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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西娅拍了拍手。
“你真是个好人!我会把票子寄给你的——礼拜四晚上,行吗?”
“呃,我……”
“好了!那就礼拜四晚上。”
她站起来向他走过去,伸出双手放在他的肩上。
“我喜欢你,奥玛尔。我很抱歉我本打算要作弄你的。我本以为你是个冷冰冰的人,可你是个好孩子。”
他讥诮地看着她。
“我的年岁可比你大了好几千呢。”
“你显得很后生。”
他们郑重地握了握手。
“我的名字叫玛西娅·梅朵,”她加重语气说。“记住了——玛西娅·梅朵。我不会告诉查理·穆恩遇见了你的。”
过了一会儿,当她三级一跳地下到楼梯的最后一段,听到楼上的扶手处传来一个声音:“噢,听我说……”
她停住脚步抬头望去——看见一个靠在扶手上的模糊身影。
“噢,听我说!”天才再次喊道。“你听得见吗?”
“收到你的信息,奥玛尔。”
“我希望我没有给你留下我认为接吻在本质上是不理性的这么一个印象。”
“印象?噢,你根本就没吻我嘛!别自寻烦恼了——拜拜。”
听到有女人的声音,她旁边有两扇门好奇地打开了。楼上传来一声紧张的咳嗽。玛西娅提起裙子,狂野地冲下最后的台阶,随即消失在屋外康涅狄格的夜色里。
楼上,贺拉斯又在书房的地板上来回踱步了。时不时地,他会向温柔高贵地静候在那里的暗红色的贝克莱瞟上一眼,垫子上有一本摊开的书在诱惑着他。接着他发现他在地板上的巡游每次都要把他带向休姆。此刻的休姆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奇怪感觉。那个别致的身影似乎还在它上面逗留着,如果贺拉斯在那里坐下,那他就会感觉仿佛是坐在一个女士的怀里。尽管贺拉斯讲不清楚到底奇怪在哪里,可就是有那么一种感觉存在——对喜欢沉思的脑袋来说它完全是不可捉摸的,但它又是真实存在的。休姆在那里散播着什么,那是在他对人类两百多年的影响史里从未有过的东西。
休姆在散发出玫瑰精油的芳香。
<h3>二</h3>
礼拜四晚上,贺拉斯·塔博克斯坐在第五排一个靠走道的位子上观看《霍姆·詹姆士》。非常奇怪,他竟然觉得自己喜欢上了这出戏。坐在他旁边的几个愤世嫉俗的学生被他惹恼了,因为他对哈默斯坦[23]剧院式的历史悠久的插科打诨大笑着表示出欣赏。不过贺拉斯还是在焦急地等待着玛西娅·梅朵的出场,等她出来演唱一首《一个喜爱爵士乐的笨胖子之歌》。当她登台的时候,在一顶鲜花点缀的软帽下的她显得熠熠生辉,他随即被一股暖流包围,而在她唱完歌后他也没有加入那如风暴般的掌声。他都感觉自己有点僵住了。
在第二幕以后的幕间休息时,一个引座员来到他身旁,问他是不是塔博克斯先生,随后递给他一张字迹饱满而稚气未脱的纸条。贺拉斯有点困惑地读起来,而引座员则怀着枯萎的耐心等在一旁。
“亲爱的奥玛尔:演出结束后我总是觉得饥肠辘辘。如果你愿意在塔夫特烧烤店犒劳我一顿,只要告诉那个给你纸条的大块头就行了。
你的朋友
玛西娅·梅朵”
“告诉她,”——他咳了一下——“告诉她就按她说的办。我会在剧院门口等她。”
大块头傲慢地笑起来。
“我认为她的意思是想叫你去后台。”
“哪儿——后台在哪儿?”
“在外面。出门坐船,笔直走道地。[24]”
“什么?”
“在外面。出门左传!笔直走到底!”
傲慢的家伙走掉了。贺拉斯后面的一个大学新生窃笑起来。
半小时后,在塔夫特烧烤店里,天才坐在一头天生的金发对面,讲着一桩离奇的事情。
“你一定要跳最后一幕里的那支舞吗?”他热切地问——“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拒绝跳那个舞他们就会解雇你吗?”
玛西娅露齿一笑。
“很有劲的。我喜欢跳那支舞。”
贺拉斯脱口而出讲了句FAUXPAS[25]。
“我本以为你会讨厌它,”他言简意赅地说。“坐在我后面的人都在谈论你的胸部呢。”
玛西娅一下子涨红了脸。
“我也没办法呀,”她急忙说道。“跳舞对我来说仅仅是一种杂技表演。上帝啊,那支舞是很难跳的!我每天晚上都要往肩膀上抹一个小时的止疼膏呢。”
“你在舞台上——开心吗?”
“呃——噢——那是自然!我习惯了万众瞩目的感觉,奥玛尔,我喜欢那种感觉。”
“嗯!”贺拉斯脸色阴沉,陷入了沉思。
“巴西色彩到哪里去啦?”
“嗯!”贺拉斯又嘀咕了一声,过了一会儿,问道:“接下来这出戏要去哪里演出?”
“纽约。”
“要表演多久?”
“那要看情况了。整个冬季——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