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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恶魔的叹息（12）
“到了吗？”
路明非推开酒馆的门，一股冷冽的杀气朝路明非扑来，酒馆里的所有人都看向刚进来的这个不之客。
路明非冷哼一声，原本黯淡下去的黄金瞳再次亮起，他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在场的人就感受到了一股来自血脉深处的恐惧感。
他们乖乖的转过头去，喝酒的喝酒赌博的赌博，谁心里都明白这个人不是自己所能招惹的。
路明非走到吧台前，淡淡的说道“一杯伏特加。”
酒吧侍者利落的将伏特加倒好，推到路明非面前。
“兄弟是新来的吧。”酒吧侍者笑盈盈的说道。
“明知故问。”路明非一口将伏特加饮尽，不得不说这酒吧里的伏特加度数很低，简直和普通的白酒没有两样，还有莫名其妙的腥甜味，路明非觉得自己被骗了。
“当然，大名鼎鼎的李嘉图先生，我怎么会不认得呢。”酒吧侍者奸诈的笑道。
“怎么，昨天没挨够吗？”路明非笑道，眼前的这个酒吧侍者就是昨天舞会那个守门的侍者。
“不愉快的事情过去就让它过去吧，昨天确实是我有眼无珠，这杯酒就算我免费赔偿给您的，当做歉礼。”
“你这道歉挺假啊。”路明非摇了摇杯子，露出了一副懂得都懂的表情。
“看来李嘉图先生也是一个懂酒的人。实不相瞒，我们这里的酒都是去年圣诞节由物资船统一配送，要知道外面那些人贪婪无度，通常都是按照一箱真酒三箱假酒的方式来配送，好赚里面的差价，我们虽然知道但不敢多言，毕竟他们是唯一的货源我们不能得罪。”侍者凑近了路明非的耳朵低声说道“所以真酒我们一般都是送给有权有势的高层，剩下的假酒则拿来卖，这里的人大多都是在黑天鹅港里出生长大没有到过外面，自然而然的认为这假酒就是真酒了。”
“你们不能出去进货吗？”路明非好奇的问道。
“李嘉图先生，您出来乍到可能还不太清楚，我想霍尔金娜也没有给您解释这些东西，请允许我占用您一些时间，向您介绍黑天鹅港的体质和规则。”侍者重新给路明非倒了一杯伏特加“放心，这是硬货。”
路明非点点头，外面已经开始下起暴雪，一时半会他也回不去，在这里多打探些情报也是一件好事，有机会的话能够套到关于弗里嘉的一些事情就更好了。
“黑天鹅港以血脉为基本分层，其中委员会相当于政府，而龙侍相当于军队。在黑天鹅港里，贸易的货币为圣泉，圣泉的获得方式是圣战。圣战分为两种，一种是由委员会组织的官方圣战，另一种则是非正式的地下圣战。和官方圣战不同的是，地下圣战无需两人一组，只要一人就能参战。”侍者指了指酒馆里的各个赌桌“相对于官方圣战只在圣诞节前夕举行地下圣战每天都会举行，得到圣泉的量也要比官方圣战多。”
“委员会不会管的吗？”路明非笑着说道“地下圣战恐怕每天都会死人吧。”
“那是自然，根据统计，地下圣战的死亡率高达百分之七十六。”侍者狡诈的笑着“为什么会有那么高的死亡率呢？那是因为地下圣战并不像官方圣战那样对血脉层次进行分组，而是将所有参加的人的名字放进摇号器，摇号进行。”
“怪不得。”路明非瞬间明白其中的猫腻“要是运气不好有个高血脉层次的人参加，恐怕能活下来的寥寥无几吧。”
“啧啧”侍者摇摇头“这是他们自找的，每个人上场前都有弃权的选择，代价不过是小小的十五满瓶圣泉。只是有的人宁愿拿自己的生命当赌注也不愿意破财消灾才会造这样的结果。”
“十五瓶圣泉应该不是一个小数目吧。”路明非冷眼漠视侍者，从昨天十瓶圣泉赌注时亚威的表情来看，十五瓶圣泉绝对不是普通人所能拿出来的。
“就算能拿出来又如何，他们无法抵挡胜利后所能得到圣泉数量的诱惑，与生命比起来，圣泉要更加重要。”侍者冷冷的笑道“你以为来地下圣战的都是些什么人，他们都是一些血脉层次低下，无法在官方圣战取胜也无法低下头做狗的人。”
“你什么意思！”路明非瞳孔猛缩。
“唉，李嘉图先生您太不了解我们黑天鹅港了。在这里圣泉不止是货币更是生命，没有圣泉就意味着死亡，他们不想死亡，所以只能拼命赚取圣泉。杀戮战斗是一种方式，臣服依附又是另一种方式。圣战属于前者，而后者则是变为龙侍，永远成为奴隶。”侍者轻笑道“我说过的吧，在黑天鹅港里龙侍相当于军队，你知道这些士兵是如何来的吗？他们是为了家庭幸福而甘愿变成怪物的牺牲品。”
路明非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些龙侍恶心的样子，不禁深吸了一口气。
“初代种血脉层次的混血种也就是委员会的委员们制定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以三人家庭为单位，每个单位可以选择任何一个人去当龙侍，而这个家庭的剩下的两个人每个月都会获得十瓶圣泉的供养。到身为龙侍的成员阵亡后他们会一次性获得一百圣泉的抚恤金。”侍者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饮尽“这条规定虽然本着自愿的原则，但从龙侍的规模来看，很多家庭做出来了这样的决定。”
路明非双手微微颤抖，他觉得自己的身上满是罪恶的枷锁，被他解决掉的那些龙侍，原来如此……
“与没有圣泉供养所变成的怪物不同，他们虽为龙侍之身，但仍然保留着人的思想，所以他们被称为最英勇无畏的战士，因为每完成一项任务他们的家庭就会获得一定比例的奖励。所谓的亲情爱情会给予他们极大的力量，从而战无不胜。”侍者叹了一口气。
“人的命运从一生下来就注定了，血脉层次的高低决定了人这一生的幸福度。我见过拼命反抗命运的，但最终都如尘烟般散去，还记得我昨天拦你进会场吗？”
“你有什么深意？”路明非疑惑的问道。
“你应该也见过亚威了，感受到了舞会的凶险。只有高血脉层次的才能参加舞会并不是没有原因的。低血脉层次的人就算进去也只能沦为高高在上的他们手里的玩具。”侍者笑道“李嘉图，你和这里的人终究不一样，他们害怕你恐惧你，因为你体内流着的是极为高贵的龙血。能与低贱的凡民共事的，只有堕落的贵族，能让贱民主动缴纳贡品的，也只有堕落的贵族。”
侍者凑近路明非，与他四目相对颇具讽刺意味的说道“你是不是堕落者呢？李嘉图。”
“你到现在都没有杀我，说明你的心里早就有了答案。”路明非轻笑道“更何况，你们不会拒绝送上门来的肥肉。”
“欢迎你，我的朋友。”侍者冷笑一声，举起双手，周围的环境开始扭曲折叠，露出这里原本的模样，一个古罗马斗兽场样式的擂台出现在他的眼前，他们正站在全场最高的位置“欢迎你，来到群龙的盛宴！”
台下的人们呐喊疯狂，一双双黄金瞳从台上亮起，一声声龙吟声从台下传出，这哪是酒馆，这简直就是杀戮的天堂，死亡的乐园。
路明非早就看出来了他所处是幻境，但他并没有说破。包括侍者递给他的酒并不是假酒，而是混着大量血液的伏特加。
侍者自以为骗过了路明非，实际上早被路明非看的通透。
堕落的贵族实际上所代表的是一种暗号，这也就是激活入场券的密码。
在霍尔金娜昏迷期间，他不厚道的翻阅了霍尔金娜的日记，他觉得挺对不起霍尔金娜的，这也是他主动提出要去打圣战赢圣泉的原因之一。侍者所说的大多数他早已得知，唯一失望的侍者并没有提及关于委员会成员的详细信息。
不过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以自甘堕落的高血脉龙族的身份来参加地下圣战以赢取圣泉。
地下圣战是不允许四代种以上血脉层次的混血种参加的，但是一种情况除外，那就是那个混血种自愿成为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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