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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位极人臣,由他来宣读诏书是再适合不过的。

他拿到那诏书,在楚烈眼神示意下,小心翼翼地打开,一目十行的看完。

楚烈并没看他,而是直直望着床幔,并无烦躁,更无惊恐,昏沉沉的脸在倒显得有几分温柔,他对这种表情很陌生,楚烈其人,心思难测,高高位于朝堂之上,常常弹指间夺人生死,下屠城令的时候冷似阎王,不为任何人所动。

只是,楚烈毕竟不是阎王,也不是铁汁铸成的,再叱咤风云的人,也有生老病死的一天。

“我走后,你就按着那上面写的做就好,朝中已无大势力,安稳朝局并不是难事。”

“臣明白。”这大半年里,楚烈已经明里暗里铲除了不少人,现在朝野恰似温水。

楚烈已无起身的力气,脸色差极,偏又硬倔,不惯在臣子面前示弱,只用仅剩的力气阻止自己连连咳嗽,那倔劲看得旁人都心酸起来。

“你,过来点。”楚烈压住咳嗽的势头,扫视时眼似鹰,还残留着些许戾气。

他拿着遗诏走前去,楚烈却忽然从被中伸出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他惊讶于这份突如其来的力气,顿时连遗诏都没拿稳,滚到地上。

只见楚烈额头青筋欲裂,拼尽最后一口力气抓着他,比起之前的冷静淡漠,这时的青年才像常人一般,眼里的不甘不舍绞得他都有些失措,这回他知道,楚烈是真的在临终托咐。

“我父皇,以后就托你留心照顾了。”

“……”他咬牙不语,那手臂隐隐作痛,像快被人掐断似的。

“你的话,我信的过——记住,别太宠着他,让他忙些,懂不懂?”青年说的艰苦,面如死灰,声音发着颤。

“臣明白。”他撇开眼,眼莫名酸痛起来,真是奇了,他在刑部那么多年,见过这么多垂死之人,怎么今日会这么多愁善感?

楚烈说完那句,就像用完力气似的,瘫倒回榻上,大口口的喘粗气,整个胸膛剧烈起伏,鼻息间的气也开始时有时无。

殿外已经跪满了大臣,天还在下着大雨。

“皇上皇上,我们快拦不住上皇了。”有太监急着跑进来,“上皇说一定要进来——”

他大概明白为什么这儿会没有上皇的身影了,于是也忍不住劝道:“您真的不想见见上皇吗?”

刚才用力过猛,楚烈现已无法睁眼,手指微微弹动了一下,回归寂静。

“传出去,就说……我已经驾崩了,别让他进来。”

满屋太监跪下,“奴才不敢。”

“传!”

按照庆国皇家规矩,先帝若驾崩,除了指定的御医,闲人不可再睹龙颜。

他无法阻止的看着太监跑了出去,楚烈的固执和毅力可怕的让他心惊,他立在床边,已经分不清床上的人到底是死是活,殿外已经开始高声吼着,皇上驾崩了,皇上驾崩了,虚情假意的哭声立即铺天盖地的袭来,盖过了雨声,一波又一波的传进殿内,简直比黑白无常还要催命。

“上皇,就在外头。”他不忍心,再次提醒,希望楚烈回心转意:“您……”

他听见有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隐约还可听到压抑的哭声,他很难形容那种声音,比绝望再难过三分,他找不到词可以形容了。

楚烈挣扎着张开眼,眼神迷茫的瞧着门外的方向,温柔专注的难以描绘。

“不能让他看到我这个样子,他会受不了。”楚烈朝那方向阵阵呆傻了一会,闭上眼时眼眶和鼻尖有点红。

“容相,你别让他进来。”

他捧着遗诏,回头看了龙榻一眼,楚烈这时已经让太医撤掉了扎在身上延命的银针,独自一人躺在龙床上,似已无生气。

他能有今天,是因为上皇,所以他对自己发过誓,会为那个人一世尽忠,不欺骗,不隐瞒,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但他今天破了誓,太过残忍的真相,还是隐瞒住的比较好。

他高举着遗诏,迎着殿外泼天的大雨,看着那个他发誓效忠的人,一字一句,口气淡定,与以往在朝堂上毫无区别。

“上皇,皇上已经驾崩了。”他其实听到自己声音在抖,所幸雨声可盖过,

好像是为了说服自己似的,他再次捏紧诏书,重复道,“已经驾崩了。”

后记

千言万语,到真的落笔时,反而惆怅不知所言,我一直觉得每篇文都该有个灵魂主题,即“文因何而做”如果脱离了这个写文的根本理念,那对作者本身来讲,就非常可惜而且遗憾的事。

这篇文的中心句,大概是末章的那句“世事往往是求而不得,得而不珍,欲珍却晚”每个人从婴儿的呱呱落地,到最后的入土为安,这一路,不断的得到,又不断的失去,我们会失去父母,失去朋友,就算是相爱至深的爱人,也会先一步离你而去,这并不说是悲剧,这只是每个人必须要经历的事实,于是在文中,摄政王,皇后,永宁,楚乔,一个个接连离去。

老伴老伴,老来相伴,白头偕老,也只是偕老而已,最后的那一程路,还是要自己孤身一人上路,生死是这么的相似,相似到近乎重叠模糊。

于是,正文和最后一章,我用了几乎一模一样的场景来模糊时空感,在御花园里,年年岁岁的花都是相似只是岁岁年年的人不同了,就像医院里,分分秒秒接受着死亡,但也时时刻刻迎接着新生。

天命难为,并不说神明万岁,而是人的力量太渺小,无法控制的事太多,楚烈是强大的,他的强大在于他的权利地位和心机谋略,但老天同时也是公平的,不会因为你的权势就网开一面,在本质上,我相信老天是公平的,虽然社会上充斥着那么多非公平的事。

我想,人最宝贵看重的,是生死,既然每个人都会经历这必然的生,与绝对的死,那可不可以说,本质上人类是平等的呢?

桑为叶,烈属火,火叶相融,必有一伤,在取名上,我稍微埋了点暗意,国师那句“你那紫薇帝星龙气正旺,我看那架势,再旺上三十年也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也为以后埋了伏笔,再旺三十年,其实父皇的命就是跌破大家眼睛的,本来,人的际遇就是不可揣测,变换多端的。

常常,越是中年的人越是会抱怨自己的年纪,担心自己的苍老,反而真的上了年纪的人,是不会再将这种抱怨挂在嘴上,我试着将这种特制放大,写成父皇某一方面的性格,常常回忆的人,都是对现状不满的人,而从不回忆的人,是对过去惧怕的人,无论是哪种,都千万别错失现在,当下的美好,欲珍却晚的时候最是磨人。

所以,不要等到所有都错过了,才醒悟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就像父皇对永宁一样,不是说忏悔就能挽救的错误,为人处事,还是应该多思几分,对别人温柔一点并不是坏事。

我们以为自己什么都么有,其实我们什么都有,只是拥有的时间太长,自己忘记罢了,失去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夹杂在回忆里,失去的瞬间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未来漫长的岁月里,还无法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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