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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菁死死按住了想上去扯掉他下边两条眉毛的右手。
“来人，带九菁姑娘下去休息。”黑暴沉眸。
九菁一怔，“我不累……”
有侍女过来站在了她身边，“姑娘请。”
看清那侍女扶在刀上的左手，外边冷利的眼神，九菁往门口走，“房间有带洗浴的吗？最好像你们宗主那样房里有个小温泉。”
……
息长惊回到住处，脸上的四条眉毛才归了原位，招了招手，桃儿过来帮他把发钗取下，顺手将梳子拿在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忽然说：“桃儿，把镜子拿来。”
桃儿将银镜递到他手上，见他上下左右地打量自己容颜，暗暗惊讶，想问又不敢问。
“桃儿，脸上没什么啊，为何总感觉那女子想要在我脸上做点什么？”息长惊喃喃地说。
桃儿掩嘴一笑，“师傅您天姿卓绝，让人一见而无法忘却，她瞧得目不转睛也是有的。”
眼神冷冷扫来，桃儿笑容瞬间冻住，扑通一声跪下，“徒儿多嘴。”
他却一笑，摸着脸说：“有意思，有意思，莫非她从脸上看出了什么？”
桃儿一惊，迟疑地问，“师傅计划周密，这些武林中人纵使武功再高，怎能窥知天机？”
“我老觉得这位九姑娘不同，可又说不出哪儿不同，他说她救过他的命？她为何隔了一小会儿才想起来？”息长惊皱眉想了想，“桃儿，是你当年带人捉拿他的，当时什么情况？”
桃儿笃定，“确实中途从河里蹦出来个女子出手，折了好几个人手才将她处理，属下刚才瞧过，确实是她，想不到她落水后没死，这个女子么，忙没帮上，倒专惹麻烦，如果不是她从中搅和，我们还没这么容易捉到他呢。”
“天之一族么，总这么假慈悲，哼。”息长惊冷笑说。
“师傅，他若记得这女子，那……”桃儿迟疑地问。
“到底是神族下凡历劫，噬心蛊只能去除关键记忆，他记得起些无关紧要的很正常，我倒放心了。”息长惊说。
“师傅怕他假作失去记忆？这怎么可能，再厉害喝了孟婆汤历劫也只是凡人而已，哪斗得上长老您？”桃儿恭维。
“虽然只是个历劫凡人，可每世总被他逃脱，功亏一匮，这一次么……”息长惊笑了笑。
“师傅定能得偿所愿。”桃儿说。
“原本这次让圣女出手在众人面前让他重伤，使得少主威望更上一层，却没曾想凭空出来这么个人救了他，不对，不对……”息长惊左思右想，在屋里踱步，倏地停住，“陈白森那伙人有什么情况没有？”
“那伙人往鬼宫方向去了，江湖传言陈归出现在了鬼宫，陈归在鬼宫得了异宝武功才这么高，他们跟去，怕是想分一杯羹吧？”息长惊嘿嘿笑了两声：“这种传言他们也信？”
桃儿，“江湖传言陈归进去几次，每入一次，武功修为更上一层，陈归再次出现在鬼宫外围，在江湖广而告之，说他知道鬼宫有密道入口，以各派宝物来换所在方位，他们才往那里蜂涌而去的……”她停了停说，“少主虽为武林盟主，但黑暴已重伤而逃，再无借口将这些人留在姚家堡内，不过长老放心，该留的还是留了下来。”
息长惊脸色阴睛不定，复而笑了，“这些人么，大事成了之后，一个都逃不了，再说，鬼宫是那么好进的？”
“师傅几次想进去一探，都被莫名力量阻在外边，也不知那陈归却如何能进出自如？”
“哼，还不是当年那九师离君法器霞光宝鼎被毁时，神力外泄，他在场捡便宜得了些神力，倒让他炼成半灵之骨，比这些凡人不知强到哪里去了，他本就鬼宫故人，知道进出密道也不出奇。”息长惊说。
“听说他们也曾是师徒？乌获上神却最终这般摆了师傅一道？那九师离君神心被厄力纠缠，没有法器化解，下界灵力枯竭，怕早已陨落了吧？”桃儿说。
息长惊凉嗖嗖地说：“桃儿，你可不能学他。”
桃儿一惊，扑通一声跪下，“师傅，徒儿什么都是您的，徒儿如有半分不臣之心，叫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行了，行了，一棵桃树而已，背叛我就是个死，我信你分得清轻重。”息长惊心情好，说多两句，“九师离君只不过半神之体，却收天之一族为徒，收了不止，还不好好哄着，活该她被徒弟摆了一道！”
桃儿从地上爬起，好奇，“师傅，九师离君真那么厉害？”
“那当然，论单打独斗少主在她手里从没赢过，只可惜啊，后来她自己作死，为救凡人神心被厄力侵染，只有取出神心以免躯体也受侵蚀进而彻底坠入魔道，当初神族还真打算将她打入冥古之渊的！幸而天帝对她尚有几分爱重，借出了霞光宝鼎为她修复神心，可修为哪能比得了从前？被乌获趁虚而入，想来已有好几百年了吧，人间再没她的半点消息，怕不真的陨落了？可惜了。”
兴灾乐祸地说：“我这次倒间接地替她报了此仇，她得感谢我才好。”
桃儿附和，“九师离君没有自知之明，她再厉害也是半神，哪能和神族叫板？依徒儿所见，这天上地下的，最厉害的是师傅您了，无论神龙还是乌凰神族，下凡历劫都为凡人之躯，哪比得上您的半神之体？”
息长惊眼睛冰凉，一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微微笑了，“桃儿啊桃儿，从哪学来这些撩拨人心的话？”
桃儿眼神惊恐，连连摇头：“没有，我没有。”
他一松手，拿起桌上布巾擦了擦手，“无论是人也好，是妖也罢，最紧要的，是别去妄想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既使她现如今只是凡人，可也是神族，你也能比？”
桃儿脸涨得通红，眼底却冒了泪花，垂头说：“师傅，徒儿知错了。”
息长惊轻笑一声，“可既成人形，哪会抑止得了自己不生妄想，为师不怪你的。”
