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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3>一</h3>

1915年,贺拉斯·塔博克斯13岁。就在那一年,他参加了普林斯顿大学的入学考,在恺撒、西塞罗[1]、维吉尔[2]、色诺芬[3]、荷马、代数、平面几何、立体几何和化学的几门考试中都获得了A等——优秀——的好成绩。

两年后,当乔治·迈·柯汉[4]正在谱写《在那里》时,贺拉斯在一定程度上已经成为两年级班级里的尖子,正着手准备以《作为荒废的学术形式的三段论法》为题的论文。在蒂耶里堡战役[5]期间,他坐在书桌边考虑着是否要等到满17岁再开始写关于《新现实主义者对实用主义的偏好》的系列论文。

不久,有个报童告诉他战争结束了,他很高兴,因为这意味着皮特兄弟出版公司将推出新版的斯宾诺莎[6]的《论理解力的提高》[7]。战争也有它本身的好处,它使年轻人学会了自立,诸如此类,不过贺拉斯觉得他永远也无法原谅他们的校长,因为在那个暂时休战的夜晚,他竟然允许一支管乐队在他的窗下吹吹打打,造成他在《德国的唯心主义》这篇论文里遗漏掉三个极为重要的句子。

第二年他去了耶鲁大学,去攻读文学硕士学位。

那时他17岁,高高瘦瘦的,灰色的近视眼,从他那惜字如金的话语里透露出来的都是超然物外的腔调。

“我从来没有觉得我是在和他说话,”狄林杰教授告诉一个要好的同事说。“他让我觉得我是在和他派来的代表说话。我总是在等着他说出这么一句:‘好吧,让我先问一下自己再说。’”

接着,就像贺拉斯·塔博克斯会变成屠夫比夫先生[8]或服装经销商哈特先生[9]那样不足为奇,生活插了进来,抓住他,调教他,折磨他,把他像周末下午廉货柜台里的一卷爱尔兰花边一般摊开。

如果要按照文学的方式来表述,我就该说那都是因为在过去的殖民时代里,艰苦的拓荒者来到了康涅狄格[10]的一个荒原,他们互相质问,“那么,我们该在这里造什么呢?”而他们中最坚强的一位这样回答:“让我们造个小城,让剧院经理们可以在这里安排上演音乐喜剧!”至于后来他们如何建造起耶鲁大学,并在那里上演音乐喜剧,已是个家喻户晓的故事了。总之在一个12月,喜剧《霍姆·詹姆士》在舒伯特剧院开演了,所有的同学们一起要求玛西娅·梅朵加唱,她唱了第一幕里的一首讲述一个笨胖子的歌,最后还跳了支摇摆的、颤抖的、欢腾的舞蹈。

玛西娅19岁。她没有戴翅膀,但观众们大多同意她不必戴翅膀。她天生是个金发女郎,走在正午的街道上她都不用化妆。除了这一点,她并不比其他大多数女人来得优秀。

查理·穆恩答应给她五千支培美牌香烟,如果她能够钓到贺拉斯·塔博克斯这个不凡的天才。查理是谢菲尔德[11]大学的四年级学生,他和贺拉斯是表亲。他们意气相投,也彼此关照。

贺拉斯那天晚上特别忙。法国人洛里埃无法理解新现实主义的重要性,这个想法萦绕在他的脑海里。事实上,他对书房门上那一记轻轻的、分明的敲击声的唯一反应,就是使他想到如果能做到充耳不闻那么任怎样的敲门声都是白搭。他觉得自己是越来越向实用主义靠拢了。不过在那个时刻,尽管他还不知道,他是正在以令人惊异的速度奔向与实用主义背道而驰的某种命运。

敲门声又响起来——过了三秒钟——敲门声再度响起。

“进来,”贺拉斯不假思索地说。

他听见房门一开一合,可是,他坐在炉火前的大圈椅里俯身看书,连头都没抬一抬。

“把它放在隔壁房间里的床上,”他心不在焉地说。

“把什么放在隔壁房间里的床上?”

玛西娅·梅朵的歌声很美,但她说起话来就像唧唧呱呱的竖琴。

“洗好的衣物呀。”

“不行。”

贺拉斯在椅子里不耐烦地动了一下。

“为什么不行?”

“为什么,因为我没有衣物呀。”

“哼!”他粗暴地答道。“那你该回去拿呀。”

贺拉斯面前的炉火正对着另一张安乐椅。他习惯在黄昏时坐那把椅子,作为沉思和改变的一种方式。他把房间里的一把椅子叫作贝克莱[12],把另一把叫作休姆[13]。他突然听见一个声音,一个身影沙沙地、柔柔地在休姆上坐下来。他抬头望去。

“好吧,”玛西娅带着《哦,公爵喜欢看我跳舞!》第二幕里的甜美微笑说道,“好吧,奥玛尔·哈亚姆[14],我就在你身旁,在荒野里歌唱。”

贺拉斯茫然地望着她。他的心头一时间起了疑惑,怀疑她只是他想象出来的一个幻影。女人们不会随便进一个男人的房间,随便地坐在男人的休姆上。女人应该为男人拿来干净的衣服,应该在街车上坐在男人让给她的位子上,应该等男人成熟到懂得分寸的时候嫁给他。

这个坐在休姆上面的女人分明是个真实的存在。她那薄如蝉翼的黄裙俨然是休姆的皮扶手吐出的艺术泡沫!如果他看得再长久些,他就会看见休姆从她身体里走出来,然后房间里又将只剩下他一个人。他用手揉了揉眼睛。他真该重操旧业,去操练那些荡秋千的技艺了。

“老天爷呀,别用批评的眼光这么看我!”泡沫愉快地抗议道。“我感觉你好像希望我离开你这个私人专用的老巢。那样我的一切都将离开这里,除了我在你眼中的幻影。”

贺拉斯咳嗽了。咳嗽是他的两种习惯动作之一。只要他一说起话来,你就会觉得他根本没有身体。听他说话就像是听一个早已作古了的歌手的录音。

“你想要什么?”他问。

“我想要那些信,”玛西娅用演戏般的调门嘀咕道——“你在1881年从我祖父手上买下来的我的那些信。”

贺拉斯沉吟了片刻。

“我没有你的信,”他平静地说。“我只有17岁。我父亲是在1879年3月3日才出生的。你肯定是认错人了。”

“你只有17岁?”玛西娅怀疑地问。

“只有17岁。”

“我认识个女孩子,”玛西娅怀旧地说,“她16岁时就参加了闹剧表演。她是个非常自恋的人,每说到自己16岁时总要在前面加个‘只有’。于是我们就叫她‘只有杰西’。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如果不说是每况愈下的话。‘只有’是个很糟糕的习惯用语,奥玛尔——听上去像是在辩解。”

“我的名字不叫奥玛尔。”

“我知道,”玛西娅点头表示同意——“你叫贺拉斯。我叫你奥玛尔,是因为你使我想到一个香烟屁股。”

“而且我也没有你的信。我怀疑我曾经见过你的祖父。事实上,我觉得你在1881年就已经出生也实属荒诞。”

玛西娅好奇地瞪着他。

“我——1881?当然啰!弗罗洛多拉六人组合[15]还在修道院里的时候,我就已经是个二线演员了。我是索尔·史密斯夫人[16]演朱丽叶的那个戏里的保姆的第一任扮演者。呃,奥玛尔,1812年战争期间我是个餐厅歌手。”

贺拉斯突然灵机一动,笑了起来。

“是查理·穆恩把你派来的吧?”

玛西娅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

“查理·穆恩是谁呀?”

“小个子——大鼻子——大耳朵。”

她耸了耸肩,打了个喷嚏。

“我从来不注意我朋友的鼻子。”

“那么说是查理·穆恩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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