸引着鱼儿过来，一群傻鱼被米饭吸引靠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那人双手快如闪电一把抓住最大一条鱼的鱼鳃把鱼提了起来“哎，你干什么呢？”浩二看见自己的鱼兵们被偷心里有点不爽，喊了一声。那兵回头看了一眼浩二大摇大摆的提着鱼就想走，浩二上前抓住那兵的肩膀:“我说哥们，偷鱼这么嚣张啊？”话音未落，浩二感觉自己飞了起来，那个兵抓住肩膀上浩二的手单臂力屁股一顶，一个过肩摔把浩二摔倒在鱼塘边上，然后撒腿就跑。浩二被摔了个七荤八素心头火起，抓起鱼塘边的铁锹就追了上去，铁锹在手天下我有嘛。追到一堵矮墙边那个兵轻轻一跃单手搭墙翻了过去，浩二也不甘示弱把锹扔过墙以四百米障碍高墙动作也翻了过去，墙后是一片小树林，各种灌木从和小树随处可见，迷彩色的身影一闪已在五十米开外，浩二找到铁锹追了上去，那不是一条鱼的问题，他浩二长这么大尽揍别人去了几时吃过这种亏，浩二心里憋着火感觉追过去，他自信他的度和耐力追上对方问题不大，两人距离越来越近，只见那兵腾挪跳跃间左手提着鱼右手掰过一根树枝，接着松手，树枝惯性迎着浩二而来，“啪”的一声树枝弹到浩二脸色把他弹了个眼冒金星，借着浩二眼睛一花，那兵又急冲几步接着蹲下刨过一堆枯枝败叶把一个树坑伪装了起来，浩二吃了这么一下眼里几乎喷出火来，看见那兵在前面跑又拎着铁锹追了上去，突然脚下踏空浩二一跟头又载了出去，这下更火大了。爬起来继续追，他在心里誓追到这货一定要把他脸都给拍平不可，追了大概两公里左右翻过一个小山包浩二看见那兵停了下来，他赶紧举着铁锹准备上去给这家伙一个狠的，一声呼哨左右两边突然冒出两个穿着吉利服浑身毛绒绒的人，浩二完全没想到这里还有人，接着他被两人架住胳膊抬了起来，前面逃跑那兵回身一脚踹在他肚子上嘚瑟道:“小家伙挺能跑，你到是再追啊？”一辈子尽踹别人的浩二被踹了这么一下感觉肠子都绞在了一起难受的要死，紧接着他看见又一个穿着打扮和偷鱼兵一样的家伙从树上倒着滑了下来，在离地一米的地方一个鹞子翻身稳稳的落在了地上，接着树林里又冒出两个同样打扮的兵，他们开始嘲笑偷鱼那家伙:“黑足猫，你不行了啊，被一个农场的列兵追的这么狼狈。”偷鱼那家伙也就是被叫黑足猫的兵说:“我只是觉得欺负一个新兵不算本事，不想跟他纠缠罢了。”浩二挣扎了起来“妈的，有种放开老子单挑。”旁边两个毛绒绒放开他，“好啊，要单挑你一个人挑我们六个，要群殴我们六个打你一个。”一个毛绒绒开口道，“臭不要脸。”摆脱束缚的浩二举着拳向着偷鱼的黑足猫扑了过去，只见那黑足猫一蹲身，左手在浩二肚子上打了一拳，左腿一绊右手抓住浩二小腿借着扑过来的力量又把浩二扔了出去，其他几人开始冷嘲热讽:“哟，这招恶狗扑屎用的真是漂亮。”浩二有点抓狂，这几个家伙真的让他崩溃，打肯定是打不过，这么跑了退回去吧又有点不甘心。“黑猫，你们几个不去训练在这里干什么？”一个声音从山坡下传来，几个兵马上立正，只见山下一个跟他们打扮一样的少校军官走了上来，看见黑足猫手里的鱼“又他妈去农场偷鱼了吧？这次还被捉贼拿赃了。”军官看看浩二就知道他这帮兵又干了啥，“报告，我们是在这训练有点无聊，又有些馋了才让黑足猫去偷了条鱼准备烤来吃。”那个被叫黑猫的毛绒绒回答少校，“早跟你们说过，偷几条鱼没啥，但是被人抓赃了就特么丢人现眼了，哟还是个新兵。”军官看着浩二的军衔有些诧异。“别说吃他几条鱼，老子把农场吃光了也没啥大不了的。”黑足猫有点心虚，反驳了几句，“闭嘴，被一个新兵抓了现行还追了这么远，还嫌不够丢人？拿给大队长知道你们整个小队都要睡禁闭室。黑猫，带着你的人滚回去，原木玩一百遍。”军官生气了，指挥几个兵回去加餐。军官的气场确实有点大，浩二在旁边一言不，黑猫带着黑足猫几个人灰溜溜的走了，路过军官身边被军官抢过鱼也不敢说话，军官把鱼递给浩二:“小家伙，农场今年新兵？”“报告长，我是农场饲养员浩二，来自258团，今年入伍。”浩二有些呆。“没事了回去吧，以后这帮家伙来偷鱼抓住打死不用负责，只要你有这本事，我说的。”“那您是？”“雄狮大队一中队中队长欧阳华。”军官掷地有声，“好咧，打死不负责是吧？”浩二得了这个军令状有点跃跃欲试，下次他们要再敢来直接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