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瓷手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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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一条消息从坊间传出，说有一名叫半天云的江洋大盗，数日前在景德镇现身，打死打伤了好几名衙役后逃走，县衙胡捕头带人追踪数日未果。据有关专家，也就是衙门口的算命先生贾半仙推测，此獠很可能并未远离，而是继续在附近一带流窜作案。
这一传闻引起了周围十里八乡的恐慌，一时间风声鹤唳，家家户户大门紧闭，没事轻易不出门，生怕一不留神就撞上江洋大盗。
位于东山里的霍家亦是如此，霍非等一干家族子弟被明令禁止踏出霍府半步，连休沐日也必须老老实实在府中呆着。
舒童却不在此禁令限止的范围，没人会在意一个小书童的死活，这让舒童有了更大的自由空间，没事的时候经常出门遛达。
舒童现在对自己这副孱弱的身体十分不满意，上次景德镇之行，没跑多久就气喘嘘嘘累的不行，连霍非都不如，这要是将来乱世一到，怕是连逃跑都逃不过别人。
亡羊补牢，犹未为晚，舒童是痛定思痛，回来后便决定要加强身体的锻炼。
于是，每天清晨，只要不是刮风下雨，早起的人们就能看到霍府的小书童沿着山道在跑步。一开始周围的人还感到有些新奇，时间长了就习以为常了，大不了感慨几句，可惜了，好好的一个孩子，硬是给人打傻了。
每到休沐日，舒童便会到霍氏窑场看匠人们练泥、拉坯、上釉、烧窑，最后烧制成一件件精美的瓷器。
舒童之所以对这些感兴趣，是有自己考粮的。
自从见识过江洋大盗半天云的悍勇，舒童就感到有些不安，觉得这个世界太危险了，自己又是如此的弱小，如果那天半天云杀红了眼，不分青红皂白的乱砍一气，近在咫尺的自己恐怕分分钟就挂了，须得要有些防身的手段。
自己这副身体虽然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改善了不少，可舒童还是有自知自明，仅凭这样是远远不够的，不论是拳脚棍棒，还是十八般兵器，舒童是一概不会。至于说练什么绝世武功，别闹了，且不说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所谓的绝世武功，就是有，也不是自己想学就能学到的。
思来想去，舒童觉得唯一能做的就是弄些火器防身，这似乎是所有穿越者必备的利器。
说到火器，枪械之类的就别想了，舒童并不了解枪支的构造原理，就算了解也无法制作，这需要精密的加工。思来想去，觉得最容易上手的莫过于做些炸弹，简单粗暴，一点就炸，而且杀伤力也还不小。
虽说大宋已明了火药，而且还大规模用到了军事上，可舒童却知道，宋时的火药配方并不完善，燃烧的效果大过爆炸，因而威力并不是很大。
舒童现在想做的，就是制作一些类似手雷状的炸弹。至于手雷的铁制外壳，以舒童现有的能力是做不到的，可如果因地制宜的用瓷制外壳来替代，好像也不是不可以，爆炸时四下飞溅的碎瓷片应该杀伤力不小吧？
想到日后兜里揣着几枚精致小巧的青花瓷手雷，没事时可以拿出来装逼把玩，关键时还可以杀敌保命，舒童就不由为自己这个天才的创意暗暗点赞。
霍窑中的几个管事都认识舒童，知道他是霍府的书童，只要不在生产现场捣乱，到也无人理会，任由他在窑场里瞎逛。
慢慢的，舒童和窑场的工匠都混熟了，没事的时候便会找一些瓷泥，跟在工匠后面瞎捣鼓，反正这里的瓷泥根本不值钱，一抓一大把到处都是，窑场管事也不会把这点瓷泥放在眼里。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平淡的过去，转眼间已到了深秋时节。
山林中的薄雾还未散尽，小径中一个身影踏着厚厚的落叶一路慢跑而来，今天是个休沐日，舒童一大早便进了山。
经过半年多的准备，舒童的手雷终于制作成功，今天进山就是为了测试一下实际效果的。
在山林中七拐八拐后，来到一个隐密的小山坳，四下看看，周围并无人踪，舒童这才停下脚步，微微喘息了一会，又做了几个扩胸运动，这才小心翼翼从怀中掏出个用破布条裹得严严实实的球状物件。
三两下扯下破布条，呈现在面前是个圆滚滚的小瓷瓶，大小正好能被一只手握住，没错，这就是舒童精心制作的瓷手雷。
只不过这枚瓷手雷和舒童最初的设想大相径庭，既没有精美的青花图案，也没有光洁如玉的釉面，甚至连形状都不规范，歪歪扭扭，一看就知道是粗制滥造的伪劣产品。
没办法，以舒童目前的手艺，能做出囫囵完整的物件已属不易，哪还敢多讲究，只得退而求其次，追求实用性了。
舒童取出火折，点燃瓷瓶口的引线，然后用力抛了出去。
瓷瓶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呯”的一声落在岩石上，摔了个四分五裂，颗粒状的火药散落一地，没炸！
舒童这下傻眼了，这火药还没炸，瓷瓶倒先摔坏了，这还怎么玩啊？
想了想，舒童又从怀里掏出个瓷手雷，这次没将上面的布条扯下，而是直接点燃扔了出去。
“轰”的一声，这回终于爆炸了，只不过瓷手雷被破布条裹的太过严实，声音有些闷，爆炸产生的威力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这裹在上面的破布条，原本是为了防止平时不小心磕碰或摔坏瓷瓶的，现在却成了束缚手雷威力的障碍，这是舒童事先没想到的。
要知道，舒童这个火药配方是后世总结出来最合理的配方，硝、炭、硫的比例为1532。，而宋代火药配方中硝比例明显偏少，炭和硫的比例偏高，结果就是一炸起来浓烟滚滚，视觉效果到是很壮观，可爆炸的威力就差强人意了。
制作这些火药的原料并不难搞，木炭和硫磺窑场中就有，稍稍拿一点根本就没人在意；而硝石则在镇上药铺中就能买到，舒童现在基本上没什么开销，每月例钱就拿来买硝石了。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舒童又试着将不同厚度的布条裹在瓷瓶上，试图找出一种既能不让瓷瓶落地就碎，又能充分挥炸弹威力的最佳方案。
幽静的山坳中不时的出隆隆声响，好在这是山里，远离人烟，倒也没被人现。直到将带来的手雷全都用完，舒童才大致掌握了一个比较合理的布条厚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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