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女巫之槌【1】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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芜津市突降暴雨,冲撒了弥漫在城市上空回溯而来的秋老虎热『潮』。豆大的雨滴滚着雾霭瓢泼落下,城市排水系统跟不上积水度,芜津市一夜之间变成一座湿雾凝结的沼泽。一栋栋高楼如杆杆绿竹似的,在水塘子里被风雨冲刷的窗明几净,焕然一新。钢铁城市中特有的冷酷的钢筋水泥气息随着暴雨中侵肌的湿冷气息在芜津市每一条街道上穿梭,游『荡』......
旺阳路如同其他街道一样,地面压着一层没过脚踝的积水,公路上的车辆碾着雨水驶过,不断掀起一阵阵泥浪。人行道上打伞披雨衣的行人不约而同的避开了路边,埋着头躲着风雨匆匆走路。恶劣的天气环境下,这座城市显得比往日更加匆忙。
一个穿着警服,肩膀上警衔二级警督的男警察撑着伞站在路边,不停的往路面上来往的车流来回张望。十几分钟后,一辆出租车受雨天湿滑的路面影响,老早就开始闪烁刹车灯。谨慎的司机将车子以龟拖行了几十米,才像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般悠悠停在路边。
警察撑着伞,缩起脖子以避风雨,小跑向停在路边的出租车。
“你要是再不来,我就派人去接你了。”
警察弯腰,把伞挡在了车顶,从出租车里接下来一个穿登山靴,黑『色』风衣,手持一把黑伞的男人。
男人身材偏瘦,个子很高,站在伞下不得不矮了几寸腰,于是把伞从警察手里接过去,迈步走向停着两辆警察的小区门口。高档的小区门楼贴满光洁照人的大理石瓷砖,虽然滚落着络绎不绝的雨水,但是瓷砖明亮,使得墙面就像一条玻璃『色』的溪流,清楚的映『射』了两个男人不断走近的身影。
在纯净且扭曲的水流中,穿着风衣拄着黑『色』雨伞的男人披着漫天风雨,他眼神冰冷,面容沉郁,皮肤在侵肌裂骨的冷雨中呈毫无生气的冷白『色』。他从容走在雨中的样子,仿佛和暴雨融为一体,像是暴雨催生了他,或者是他带来了芜津市渡劫般的暴雨。
“既然你认为是『自杀』,还找我来干什么?”
男人手中拿着伞,却不撑开,而是把伞当做手杖拄着。他的步伐平稳却有些缓慢,貌似是依附着手中的雨伞才可走路。
虽然伞被他撑着,但是警察担心他随时会把伞扔下似的,一手虚拖在他手肘下,闻言讪笑了声“这不是以防万一么,万一漏报了一件冤假错案还是小事,断错了上面这位大爷的死因可是大事。”
警察抬手往面前的一栋单元楼上指了一下,脸上并没有对死者的悲悯和同情,满是奚落之意。
说话间,他们到了单元楼下。男人随着警察的指引看了一眼耸立在雨中的单元楼,随后在夹岸落花缤纷的甬道边止步,看着停在一株合欢花树下的白『色』林肯。
这辆林肯高档的车身遭受了程度不一的损坏,车表五花八门,彩灼缤纷,一层雨水也洗不掉的油漆罩在车身上。车窗玻璃,车顶,车门都有深陷的凹槽。明显是造了严重的打砸,并且还是群殴。车身上还留着刀匕的刻字,尽是些脏话。
警察道“这就是死者郭建民的车,恨他的老百姓太多了,所以我找你来看看,他到底是不是『自杀』。”
男人只站在伞下朝轿车上瞥了一眼,然后走进单元楼,按下电梯键问道“什么人?”
“都闹疯了,你不知道?”
男人虽按了上楼建,但是指示灯却没亮,或许是因为他用力过小,或许是因为指尖沾了雨水打了滑,总之电梯并没有运作。他明明看到了,却没有按第二下,而是目光懒倦的看着,既不在乎,又不专心的模样。
警察看了一眼他线条冷峻的侧脸,第二次按了上楼建,等电梯门开了,和他并肩走进去。警察反问了他一句,可是并没有等到他的追问,只好接上自己的话“大型国企矿物集团旭日钢铁上个礼拜宣布破产,几万名工人失业。这几天工人们不断闹事,不光在市委闹,都闹到省委了。个别激进分子还打砸了集团领导人的车,今天这个死者郭建民,就是破产小组的领导。像这种国有企业,不出事还好,一出事儿,那可是一窝端,到处都是拖泥带水的连带责任,谁都跑不了。检察院提起公诉,把几个直接领导人查了个底儿掉,其中情况最严重的就是这个郭建民,据说至少贪|污了......”
话还没说完,电梯门开了,男人把伞还给他,拄着自己的伞率先走了出去“哪个房间?”
“往右拐,8o1。”
警察抖落伞上的雨水,跟上他。
8o1房门前站着两个民警,民警见到他,都抬了抬手向他打招呼“魏老师。”随后向他身后道“周所。”
周毅清站在门口拍了两下手,引起房间里几名警察的注意,扬声道“大伙儿先停一停,魏老师来了。”
魏恒已经戴上了脚套,把随身携带的雨伞靠在门外墙边,取了手上的黑皮手套揣在口袋里,然后从一名民警手中接过一双白手套戴在手上,迈着平稳缓慢的步子进屋了。
郭建民死在书房,周毅清所说他『自杀』不是没有道理的,郭建民死时衣着齐整的坐在书房椅子里,身上无伤,房间整洁,面容安详,且桌上摆着一份遗书。
魏恒拿起遗书看了一眼,见上述内容尽是交代了一些个人财产,到符合遗书的推测。除此之外桌面上还堆着一叠『乱』七八糟的文件,他把遗书上的字迹和文件上的签名用肉眼简单的比对了一下,粗略确认字迹确实出于同一人之手。
既然有遗书在场,并且现场明显没有经过破坏和打斗,结合郭建民此时的处境,倒是很有可能在舆论的痛恨,和司法的紧『逼』之下『自杀』了之。
魏恒放下遗书,站在死者身旁,先仔细的扫视一遍死者的神态,和其身体形态,然后凑近死者颈部闻了闻,道“氰|化|物中毒。”
周毅清问“『液』体还是气体?”
“『液』体,死者口鼻处有很淡的苦杏仁味。”
“苦杏仁?我怎么闻不到?”
“正常,大多数人都闻不到。”
魏恒垂下眸子在桌面上扫视一圈,然后慢慢的在桌角处的垃圾桶前蹲下,略一翻找,找到一只空的注『射』器。
周毅清连忙递给他一只证物袋“这就是毒|『液』的容器?”
魏恒把注『射』器放入证物袋,撑着桌面缓缓站起来,淡淡道“里面还有『液』体残留,想知道是什么溶『液』,可以带回去做鉴定,我现在只能给出推测。”
“那你推,尽管推。”
死者脚边碎了一只杯子,玻璃残片上沾有些许牛『奶』『液』体,魏恒拿起一块闻了闻,静思了片刻,把玻璃残片递给周毅清。然后一言不的检查起死者的领口和『裸』『露』在外的皮肤,问“谁报的案?”
“王屹,郭建民的同事,也是破产小组的领导人。今天早上八点钟和郭建民的助理到这里找郭建民商量事情,结果就现人死在书房里,遗书就放在桌子上。”
好歹‘合作’了好几个月,周毅清知道他办事的习惯,不消他细问,就把问题叙述完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